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從醫生辦公室走出來,來到了病房裡。
徐逸還沒回來,小九坐在門口的凳子上悄悄的哭,樑瑜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
“林探長還有救。”寧秋走過去說。
樑瑜猛地一驚,整個人彈坐起來,眼睛裡有了亮光。
“你說什麼?”她着急忙慌的問。
“我之前在書上見過這種毒...只要有解藥,他就可以醒。”
“解藥在哪?”樑瑜三兩步靠近過來,眼神裡滿是期待。
“他中的是五更眠...”寧秋道,她覺得以樑瑜的見識,應該知道這個。
樑瑜眉頭皺起來,正如寧秋所料想的那般,她知道五更眠,可是迄今爲止,還沒有聽過有人知道解藥。
“可是解藥...並沒有人制出來過...”樑瑜有些失望的說。
“不,有一個地方可能有...”寧秋正色道。
“哪兒?”
"鬼市..."寧秋一字一句的道。
“之前我們查學院的案子時,我曾在一個算命攤子上見過五更眠的名字,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可是鬼市...”
寧秋解釋道,雖然知道鬼市有可能查到什麼,可是上次的時間使得鬼市早就被搬空了,如今就是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那個人了。
“不,他們並不會走。”樑瑜肯定的說。
之前那一出明顯是做給警察看的,鬼市能夠存在這麼多年,閻殿的名聲一直屹立不倒,靠的可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搬離,而是他們能夠在一個地方長久地駐紮着。
上次只不過是爲了應付警察的場面罷了,他們那之後早就回去了,幽蘭室的事情警方已經處理完了,閻殿內相關的一切也清理乾淨了,他們便會照常運作。
案子結束後梁瑜有偷偷潛回去查探,那些人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樣子。
只是寧秋說的算命攤子,她並不知情,也不曾見過。
“我去找解藥。”樑瑜說着,看了眼病牀上的林柏。
“你們照顧好他,我儘快回來。”
“你需要帶上一個人...”寧秋說道。
“誰?”樑瑜有些不解。
“小九,帶上他,你可以得到渡船的老鬼的幫助。”寧秋如是說。
“小九...?”經次一提醒,樑瑜想起了之前的事。
上次他和林柏剛剛查到小九的身世和閻字牌的聯繫,便被陳婕的信打斷了,之後更是因爲其他的事情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你是說老鬼很有可能和小九的身世有關係?”
“不清楚,那個老鬼很神秘,但是他看小九的眼神,並不是陌生的感覺...”寧秋說不上來那是怎樣的情感。
像是一種久別重逢的感覺,可是裡面卻夾雜着一種惋惜和難過,她說不清楚,但是那種眼神很特別。
而且他一次又一次的因爲小九幫了他們,說明小九對他而言,一定有什麼淵源。
“好,我和小九立馬出發,林柏這裡,麻煩你們顧好了。”樑瑜交代完,上門口喊上小九一起出發了。
直到上了車,小九才擦掉眼淚,一臉茫然的看着樑瑜問,“探長我們這是去哪兒啊?”
“鬼市。”
“這種時候去鬼市,爲什麼?”小九有些不明白,如今的時刻,不是應該陪在林柏身邊嗎?
“找藥救你們老大。”
樑瑜說完,一腳油門將車開了出去。
一路往鬼市的方向,她藉着路上的時間,讓自己恢復了鎮靜,那個殺手她心中已經猜到了大概,但是現在並不是找他算賬的時機,當務之急是找救林柏的藥。
那晚的情景看來,只要醫院一直有他們守着,那個殺手便不會再去,而且他的目標本就不是林柏,所以醫院那邊沒什麼好擔心的。
樑瑜清楚的知道寧秋說的解藥並不一定存在,但是現在只要有一絲可能救林柏,即便是赴湯蹈火,她也在所不辭。
她絕不會讓那個原本可以言笑着帶她走的人,就那樣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裡,對他們的話沒有任何反應,面色蒼白的沉睡着。
這不是他應該承受的折磨,也不該是這樣的結果,至少在她還活着的時候,不允許也不接受這樣。
他奮不顧身的救了她三次,每一次都在性命攸關的時刻,她不知道這算是緣分還是捆綁的命運,只是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放棄。
就像他十五年來不停歇的尋找着她一樣,她亦是可以的,爲他不惜一切。
樑瑜在心中暗暗發誓,腳上的力道不禁加深了,車子的速度愈加快了,她要抓住目前唯一的機會,要快!
開了良久,終於來到了鬼市門口。
果然如樑瑜之前勘查到的一樣,這裡恢復了往日的運作,一樣的氣氛和詭異。
樑瑜單刀直入,直接闖了進去,一隻手拿着匕首,一隻手握着槍,手指扣着扳機。
“我今天不是來找茬的,我要見老鬼。”樑瑜將槍口對着那些看守道。
一大堆看守衝了出來,圍着並不敢輕舉妄動,小心的提防着她手指的動向,生怕不小心丟了命。
樑瑜的身手地上的幾個人已經很好的證明了,他們紛紛有些害怕。
沒過一會兒,出來一個像是領頭的人,他從後面走了出來,“樑探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鬼市和警局向來井水不犯河水的...”
“我說了,我不是來鬧事的,我只是要見見老鬼。”樑瑜有力的說。
“我怎麼相信你不會傷害我們的人?”男人反問。
樑瑜一聽,將手舉了起來,槍支迴轉一圈,匕首收回起來,隨後將這些都放在了地上。
“這樣可以了嗎?”樑瑜眼神凌厲的說。
“我相信你。”男人說着,朝那些守衛揮手,他們紛紛退了下去。
樑瑜帶着小九,隻身走了進去,路過男人身邊的時候,輕輕道了句謝。
老鬼悠閒地坐在渡橋邊,抽着葉子菸,頭也不回的說:“樑探長如此大的動靜找老朽,不知是爲了什麼事?”
“五更眠。”樑瑜直截了當的說,“我需要五更眠的解藥。”
老鬼身子頓了一下,幽幽的說:“我只是個渡船的,哪裡有什麼解藥?”
“我知道您有,即便沒有,您也知道在哪裡,不是嗎?南先生...”
老鬼整個人怔住了幾秒,回過頭來,眼神深邃的盯着樑瑜,緩緩開口:
“...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