在寒死線那邊還有幾位考生沒有放棄,但想前進都希望渺茫。
仲田他們都沒有再關注那幾位考生的情況,而是將注意力放在兩千七百丈高度值得注意的考生身上,事實上也是如此,止步在寒死線的考生只是不甘心而已,關注了也沒有什麼用。
他們就算有辦法衝破寒死線,也無法在一天之內追上那些厲害的考生。
兩千七百丈以上還在攀登考生們將會決出這次的越野第一。
第二位繼東方鳳放棄的是鶴一鳴。
漫天風雪中,鶴一鳴苦着臉,他奮力拖曳自己帶來的大桶,但大桶就好似重若萬鈞,他怎麼拖都拖不動大桶,他臉色甚至憋得漲紅起來。
“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我們這就下山。”鶴一鳴只能苦笑道。
他這一說,黑木大桶驟然變得輕如羽毛,鶴一鳴抱着黑木大桶,向着山下走去,很輕鬆,他回頭看了一眼山巔,又是嘆了口氣。
鶴一鳴的光點正在向下,自然落在仲田三人的視野內。
他們都知道這是飛鶴縣鶴家的核心弟子。
“鶴一鳴成績止步在兩千八百一十一丈。”教習向仲田三人彙報。
“僅僅是差四丈就落後一名,東方鳳要是知道了,估計氣得吐血。”張李老太爺嘖了一聲道。
越野試是按名次排成績的,差一名就算差的是一丈,那分數差距也不小。
而惡幻侵蝕到來的時間有時候不同,鶴一鳴能多走四丈,也是因爲他的惡幻侵蝕來得遲。
“這確實有些運氣的成分,但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仲田搖頭道。
三人沒有再說鶴一鳴,因爲又出現了第三位放棄繼續攀爬的考生。
是熊家的熊飛秀。
那兩個老者扈從在兩千七百五十丈已經離開,之後就是熊飛秀一個人繼續往上攀登,他臉上烙印着棕紅的符文,但他爬到這等高度,已經爬不上去了,棕紅的符文隱隱在崩散。
熊飛秀知道他再也支撐不住下一輪的惡幻侵蝕,他發出一聲暴躁的怒罵:“待我成爲天下第一時,必來削平你這該死的雪山。”
熊飛秀一邊罵着一邊往山下走去。
“熊飛秀在兩千八百二十三丈止步。”教習朝三位主考官道。
張李老太爺幸災樂禍笑了一聲,老黑熊的小孫子放棄了,他當然要笑一笑。
“這有什麼好笑的?”仲田無奈搖頭:“老黑熊的小孫子可是這屆年齡最小的,能爬到這高度已經算不錯了。”
“說得也是,說不定我家在巨熊縣那個也沒有那熊飛秀排名靠前。”張李老太爺臉上笑容收斂。
至於質疑熊飛秀是靠他兩個扈從,張李老太爺也不願這樣去說,因爲能帶強大的扈從,也是一種本事,他家狐狸兒也帶了扈從。
一連有三位放棄考試,衆人在耐心等着,等着第四位放棄,結果第四位是張李小狐。
張李小狐渾身都是火紅的獸毛,獸毛越來越長,就似要燃燒起來一樣。
此刻的他看起來更似一頭野獸,而不是人。
他牙齒咬出了血,但他不得不放棄了,要不然下次惡幻襲來,就算能撐過惡幻的侵蝕,他也會被自己的譎人天賦徹底譎化,成爲一頭失去理智的怪譎。
“我感覺自己不見了一個億……”張李小狐咬牙切齒,放棄下山。
張李小狐的光點已經向着山下方向移動。
張李老太爺臉色平靜,在他看來,張李小狐能安然下山對張李家來說就足夠了。
圓海與仲田對此也沒有發表評價,這成績對張李小狐來說,只能算是不好不壞。
很快張李小狐的確切成績出來了:兩千八百四十三丈。
比起第一個下山的李蟲娘還差七丈。
在張李小狐下山之後,又出現了第五個放棄下山的,是夜來家的夜來天香。
夜來天香嗓子冒煙了,是真的冒煙,白色的淡淡煙氣從喉嚨處的皮膜逸出,她的聲音變得微弱。
她臉上露出一陣苦澀,在攀登過程中她遇到了一頭血煞級怪譎,不得不費力去對付血煞級怪譎,這大大損耗她的實力。
她不敢再往前,要不然她再遇到比現在這種高度厲害的惡幻,那她的嗓子就不是冒煙而是冒火了。
一個說不好,就得永遠留在雪山之上。
夜來天香只能就此放棄。
“她爬了多高?”張李老太爺開口問。
“二千八百三十五丈。”教習很快就報出了夜來天香的成績。
這成績比起張李小狐還要差一點,即使夜來天香放棄得比張李小狐遲,但是不是遲就代表着她爬得高。
夜來天香放棄之後很長一段時間,也沒有考生再放棄。
目前惡幻領域,還有六個考生在繼續堅持。
這六個考生都是以一種緩慢的速度在前進,但沒有誰放棄。
……
周凡臉色凝重,他剛纔殺死了一頭怪譎,幸好這怪譎不算強,要不然他就麻煩了。
他現在處在兩千八百五十丈的高度,自從進入兩千八百丈之後,他就走得很艱難。
幾乎每走十丈,他都會遇到那撐着大黑傘的黑衫老嫗,這五十丈,他都是靠着幻虛九針的兩針來破除這獨特的惡幻。
那撐着黑傘的老嫗就似陰魂不散一樣跟着他。
周凡每次見到她都感到陰冷腐朽。
他吸了口氣,繼續往上走,直至走到約兩千八百六十丈時候,他的視野又模糊了起來。
周凡又再度看到了撐着黑傘的老嫗站在亮紅色的雪地上,他吸了口氣,連續把兩枚淡綠長針刺入身體的膻中、巨闕二穴,劇痛的感覺再度傳來,周凡強忍住沒有吭聲。
但很快他臉露驚愕,因爲撐着黑傘的老嫗還沒有消失,她在對周凡笑。
這怎麼可能?
周凡面露不解,他毫不猶豫取出第三枚幻虛長針,他盯着黑傘老嫗。
才發現黑傘老嫗後面藏着一個人!
那個人從黑傘老嫗的後背探頭出來,她幾乎與黑傘老嫗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她穿着紅衣撐着紅傘,她同樣在對周凡笑。
笑意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