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的心慌無限放大,他知道催眠術的威力很大。
他的一個朋友就精通這種催眠術。
這次來華國,理查德想着與那位朋友敘敘舊。
原本對方是去B國找他的。
但昨天,那架飛往B國的飛機差點失事。
理查德便尋思着看望兩個姨姨之後,去找他。
“別找了,他死了。”沐染傾身,湊到渾身僵硬得不敢動彈的男人耳邊,輕聲細語中夾雜着一股子狠勁兒。
“什麼?”理查德吃力地張開嘴,含糊不清地說着話。
沐染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一絲嘲諷,她聽到了對方的心聲,原來這個理查德是顧炎的好朋友。
蛇鼠一窩。
沐染勾脣,眸色越發陰沉,“我說,他已經自殺了。”
“自殺?”理查德難以置信,他身體恢復了正常,雙手不自覺的抖動,心中的恐懼逐漸蔓延。
他手心裡全是汗,甚至有些緊張,沐染說顧炎死了?
那剛剛比賽前五分鐘,給自己打電話的那個人是誰?
但女人那神情和語氣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沐染……”
理查德轉眸正視沐染,怎料女人已經轉身走向顧北城。
他回眸,下意識看了一眼滑雪場外。
!!
倏然,理查德胸口如同壓着千斤巨石,每呼吸一下都十分艱難。
那個人是誰?
滑雪場外那個男人,朝着自己招了一下手的男人,爲什麼那麼像顧炎?
但那個人好像不是顧炎,相貌完全不是顧炎。
回想到沐染剛剛說的話,再聯想到剛剛那通電話,理查德嚥了下口水,心跳加速,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理查德,不是要和我比拼一下嗎?”
一道深沉的聲音傳到理查德的耳中。
理查德呆愣了一下,隨後循着聲音看去。
是顧北城,不,是南陽。
“我給你打的分數,完全不摻雜任何私人感情,完全是因爲你的水平太差。”
顧北城的眼眸攝着理查德王子那張慘白帶着紅巴掌印的臉,他冰冷淡漠的目光飛快地掃視了對方一遍。
顧北城疑惑,這個B國王子在害怕。
但不是害怕他。
理查德在怕什麼?
理查德擡起手,放在嘴邊乾咳了一聲,眸光有些呆若木雞,眼中沒有一點剛剛的神采和自信。
“你怎麼了?”
顧北城嗓音沙啞卻帶着穿透力,穿透了對方惶恐不安的心。
理查德搖頭,“沒什麼。”
他知道自己的那個朋友顧炎神秘詭異,和對方相處的過程中,他最大的感受就是不舒服。
自己和對方交好的原因完全是因爲顧炎具有催眠的能力,他能夠催眠自己的父親。
控制自己的父親將王位傳給自己。
“理查德王子,南陽,那我們老師進行比賽吧。”
理查德虛弱無力得朝着主持人搖搖頭,目光渙散,聲音無力,“不比了,我比不過南陽,他說的對,我的滑雪技術過於浮躁,我認輸。”
沒等大家反應過來,理查德便走向滑雪道最頂端處,雙手展開。
一躍。
男人整個身體摔倒在滑雪道上,隨後開始翻滾。
從頂端,滾到了最底端,馮春躺着的旁邊處。
在場的所有人以及全場觀衆都驚呆了。
B國王子這是什麼行爲!
好像是中了邪一樣。
“染染,他?”
顧北城有些驚愕,理查德爲什麼從滑雪道上滾了下去,難道是被沐染…..
“不是我。”
沐染淡漠這一張俏臉,眸光微聚,低聲和顧北城說話間,凌厲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全場。
是不是顧炎來了?
