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沐染的目光,蘇萬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那女人的目光還挺凌厲的,像是僱傭兵的纔有的目光。
狠絕,戒備,提防。
蘇萬不解,沐染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自己?
沐染爲什麼要提防自己?爲什麼她對自己的情緒中多了一絲戒備?
憑藉她的直覺,她覺得那女人並不是因爲顧北城纔對自己戒備的。
到底是因爲什麼呢?
蘇萬楞了那麼一瞬。
她起身看向那幾只杜賓犬,氣定神閒得朝着那邊走去。
她的一走過,杜賓犬垂着腦袋紛紛走開。
沐染揚眉,這幾個狗素來對外人很是有敵意,怎麼這麼怕蘇萬。
“她是軍人。”顧北城察覺到她得不解,耐心得解釋。
怪不得呢,沐染點了點頭。
她也站起身朝着蘇萬走去,步伐漫不經心帶着一點懶散。
沐染身上的冷氣比蘇萬的還要濃,那幾只狗見了她來了,瞬間趴下來,搖着尾巴似是討好。
“都出去吧。”
幾隻杜賓犬,搖着尾巴,紛紛跑了出去。
坐在另一邊沙發上的顧北城,瞧着女人盼麗的身影勾脣,笑的寵溺。
他的這幾隻寵物對他的染染可是喜歡的緊。
男人的視線順着沐染看向了一旁飽有敵意的蘇萬,男人撩起眼皮暗暗的掰白了對方一眼,眸子裡沒有一絲波瀾,情緒很是低沉,渾身散發的氣場,都能將人凍住。
“沐染,你想幹什麼?”
蘇萬眼瞧這女人要蹲下身靠近昏迷的阮小柔,她低下身將那小姑娘抱到一旁。
“蘇萬你認識我嗎?”
“你什麼意思?沐染?什麼認不認識你?”
蘇萬感覺沐染的眼神有一絲詭異,像是在探究自己什麼……
她直視對方的臉蛋,不得不承認沐染的臉是驚豔絕倫的。
煙柳眉,狐狸眼,精緻而高挺的鼻尖,嫣紅而冷淡的脣。
這個女人她渾身透着一股疏離感,但是卻讓人有一種想要湊近的衝動。
一瞬間,蘇萬有些懷疑阮小柔曾經對自己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
她的直覺告訴自己對方不是那種欺軟怕硬的人,也不是胡亂欺負小女孩的人。
沐染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傲氣。
這樣有傲氣的女人怎麼會靠男人在娛樂圈站穩腳尖呢?
“蘇萬,把這丫頭帶走。”
蘇萬蹙着眉毛,一臉不贊同男人說的話,轉頭,“我回來還有任務,沒法照顧小柔。”
“你沒有時間照顧她,我們就有時間照顧她?”
沐染眯着眉毛,對着蘇萬冷諷。
“沐染,我再說一遍,你是第三者,請你離開我和顧北城有婚約。”
“蘇萬,你別給臉不要臉,我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
顧北城忍無可忍,拿起茶几上的一個杯子朝着口無遮攔,信口雌黃的女人扔了過去。
“砰——”
蘇萬一側身躲閃過去,那杯子正中林沖的頭。
剛甦醒過來的光頭受到暴擊,再次暈了過去。
“顧北城你竟然對我下死手?!”
“你這小丫頭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誰說我們小染是第三者?你跟北城有婚約,我怎麼不知道?”
一道渾厚的聲音闖進別墅。
“顧老爺子?”
“爺爺?”
蘇萬的氣焰消了許多,她身體有些顫抖着。
顧老爺子年輕的時候被稱爲“活閻王”,氣勢和氣場都不是他們這些小輩能承受得了的。
“ 蘇萬,是誰告訴你,你和北城有婚約的?”
顧老爺子手牽着姚鳳,坐在沙發上,氣勢非常強,擡下頜看着站在一旁一動不敢動的蘇萬。
“顧爺爺,是我爺爺曾經告訴我的,我和顧北城從小就有婚約……”
“我再問你一遍,蘇萬,到底是誰告訴你,你和北城有婚約?”
