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幾乎同時明白過來裴淮話裡的含義。
不是公爵……
所以,那些暗地裡對宮澤田圍追堵截的勢力,那些把宮澤田所有公司全部逼上絕路的狠招,還有害宮澤田錯過手術時機的間接因素……
竟然……都是裴淮?!
宮澤田咬着自己拇指的力道猛地一狠,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宮澤麗感覺一股極其陰森的涼氣從尾椎骨沿着脊柱向上攀升。
難怪她一直覺得不對勁,還以爲是公爵想得太深,沒想到從始至終, 根本就不是公爵!
隨行手下搬了把椅子過來,放下後人退到一旁,裴淮沉腰落座,他的對面,母子二人一個站着,一個坐在地上, 同時看着面前坐姿隨意鬆散、但氣場十分強大可怕的男人。
有的人外表看着就很有手段,比如公爵,但裴淮不是, 他的狠勁並不外露,特別當他成了別人的未婚夫後,他的城府和手段隱藏的更深,但表面的溫良體貼也不是裝的,那是他在對待未婚妻時的自然流露。
想起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一起,想起自己這張臉……宮澤田正要站起來、就被反應敏捷的警員摁了回去。
宮澤田轉頭秒懟,“反正他也不可能放過我,我實話實說怎麼了?”
忙完這一切,張政跟裴淮交代,“因爲宮澤麗母子都是M洲人,所以這邊需要得到M洲警方的審判准許令,案件整理提交過去後,准許令下發時間大概是一月左右,這邊會勤着催促,應該半個月差不多……”
張政知道這流程比較麻煩,時間也比較長,怕那位爺沒耐心,特意說了個最短時間。
他話沒說完,一名警員急急忙忙的從隔壁房間跑過來,像是有什麼事要彙報的樣子。
宮澤田表情一頓,跟着陰鷙地眯起眼,彷彿受到了莫大屈辱。
裴淮平靜地聽着他說,並沒有表現出不滿,這讓張政放鬆一些。
直到宮澤麗母子再度被警察帶走,兩人也想不明白,周自成到底做了什麼,能讓那男人把事情做的那麼絕!
宮澤田怒目切齒地咒罵,沒有半點曾經貴族公子的氣質。
他們一直以爲那些是公爵做的, 因爲他欺負的人是安娜,是公爵的女兒……
那邊應下,裴淮掛斷電話,而他對面,宮澤田整個人狠狠呆怔住!
“父債子還,”裴淮給這件事下了定義。
“廳長……”
宮澤麗,“他已經死了,你就別……”
裴淮打量着他的臉,指尖點了點額頭,決定讓他死得明白些,“要恨就恨你父親。”
他語氣並不嚴重,宮澤田眯了眯眼。
然而緊接着,裴淮繼續說,“去的時候買一份奶茶,一份抹茶麻薯,夫人懷孕後喜歡吃甜食。”
張政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他在監獄裡跟周自成預告過,一人做事一人當這種話對別人或許適用,但周自成動了他的未婚妻,裴淮便不會顧忌任何道義底線,他會竭盡所能、利用一切手段、讓周自成死不瞑目……
“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張正皺眉,朝警員遞眼色,“有什麼事等一會兒再說。”
宮澤田做出恍然大悟的誇張表情,“沒想到裴總這麼在意我那個妹妹, 她住在裴家的時候怎麼討好你的?一定讓你很滿意吧?”
“公爵?”宮澤田狐疑地問。
宮澤田被警員制服、被迫低俯身子,他狼狽且艱難地擡起頭,座椅上的男人不動如山,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他。
裴淮看一眼那名警員,視線落回張政,“不然張廳長先聽聽,說不定是重要的事。”
這邊只是臨時的關押場所,這會兒人被塞進警車帶去了其他地方。
裴淮牽了牽脣角,“連自己父親是誰都不記得了?”
宮澤田,“他怎麼不早點兒死!!”
“與她無關,”他冷漠地說。
但事實上,半個月能不能拿下來,他也沒有信心,像這種跨國境犯罪,按照之前的經驗,都得拖個一年半載才能開始走流程。
宮澤麗轉過臉看他一眼。
警員語氣也是恍惚,“就是嫌疑犯宮澤田的審判准許令!”
蘇己孩子竟然沒事??
這怎麼可能???
說了幾句,手下很快把手機交到他們總裁手邊。
“你們輕一點!”宮澤麗心疼驚呼。
宮澤田語氣戲謔地冷笑,顯然不信。
警員提一口氣,“廳長,M洲那邊的准許令傳過來了!”
不過裴淮並未被激怒,他表情一如剛進來時的冷峻。
“田兒!”其實宮澤麗此刻跟兒子的想法一樣, 但她知道現在惹怒那位爺絕對不是明知之舉!
裴淮對付他的時候,他還沒開始對蘇己展開報復,完全是蘇己對他單方面的碾壓。
沈木,“沒問題總裁!”
警員眼神急切,他也是這個意思。
裴淮手下接到電話, 是在外爲他們總裁辦事的沈特助打來的。
“M洲那邊的……”重複到一半表情突變,“什麼令?准許令?誰的准許令?”
他豁出去自己的下半生就爲了復仇,可蘇己……竟然只受了點輕傷??
“裴總,”宮澤田咬牙切齒,語氣憤恨地說,“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那……”他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幾人,“裴先生您先忙着,我這邊就開始讓人下面人去申請……”
警察局的走廊裡充斥着母子二人的對話,各種粗俗不堪的言論,曾經的名媛貴子落魄至此,只因他們跟周自成一樣,都犯了一個最致命的錯誤。
宮澤麗母子的視線隨着那隻手機移動。
張政,“趕緊說。”
裴淮接過,聽了幾秒,開口,“抓好的方子直接送去醫院,等我回去親自煎藥……”
他們近期除了宮澤田,哪還有需要拿到跨過需准許定的案子?
這一點張政當然知道,但他們……根本沒開始申請啊?
而且就算是申請了,這效率也太高了吧?!
裴淮神情未變,說話的語氣也沒有絲毫改變,他微微頷首,“剩下的,還請張廳長多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