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和薛飛燕,其實根本不像羅耀以爲的那樣,是杜天在追求薛飛燕,兩人的關係嚴格說起來,頂多也只說得上是普通朋友。
如果真要說兩人有更多的交集,也不過是,隨後幾次選修課,他們因爲一見如故,並且慢慢發現彼此間有一些共同愛好,每每都會相談甚歡。但儘管他倆如此趣味相投,卻也只是朋友關係而已,甚至連半點曖昧都談不上。
只不過是因爲羅耀喜歡薛飛燕,並且據說正在追她,便特別注意薛飛燕,以及在她身邊轉悠的那些人。因此羅耀一看見杜天與薛飛燕接觸多了幾次,便斷定杜天對薛飛燕有不良企圖。這就這樣,才讓羅耀和杜天這兩個原本完全不搭嘎的人,有了這麼一種間接的矛盾。
而他們真正有交集的,是在上週,羅耀爲了追薛飛燕,也到他們的選修課教室裡上課。當時羅耀很霸道無理地,要求杜天讓開,把位置讓給他,杜天覺得羅耀挺莫名其妙,又很沒禮貌,最終便沒有同意。也就從那一次起,羅耀對杜天就懷恨在心了。
昨天晚上,羅耀竟然還帶着兩個人,到杜天的寢室向杜天找茬,並且警告杜天,不要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杜天對他們這些流氓一般的行徑,覺得甚是可笑,自然對他們是不屑一顧。當時發生這件事情時,陳虎、邵信、萬才棟正好也在寢室裡,目睹了整個過程。
所以,儘管今天下午,杜天遭到毆打的時候,陳虎他們三個人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杜天被蠻力毆打的經過,也沒親眼看見肇事人是羅耀。但是,在他們認爲,以杜天平日和善的性格,基本都不會與人爲敵,所以在學校裡。相信會和杜天結仇的人,除了羅耀外,再也沒有別人。
當然。杜樂也不會莽撞行事,等杜天醒過來後,再跟杜天確定這個事情。敢傷害他弟弟,這個樑子是肯定已經結下了。有仇不報非君子,但報仇也不急於一時。
聽完他們的描述,杜樂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們說的已經有夠充分。杜天的性格,與他一同長大的杜樂自然很清楚了。杜樂幾乎可以說有七八成肯定。他弟弟的傷勢。是羅耀造成的。
儘管杜樂點了不少好菜。但是因爲杜天遭遇到這麼嚴重的事情,此時身體情況甚至還沒有穩定,因此,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胃口也不好,草草吃了一頓晚餐就結束了。
晚上七點半,告別了杜天的一衆室友後。杜樂獨自一人回到醫院,坐在病牀旁,看着自己親弟弟的慘樣,心裡既是焦急氣氛,又是心痛難過。杜天的情況,杜樂一時間還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父母。
醫生說還要進行手術,這可以說,杜天的傷勢並不輕了。於是,杜樂讓兩名保鏢,守住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入病房。
然後,杜樂稍稍平復後,運行體內的元氣,檢查杜天的傷勢。
就在這時,杜樂總算是瞭解到,杜天的傷勢情況。但也因此,他慢慢地,眉頭緊鎖。
其實,杜天的傷勢確實不輕。如果單單依靠醫院的治療的話,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以及不少的費用。但因爲杜樂有這麼特殊的技能,他可以使用元氣爲杜天治療,也有專門療傷的丹藥,可以幫助杜天在極短的時間內恢復。
只是,最主要的,也是最棘手的問題,是杜天的腿骨。