但現場,她並沒有看到顧炎的身影。
顧北城攬着沐染,二人一同看着查理德王子被救護車拉走。
“他被催眠了,顧炎就在滑雪場裡。”
“嗯。”顧北城垂下頭,大掌禁錮着女人的肩膀,他輕聲應了女人一聲。
他早就知道顧炎已經來了。
但那個男人躲起來了。
顧炎在找時機。
“不用擔心,染染。”
男人拉起女人的小手,下了滑雪道最頂端的直播平臺。
彈幕——
【我的天!】
【好恐怖。】
【這是可以播的嗎?】
【怎麼會滾下去?】
【是他自己滾下去的。】
【是不是中邪了?】
滑雪比賽繼續如火如荼的進行着。
各國強將互相比拼。
最終八人進入半決賽。
由於時間緊,比賽人數多,所以大家都十分匆忙。
沐染被抽到第一個上場。
女人下滑,跳躍,旋轉,抓板,落地下滑。
一套動作一如既往的經典,高難度,標準。
站在滑雪道最頂端的其他運動員嘖嘖稱奇。
還沒有比賽呢,他們就感覺自己輸了。
“我們這個比賽有什麼意義?”
“是啊,註定拿不到冠軍。”
“沒想到沐木退役這麼多年,還能如此優秀。”
“這場比賽說是世界級大賽,其實就是顧總爲沐染專門舉辦的。”
“十分同意。”
幾位國外頂級滑雪運動員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語。
……
半決賽結束。
四名選手成功晉級。
沐染,邵平還有另外兩位米國選手。
“沐染,我覺得你現在的實力非常強大,你應該考慮一下回到國家隊。”
“米切爾說的對,沐染,你是我們的偶像,我們還想看到你再次出現在世界滑雪比賽中。”
四個人站在滑雪道最底端的海綿圍欄前。
兩位米國選手誠懇的向沐染表示他們的想法,“沐染,如果華國的國家隊不要你,我們米國國家隊隨時爲你敞開懷抱。”
沐染淡淡一笑,不說話,她懶洋洋地掃了一眼地上一動不動呆愣地癱坐着的馮春。
女人聲音冷冷淡淡,“不考慮繼續滑雪,我倒是希望你們這些優秀的運動員早日打破我的世界紀錄。”
兩位米國運動員和邵平不約而同地撓了撓後腦勺,“算了吧,我們距離你的水平還遠着呢。”
昔日的滑雪之星沐木(沐染)不單單是滑雪界的天賦型運動員,她還是一個非常刻苦的運動員。
總之,在滑雪界的風雲人物中,沐染算得上頭籌。
“沐染,你真是大言不慚,還在那說不考慮滑雪,你看誰要你!戲子,不服管教的東西。”
馮春擡起邪惡的眸子,仰着脖子,朝着沐染望去。
“沐染,你真沒良心!國家隊培養你那麼久,你竟然不爲國家爭光!而去娛樂圈當一個臭名遠揚的小破明星。”
馮春側身,手扶着泡沫圍欄,緩慢地站起,面目猙獰,一步一步地走到沐染身前。
“馮教練,你是不是又發瘋了?”
邵平擋在沐染面前,要不是看在面前這個老女人是國家隊總教練,他早就一拳頭上去了。
這個馮春,官僚主義特別嚴重。
在國家隊,她看得起誰,喜歡誰,那個人就有好日子過。
誰要是倒黴,讓她看不慣了,那只有被排擠出國家隊的份兒。
曾經他師傅沐木就是後者。
“你讓開邵平!”要不是因爲邵平是國家隊爲數不多出成績的運動員,就以這小子不服管教的樣子,她馮春早給他弄走了。
邵平雙手張開,嘴角勾着冷笑,眸光微聚,迸射出冷光。
男孩雖然年紀不大,但跟沐染時間長了,也多少學到了女人冷酷冰冷的精髓。
“馮教練,你又是言語侮辱,又是道德綁架,你良心不會痛嗎?”
馮春突然感覺一股涼氣順着脊樑柱衝上了腦殼。
這股子涼氣來源於邵平和他身後默不作聲的沐染。
“痛?我爲什麼要痛?”
老女人說話有些磕磕絆絆,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確實她說話有些不經過大腦。
沐染不再爲國家比賽的原因是因爲自己。
她鼓動着當年的幾個運動員排擠陷害走的沐染。
但馮春認爲自己沒有錯。
沐染那桀驁不馴的性格就不應該呆在國家隊。
離開國家隊,她這個世界冠軍什麼都不是。
心裡想着,馮春的面部表情逐漸陰險,卻帶着快意,“沐染,這麼多年,你需要給李雪一個說法。”
“說法?”沐染輕輕推開身前的邵平,上前邁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身材矮小,鼠目寸光的馮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