老人怒氣很大,姚鳳拍了拍對方的手,安撫對方不要那麼大火氣。
果然,顧爺爺是最聽顧奶奶的話,他朝着那女人冷哼一聲,白了對方一眼,隨後笑眯眯得朝着沐染招了招手,“小染,快坐到爺爺奶奶這邊來。”
“好的爺爺。”沐染柔和的朝着兩個老人點了點頭,坐在了他們旁邊。
“小丫頭,謠言不能亂傳,你也是有正當職業的人,怎麼能這麼胡攪蠻纏呢?誰是第三者你說?到底是誰?”
姚鳳開口了,她的語氣不緊不慢,但壓迫感十足。
蘇萬攙扶着剛剛甦醒的阮小榮,兩個女人瑟瑟發抖。
他們心裡還納悶着,這顧老爺子跟顧老太太離婚這麼多年竟然還又在一起了……
但這老太太的性格倒是變了很多,變得陰晴難辨,讓人無法喘息。
“顧奶奶,我爺爺曾經說過……”
“蘇萬吶,這是我們老人家的玩笑罷了,何必當真呢,人家北城和小染兩個人挺好的,你非得污衊我們小染,你說你是何居心?”
顧老太太的話,徹底讓蘇萬有些下不來臺了,她的臉色瞬間通紅無比。
“顧奶奶,不是,您不要怪蘇萬姐,是我讓她來的,是我受了委屈……”
“顧爺爺顧奶奶,你們是知道的,我爸爸曾經救了北城哥一命,我現在沒有爸爸了,我只有北城哥哥了……”
姚鳳眸光微聚,狠辣無比,她伸手拿起做茶几上的一個杯子重重的摔到地上,“ 胡言亂語!當年你爸的救命之恩,我們北城已經還了,一命抵一命,北城當時也是冒着生命危險救你爸爸的,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不知好歹!什麼就只有北城了,你跟我們家顧家有什麼關係!”
“顧家收留你,你不知道感恩!你受委屈?你告訴我,你怎麼受委屈了?”
沒良心的臭丫頭!
“老伴老伴,你別生氣,你別動怒,爲了一個小丫頭咱不至於!”
顧老爺子看老伴生氣了,心裡慌的不得了,他安撫着對方的後背,轉頭凌厲的看了那邊那兩個女人一眼。
“還不走?還賴在這裡? ”
顧北城語氣帶着笑,那是一種刺人心骨的冷笑。
但阮小柔和蘇萬仍然定定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真夠不要臉的了。 ”男人不屑的冷哼一聲,起身拿起座機,準備給門外的保安打電話。
“等一下北北。”
沐染的小手放在男人的手臂上,阻止對方的動作。
她又轉身朝着怒氣衝衝的姚鳳笑了笑,柔聲道,“奶奶不用爲我們擔心,我和北城會自己處理好這件事情的。”
“好好好,小染,爺爺奶奶就是怕你受委屈,既然你想自己解決,爺爺奶奶就不干涉了。”
看着顧家二老這麼偏袒沐染,阮小柔心裡浮起一層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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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着痕跡得瞪了身旁的蘇萬一眼,心裡暗道對方真是不爭氣,自己叫她來就是爲了弄走沐染!現在倒好!把顧家這兩個老不死的弄來了!
這個蘇萬還是軍人呢!一點氣勢都沒有,全被沐染那個賤人給壓下去了。
“啪──”
“阮小柔,你的心怎麼這麼髒啊?你才18歲就應該做你這個年齡應該做的事情,對老人也應該尊重點。”
沐染收回手,她聽到了剛剛這女孩兒的心聲,對這個阮小柔的鄙夷在她心中無限的蔓延。
原本她還有些可憐這個小姑娘,沒有父母,沒有親人,是個烈士子女,但這小姑娘卻壓根就不珍惜,沒有教養!
阮小柔捂着左臉,表情由震驚轉而憤怒,他扯着嗓子大喊,“沐染!你是不是有病你!找死啊你!你打我幹什麼?你憑什麼打我?你個賤人!”
“怎麼就不能打了?我孫媳婦打你自然有她的理由,你這小丫頭嘴怎麼這麼髒啊,有沒有教養啊!”
顧老爺子不耐煩得瞥了眼叫叫嚷嚷的丫頭,心中的厭惡都浮到臉上了,老人心想着他見過這丫頭的父親,那男人是個正直,純良的好人,怎麼就教養出這麼個令人厭惡,心懷鬼胎的丫頭。
阮小柔語噎,她不敢再說話,只是低着頭,眼睛狠狠地盯着木染那雙腿。
倏然,她猛得彎下腰,拿起桌子上座在茶几上煮沸的水朝着沐染潑去。
她要毀了沐染!她要毀了沐染那雙腿
那女人不是娛樂圈的明星嗎?
