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貴賓休息室”這幾個字，亨利表情突然頓住，皺起濃重的大眉毛，“你說貴賓休息室？”
“他們憑什麼被帶進貴賓休息室？？”
“誰帶去的？？？”
一連三問，亨利氣得不行。
特助伏在他耳邊說了是誰帶他們進去的，亨利聽完細細地眯起眼。
原來是他老爸的新寵……們……
這羣見色起意的女人！
貴賓休息室明明是留給最珍貴的甲方公司，而這羣女人仗着老爸的關係、直接連集團的明文規定都敢改。
虧他玩遊戲的時候, 還一直以爲姓裴的是在冷風裡瑟瑟發抖地等他。
相比之下，這次特助的反應倒是比較淡定。
後來等亨利到達貴賓休息室，看到眼前景象，縱然已經提前做好思想準備，但他仍然……狠狠地愣住了！
桌子上的茶水熱氣騰騰，如果他沒聞錯，這茶葉他老爸都捨不得拿出來給他喝！
沈木更是從始至終都十分淡定。
話題轉的實在太快，他腦子差點兒抽筋。
沈木謹小慎微地伺候。
……
亨利眼珠子差點驚出來，“？？？”
可任他介紹得多天花亂墜，裴淮深色淡淡，低調開口，“實不相瞞，比起我未婚妻，相差甚遠。”
各式各樣的F式點心擺了一桌, 但沙發前的男人顯然對這些沒有興趣，他專心在筆記本電腦上操作，只動了茶杯，別的沒有任何用過的痕跡。
他特麼是不是剛纔說過——他最不喜歡別人催他？？？
……
但他們總裁的冷，也是分等級的！
兩分鐘後，裴淮終於注意到愣在門口的亨利，主要是他站在門口、門就一直沒法關上，走廊風大。
跟着，亨利往沙發上一靠，兩隻手搭在沙發背上，纖塵不染的尖頭漆皮皮鞋閃閃發亮，他說，“我只是說先看看，可沒說要籤合同，這一點希望裴氏明確，我這人最不喜歡別人催我……”
亨利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直起身子，從特助手裡接過合同樣本。
轉頭正要跟他家總裁說，而他家總裁也正好看向他。
沈木，“能稱作‘老大’的，肯定是那個人最佩服的人，是唯命是從的信仰，是遙不可及的目標，是黑夜裡能唯一照亮世界的那束光！”
他了解他家總裁，所以看得真切, 但前臺們不瞭解，以爲他家總裁本身就是冷漠冰山的性子。
亨利十分不爽，但面上也是微笑回握。
坐上車子，司機發動引擎。
裴淮給他留幾分薄面，很勉強地回, “一般。”
“別裝了，”亨利扳起二郎腿, 玩世不恭地笑，“這幾個在來我們這兒當前臺前，可都是經紀公司的簽約模特，特別皮膚黑的那個，一米八三的條兒，還得過O洲超模大賽季軍……”
沈木得意洋洋地，“總裁您先說。”
裴淮往椅背上靠，“不知道就算……”
沈木提醒黑皮辣妹不要打擾他們總裁工作, 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
沈木特別想幫自家總裁分憂解難，深思熟慮了好一會兒，想出幾條關於對付亨利的方法，說不定能對推進合作有所幫助。
瞧瞧這主僕間的默契。
也不知怎麼回事, 原本他家總裁跟蘇小姐通完電話後心情一直不錯, 但就從剛剛開始, 他家總裁回了條微信，然後渾身氣場驟然低沉, 連房間裡溫度都跟着下降了。
“……”
他拿出剛打印好的厚厚一摞合同樣本，“亨利先生，這是您要的合作細則，如果沒什麼問題，咱們可以儘早簽約，越早開始合作，對雙方都是有利無害……”
“那就快看，”裴淮撩起眼皮，慢聲打斷他地話。
沈木，“？？？”
明顯也有話要同他說。
這特麼也太愜意了！！！
說不定正好能問出他準備好的答案。
“裴總來我們這兒還沒來得及四處轉轉吧，我知道這裡所有最豪華的場所，可以給你們當導遊，不·收·費的那種哦~~”
亨利沒接，而是挺裝逼地朝特助擡了下額，特助上前接過。
雖然……也是這麼回事。
他這話一問出口，沈木立刻朝他投去了驚恐的目光。
“我知道！”沈木趕緊力挽狂瀾，不放過任何一個在總裁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
兩隻道行相當的老狐狸。
裴淮重新看向他，淡聲道，“說。”
雙方寒暄後、各懷心思地落座，打發走那些擺不正自己身份的前臺，亨利挺有意思的眼神落向裴淮，“裴總，我這兒的前臺小妞兒漂亮吧？”
可下一刻，裴淮看着他，問出一個他完全聽不懂的問題，“‘老大’對一個人來說，是擺在什麼位置的？”
最後還無縫連接一個彩虹屁，完美總結收尾，“就比如說總裁，您就是我的老大！”
什麼牛都敢吹？？？
而他特助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認真比較。
離開帝國集團大廈的路上，沈木瞧的清楚，他家總裁表情一直沉斂，氣壓很低。
這一天的見面，對於合作進度上的推進可以說是微乎其微。
前臺身材火辣的美女們壓根沒注意到她們總裁已經到了，以黑皮辣妹爲首，一個個風情萬種地凹着身材，跟花蝴蝶似的圍繞在姓裴的身邊。
正要聽話的看起來，他忽然表情一抽。
難不成他家總裁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在思索的都不是跟亨利集團的合作，而是……這個不知從哪兒來的奇葩問題？
好傢伙，還有美女作陪！
亨利的遊戲賬號叫【國王與騎士】，但他覺得此時此刻，顯然那個男人更像國王。
看到亨利的第一眼，男人自然流露出不悅的神色，不過轉瞬便將真實情緒隱藏起來，不着痕跡，起身同他握手。
他靈感爆棚，直接口若懸河，文采飛揚的來了個排比句。
除了引擎聲，車子裡安靜極了。
“……”
司機雙手用力握緊方向盤，強穩住心態，不動聲色地平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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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裴淮思索着沈木的話，神情晦澀不明。
沉默半晌兒，他再問，“那能被稱作‘小弟’的，是被擺在什麼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