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成熟配方然後添加新成分這種事，在行業內是相當常見，並且有效率的一種辦法。
而且，一般被購買的老配方，成分都相當基礎，絕對安全。
周霜霜提供的樹葉成分太過強大，如果單純只是稀釋使用，也未免太過浪費了，又太過淺薄了。
因此，兩位師兄選擇這種方法，也算是十分合適了。
“那……”
周霜霜雖然不懂這個，不過她既然決定要跟兩人合作，功課多少也做了些了。
“樹葉裡不是有天然防腐成分嗎？如果直接添加到成熟配方中，不會引起衝突嗎？又或者防腐成分過量？”
“不會的。”
徐天戈篤定的說道：“所謂的成熟配方，都是沒有添加抑敏劑和防腐成分的，這些是需要加入新成分後慢慢調整的。”
他用胳膊肘懟了下身旁的沈升，對方慢吞吞的推了推眼鏡，輕聲說道：“我們定位的賣點之一是純植物無添加，再加上樹葉最強大的作用是修復，又自帶防腐能力……所以這兩種成分，經過實驗對比，都沒有添加。”
說着，順手又遞給她三份檢測報告，還有生產審批提交副本。
“新的配方不能說百分百抑敏，但是百分百安全。這上頭三家檢測機構，都有備份，隨時可以在他們的官網查詢。”
“這一點，你完全可以放心。”
周霜霜驚喜的點頭：“我本來還說給你們介紹些人，卻沒想到你們效率這麼高。既然這樣，我就放心啦，回頭咱們可以商量具體的合作方案了。”
之前那個大概簽下的合同，在這種頗有前景的東西上，再對比他們的實際付出，到底還是粗陋了些。
徐天戈和沈升不由心頭一喜。
他們是對周霜霜拿出的東西很看好，不然也不會這麼努力東奔西走，又是找導師又是找熟人……
但是，在這個前提下，周霜霜願意更進一步細分三人的利益，證明她並不是眼界淺薄只看當下的人。
——有這樣的合作伙伴，還願意放權給他們，兩人對視一眼，自然只有更高興的份了。
“不過……”
周霜霜在這時又加上一句話：“我最近實在太忙了些，具體的條款協商，我可能不在現場，會委託律師來……怎麼樣？”
兩人一愣，卻更加激動了。
“說得對，我們把這件事當做正經的事業來做的話，必須要有更專業的人才行……我們也去找律師！”
周霜霜：……
——並不懂他們怎麼把思維發散過去的……
………………………
該籤的字都已經簽過，周霜霜放下筆的那一瞬間，徐天戈就從揹包裡掏出三個小瓶子來。
瓶子大紅色的，上頭還有某個國際知名大牌的護膚品logo。
這個品牌周霜霜曾經心水過，不過單瓶就要3000+，她沒捨得。
就算是這樣的分裝小瓶，一個估計也得七八百了……
不過，那都是之前的事了，如今她忙的跟糙漢子似的，起牀連乳液都沒時間用，全靠年輕的膠原蛋白撐着，臉上雖然白，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有點起皮了……
T-T
不過，他們倆拿出這個，是什麼意思？
周霜霜：……？？？
沈升有點不好意思的在旁解釋道：“其實咱們的新配方，代工廠家那裡已經有了成品，畢竟不管是包裝還是內容物，總該打樣看看的。”
“但是……”
“但是包裝材料我們選錯了一種，所以瓶子設計不是很好，又重新返廠了。”
“只有裡邊咱們的產品留了下來，我們大男生，宿舍裡只有大寶，就找認識的女生要了三個護膚品小樣的盒子，消毒過了分裝進來的。”
沈升說罷，徐天戈也順勢把三個小瓶塞給了周霜霜：“分裝了五瓶，我們留了兩瓶試用，剩下的給你吧。”
“畢竟，你們女生對這個更瞭解一些。”
周霜霜點頭：“行，回去我先試試。”
她等會兒還有課，此刻收拾東西就要走。兩人也不攔她，只是在她騎上自行車的那一瞬間，沈升想起來囑咐道：“這東西沒有添加防腐劑，全靠新成分自有的穩定性來維持，保質期是一年。”
“但是，溫度千萬不能高了。超過30度，就要不穩定了。”
——唉，這也是個大麻煩啊。
以後銷售途徑，恐怕只能靠順豐冷鏈了。
兩人遺憾的想。
周霜霜已經一陣風的走遠了，只對他們揮了揮手，表示瞭解。
…………………
…………………
屋外寒風呼嘯，飛雪漫天。
從最開始“撒鹽差可擬”的細碎雪粒，到“柳絮隨風起”的雪花，再到如今……
啊啊啊什麼鵝毛大雪？！
這是棉花大雪啊！
每一片，不，每一團都有棉花團那麼大，而且，根本一點！都！不！浪！漫！
棉花大雪在半空中就被極低的溫度給凍成實心的了。外頭看着毛茸茸又柔軟，裡頭卻彷彿包着冰雹，“撲啦啦”劈頭蓋臉砸下——
周霜霜只才露出半邊身子，就被砸到了頭。
若非身體底子好，這下說不定就該出血了。
她趕緊又縮了回去。
“天啊……”
她看着啓：“你們的冬季，都是這樣的？”
再看看地下鋪着的厚厚的樹葉草莖，還有一排排花花綠綠的棉被，加上已經添到八個的火焰石臼，周霜霜簡直不能想象，他們之前，是怎麼在這種環境下活下來的！
要知道，以往的這時候，沒有暖氣，沒有空調，沒有火焰，沒有禦寒的衣物……
什麼都沒有啊！
………………………
好歹共處了那麼久，啓已經差不多能明白了，更何況還有“冬季”這個特殊詞彙。
他聽懂了，卻一時沒有回答，只是出神的看着眼前跳動的火焰。
頭頂天光透入，因爲棉花大雪太大塊了，倒是沒能從縫隙中砸下來。煙氣順着頭頂慢慢透出，也讓這屋子不至於那麼憋悶。
煙氣當然還是有的，但是火旺，又有通風口，倒還能忍受。
半響，在周霜霜都打算重新問時，啓才慢吞吞回答：“以前，冬季，不是這麼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