杜天的腿骨的情況最爲嚴重,因爲已經斷了。所以必須要通過手術,切開腿部裝進鋼板和鋼釘等,儘快將腿骨固定住。
而且,只有先把腿骨重新連接固定住了,杜樂纔好使用元氣,促進杜天的骨骼發展,恢復正常。所以,暫時還不能治療杜天的腿骨。
所以,杜樂馬上運用元氣,暫時把腿骨的問題放一邊,先把杜天全身的瘀傷等一一祛除。
過了一會兒,杜天慢慢開始出現喃喃細語。幾分鐘過後,杜天總算慢慢清醒過來了。
“你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杜樂見杜天有了意識,馬上伏近杜天身邊,握住杜天的手說道。
“哥,你來了。”杜天眼神慢慢聚焦,看清身邊人是自己的哥哥後,想要跟哥哥說話,卻因此扯到傷口,表情一陣疼痛。
“哼,你還知道痛啊。如果我不來的話,你還有着苦要受咧。你別亂動,你的腿骨斷了。”杜樂止住杜天想要動的慾望,簡單地告知杜天他的傷勢情況。
哎呀。杜天一聽自己的腿斷了,當下一大驚,又不小心扯到傷處,頓時痛得額頭都沁出一層細汗。
“你就靜靜呆着,除了嘴巴,別處都省省事吧。這一時半會的,你要忍耐一下。”杜樂一看杜天的五官因爲疼痛攪成了一堆,馬上出言阻止弟弟亂動。
“我的腿斷了,以後要坐輪椅嗎?”以前聽別人斷胳膊斷腿的事情多了,沒想這會還真發生在自己身上,這疼痛又不是言語能形容的,讓杜天心中特別驚恐。
“你放心,你還沒那麼嚴重。只是還要動一下手術,然後好好休養一下,你還是能夠站起來走路的。”杜樂頓了頓,問道:“不過,你現在先告訴我,是誰對你下的手!”
杜天看着杜樂嚴肅的表情,心中泛過一絲溫暖,自己受了委屈,哥哥就會馬上趕到自己的身邊。忍住疼痛,杜天努力想了想,從腦海的記憶中翻出昏迷前的一幕。然後,杜天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猙獰。
只聽杜天帶着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恨恨地說道:“我知道是誰找的人,但是我沒有證據。打我的這些人,我知道不過是他找來的打手而已。”
“告訴我,是誰!”杜樂語氣冷冰且嚴肅。
“哥,這次我認栽,我要自己以後報仇!”杜天恨道。
啪!杜樂一巴掌打在杜天的臉上,說道:“你是白癡嗎?報仇還想着親自出馬!是嫌遭到的罪還不夠多嗎?難道我不是你親哥!”
杜樂的一巴掌。把杜天打蒙了。而一句話,更是把杜天說得哭出聲。
“哥,我不甘心啊!”杜天緊緊抓住杜樂的胳膊,喊道。
“別囉嗦,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告訴我。你被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我們杜家子弟。可不容許別人隨便欺負!”杜樂冷冷說道。
杜天心中又是涌過一陣暖流,便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杜樂。
今天下午,杜天接到一個同學的電話,離開學校,前往學校外的一個超市,買一些生活用品。出門的時候。他碰見了羅耀。
當時。兩人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見面也不會打招呼。羅耀也沒有理會杜天,杜天更不會理會羅耀。到那會爲止,杜天都沒察覺出什麼異樣。
沒想,杜天經過一個人少些的巷子的時候。突然,衝出來四五名混混,用刀架住杜天。杜天無奈,只能在他們的要挾和硬拽下。跟着他們進小巷子裡。
原本,杜天以爲是搶劫,正準備掏錢免災。可是,這夥人半點不提要錢的事,其中一名混混竟然很直接就拿着棍子,猛然就給杜天的頭部,敲了一大棍子。杜天一時不慎,被打得一陣犯暈,眼冒金星。