這雙腿要是廢了,看她以後還怎麼穿漂亮的裙子。
沐染,是你先招惹了我,是你搶了我的男人,我以後的老公,是你觸碰了我的底線,!
那你就別想再繼續安安穩穩的生活了,我要讓你痛苦一生!
“砰──”
女孩的手被打到另一邊,水也順勢揚到了另一邊的地毯上。
阮小柔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着收回腿的蘇萬,女孩聲音尖銳,“蘇萬姐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爲什麼要幫沐染那個女人,她欺負我,我跟你說了她欺負我!”
“小柔,你身上沒有被水燙過的傷口吧,她有沒有真的欺不欺負你,我不知道,但是你現在要用水滾燙的熱水去燙人家的腿,你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才18歲!”
蘇萬怒瞪着雙眼,她雖然不喜歡沐染,但她從沒有想過用這種極端的方法去對付那女人。
那沸騰的水有100度,如果燙到沐染的皮膚,她的皮她的腿,甚至那塊肉肯定是沒法看了,她以後裙子也穿不了了……
阮小柔爲什麼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麼狠毒?
“謝謝。”
“不用謝我,你的腿挺好看的,如果被水燙傷了,肯定就會壞掉了……”
蘇萬有些尷尬,她將臉別到一邊去,不與沐染那種那雙帶笑且意味深長的眸子對視。
說實話,若是與那雙狐狸眼對視時間長了,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沐染輕笑出聲,轉回頭看了顧北城一眼,隨後朝着蘇萬走去。
其實如果這女人不幫自己,她也做好了準備,自己的反應很快,她可以完全躲過阮小柔的攻擊。
“你要幹什麼?沐染你離我遠一點,你離我遠一點!”
阮小柔心生懼怕,她連連後退,看着沐染步步緊逼自己,她心裡慌得不得了。
“你真把你自己當根蔥了。”沐染冷斥一聲,白了對方一眼,隨後轉頭看向蘇萬。
但她還不忘朝着門打了個響指。
門是開的,幾隻杜賓犬又闖了進來,湊到女人腳前撒歡似的搖着尾巴。
“坐。”
顧北城看那幾只大狗那麼開心,都快要將把他自己的寶寶都推倒了,他蹙着眉向那幾只寵物下達命令。
杜賓犬們委屈地看了那男人一眼,隨後又看了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一眼。
顧慶生和姚鳳無奈的聳了聳肩。
大孫子的這些寵物非常通人性,那些狗的眼神,分明是向他們兩個老傢伙求救呢。
但他們可說了不算……
看着沒人幫它們,杜賓犬們的尾巴耷拉下來,乖巧的坐在地上,伸着舌頭朝着沐染笑。
察覺到那幾道熾熱的目光,那女人也轉頭衝着狗狗們笑了笑。
“啵──”
女人又打了一個響指。
聽到指令後杜賓犬們興奮極了,他們齊齊的轉頭湊向阮小柔,拽着她的衣服往外扯。
“你們要幹什麼?你們給我滾,離我遠一點,死狗!不要穿我的衣服!”
阮小柔穿的本就單薄,被狗這麼一扯,都快要扯爛了,如果扯爛了她就可就寸絲不掛。
但這羣狗狗們可不聽這丫頭的話,它們撒歡似的拽着阮小柔,往外走,給她拖了出去。
剎那間,別墅間,響起了連連不斷的尖叫聲。
“沐染,你到底想怎麼樣?小柔她怕狗”
“怕狗又怎麼樣?我那羣狗又不會把她咬死,只是給她個教訓罷了,你說呢?”
蘇萬不再說話,她有些心虛,不去與對方對視。
她服役這麼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學過心理學,從沐染的行爲和語言,她可以判斷出那女人並不是昨天阮小柔對自己說的那樣的人。
承認沐染睚眥必報,但她卻斷定對方不會輕易的招惹別人。
“沐染,我們來比拼一下吧。”
蘇萬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同性的對手,但是這如今他認識了沐染,他覺得對方可能是她自己唯一的同姓對手。
“比你有什麼可比的?你是軍人我只是個普通人,你想要跟我比什麼?”
“一切你擅長的我要比,你不擅長的我也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