然後,這些混混就全圍上來,不由分說直接開打,對杜天一陣拳打腳踢。直到把杜天打得滿身是血,躺倒在地上。
最後,看起來是這貨人領頭的那個混混,拿着一棍鐵管,用很大一股勁,狠狠地打在杜天的腿骨上,杜天感到一陣很劇烈的疼痛,慘叫一聲就痛暈了過去。
杜天在昏迷前,只記得,這些混混一邊毆打杜天,一邊重複地警告杜天,不要癩蛤蟆吃天鵝肉。這就是讓杜天,立即就能確定,這幫流氓是羅耀找來暴打他的原因。
杜天把事情經過說完後,人也慢慢平靜了,只是,心中的恨意絲毫未減,說道:“我真沒有想到,羅耀他竟然一點也不顧同學的情誼,竟然找人來打我,而且出手這麼狠,把我的腿都打斷了。”杜天忍不住稍稍撫摸了一下自己的斷腿。
“放心,你哥會幫你報仇的。他怎麼對你,我也會怎麼對他。”杜樂說道。
“哥,你別爲我作犯法的事情。”杜天不安地說道。看着杜樂表情這麼嚴肅,他不希望自己的哥哥,會因爲他而出事。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杜樂淡淡一笑道,“而且,既然是你的‘好朋友’,我絕對會請他享受享受,比你還要慘的境遇。”
儘管杜樂這話,說得特別輕貓淡寫,但就連一同長大的杜天,也沒來由地感覺到,背部泛過一絲涼意。
兩兄弟又聊了一小下後,杜樂發現杜天的精神顯得很疲憊,便停止聊天,張羅杜天躺好,讓他休息。
等杜天熟睡後,杜樂才走出病房,轉而去找杜天的主治醫生,告訴他,要儘快給杜天安排手術,錢不是問題,必須要用最好的藥和治療手段,盡最大的能力幫助杜天康復。
杜樂很想立即去找羅耀報仇,但是他不認識羅耀,更不可能知道他現在是否在學校。而且考慮到,就算羅耀在學校,也不能不考慮影響,而直接在學校動手。所以,杜樂只能按捺下憤怒的心情。
最麻煩的是,杜樂還不能拜託華國政府方面介入。
因爲,杜樂不知道羅耀到底有什麼樣的背景。而且,杜天也說了,他並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去控告羅耀,更不認識毆打他的混混。
其實,現在杜樂是以島國軍方代表人物的身份來到華國,他也會怕華國的執法機構,隨隨便便給羅耀安一個罪名,應付了事。杜樂只是想要讓羅耀受到該有的教訓,給杜天出氣而已,並不打算對羅耀做出和他對杜天一樣的齷蹉行爲。
不過,杜樂在華國的勢力,實在是弱小,而且主要集中在南方。
杜樂回到病房,讓杜天找一張羅耀的照片。杜天知道杜樂執意要給他出氣,沒有再說什麼。他打電話回寢室。正好是陳虎接的電話。杜天讓陳虎幫忙,把他放在抽屜裡的相冊,帶來醫院給他。
陳虎接到杜天的電話,得知他已經甦醒,語氣顯得很開心。他告訴杜天,他馬上就帶着照片,趕到醫院。
晚上八點半。陳虎、邵信、萬才棟三人拿着一袋水果,一起來到杜天的病房。
杜樂很快就從陳虎帶來了的相冊,看見了羅耀。羅耀,身形容貌上佳,看起來是一名難得的偶像型人物。
“這就是羅耀,眼高於頂,看人從不平視。”邵信厭惡地說道。陳虎、萬才棟紛紛點頭。
羅耀在杜天他們班裡。尤其是男生羣體裡。風評不是很好。因爲。羅耀經常用他高人一等的目光,審視每一名同學。
班級裡,只有一些喜歡財高八斗的女生,喜歡他。
“羅耀是不是住在學校裡?”杜樂問道。
陳虎答道:“羅耀在學校宿舍裡有牀鋪,但是他基本就沒有在裡面住過。他住在學校外面的一棟小區裡。”
“在哪個小區?”杜樂繼續問道。
“光華小區,具體住哪裡,我就不知道了。”陳虎說道。
杜樂沉默。拿起一張顯示羅耀面部最清晰的照片,想了想,說道:“你們知道羅耀現在在哪裡嗎。”
杜樂看見照片,竟是不想再多等一刻。他也想到了島國訪問團的事情,今天之後,他有幾個不能減少的行程安排。
陳虎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我們不知道。”
杜樂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暫時放過羅耀。
“哥,今晚,羅耀可能會在學校,參加一個交際舞舞會。”杜天說道。
杜樂看向杜天,杜天繼續說道:“這個交際舞舞會,薛飛燕邀請過我。我想,有薛飛燕的地方,羅耀一定不會錯過。”
“在哪裡舉行?”杜樂問道。
“學校小禮堂裡。”杜天答道。
“嗯,我知道了。”杜樂轉身看向陳虎他們,問道:“你們能不能帶我去一趟小禮堂。”
首元科技大學,小禮堂。
上百名年輕男女,正在歡快的音樂中,踏着舞步,飄然而起。
羅耀一臉笑容地坐在離薛飛燕不遠的地方。薛飛燕剛剛拒絕了他的邀請,不願意和他跳舞。可是,羅耀也找人,圍在薛飛燕的身邊。
只要看見某個男的靠近薛飛燕,有邀請她跳舞的意思,立即攔截。
羅耀是一個霸道的人,他不容許自己看上的女人,在他在場的情況下,會和別的男人跳第一支舞。
舞會接近結束,羅耀看見薛飛燕皺着眉頭,拿出手機,失望地看了看上面的時間,他微微一笑。
直到舞會結束,薛飛燕厭惡地看了一眼羅耀,站起來,向小禮堂外面走去。羅耀才站起來,跟在薛飛燕的後面。
羅耀知道,他對薛飛燕死纏爛打,已經讓她有了的不良觀感。但是,那又怎麼樣?羅耀自認身形、容貌、家世一點也不差,完全配得上薛家的女人。這也是他敢去追薛飛燕的原因。
羅耀笑呵呵地跟在薛飛燕的後面,身後有三名男學生跟了上來。
羅耀笑道:“今天的事情,你們辦得不錯。”
“謝謝羅少誇獎!”三名學生諂媚地應道。
羅耀深知,財帛動人心的道理。他拿出六張大鈔,塞給最近的一名學生的口袋裡。
“跟着我,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們的。”羅耀輕笑道,“別跟着我,我要去送美女咯。”
“祝羅少旗開得勝,抱得美女歸。”一名學生拍馬屁說道。
羅耀哈哈一笑,他很喜歡被人恭維的感覺。
羅耀走出小禮堂門口幾步,看見迎面走來的一名學校教師,他站住腳,恭敬地喊了一聲:“老師,晚上好。”
那名學校教師,微笑地回答道:“你也晚上好。”
羅耀自小受到的家庭教育,尊師重道,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因此,不管是小學,中學,羅耀都是一名受到教師喜愛的學生。至少,不會有教師討厭這樣一名學生。
羅耀的囂張氣焰,僅僅是對待比他家世還要差的人。
所以,羅耀在中學的時候,就算是找人毆打了某個學生,也有不少的教師,站出來證明羅耀是無辜的,而免於刑罰。
羅耀驕傲,因爲他有一個很好的家世。羅耀自信,是因爲他相信自己的智慧。他是一個謀定後動的人。
羅耀甚至一點也不關心躺在病牀上的杜天。一個腿斷的人,至少要在病牀上躺一兩個月,做完手術,也要拿着柺杖或者輪椅,坐半年以上的時間。
羅耀心裡是高興,因爲不管是好還是壞,他認爲自己在薛飛燕的心裡,已經佔據了一個較爲重要的位置。也許不久的將來,他就能成爲她生命中的另一半。
羅耀一點也沒有想到,待會兒,他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
首元科技大學校門,一名掛着首都政府牌照的轎車裡,杜樂把手機放在手上,看着屏幕,默默地坐在後座。
叮,一條信息送到。
“他剛剛離開小禮堂了。”
杜樂關閉手機屏幕,對着前面的兩名島國保鏢說道:“認清楚照片上面的人,我要你們把他帶到我們剛剛去過的地方。”
說完,杜樂打開車門,走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