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苗承恩是一個大老粗,但是當年能夠擠掉其他競爭對手將苗夫人娶回家,他又豈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就算是老夫老妻了,這說起情話來也是一點不差。
此時苗承恩已經完全清醒了,但爲了討自家夫人開心,依舊是一臉的茫然。
這種感覺在半睡半醒之間說的話,才讓人感覺格外的有公信力。
這不苗夫人沒多大會的功夫,就被他哄得眉開眼笑的了麼。
“你呀,就知道拿好話哄我。”
“哪裡是哄你了,我這說的可都是真心的。”
“行了,行了,你就別貧了。我還沒說你呢,今個這日子這麼重要,你竟然還給我喝醉了,怎麼樣,頭疼了吧?”
“唉,你還別說,我這一次竟然還沒頭疼。”
苗承恩摸了摸腦袋,示意自己一點問題都沒有。
“你別是怕我罵你,所以故意假裝沒事的吧?”
“怎麼會呢,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怎麼可能會是那樣的人。我估摸着還是那酒的問題,這夏大夫釀的酒就是好,喝了一點都不上頭。”
苗承恩咂摸咂摸嘴,很是懷念那個味道。
“行了,就知道喝酒。”
苗承恩這邊跟苗夫人老夫老妻的了,除了這乍一開始的驚豔之後,就開始聊起了家常。
至於苗文淵那邊,這氣氛可就要火爆的很了。
苗文淵畢竟是年輕力壯,等到李婉回去的時候,苗文淵其實已經醒了。
但是他看到李婉躡手躡腳的走近房間,就沒有出聲。
待到其看到李婉換好衣裳之後,才假裝剛剛睡醒睜開了眼睛。
這一看,簡直就是驚爲天人。
“婉兒,你可真好看。”
“我……我這樣會不會顯得很奇怪?”
“怎麼會呢,你這樣美極了。”
苗文淵一邊說着話,手還不老實的動來動去的。
李婉一臉羞澀的抓住了他的手,道:“大白天的,你幹嘛呢?”
“哪裡是白天了,這天早就黑了。”
他們晚上吃完飯,夏芷又給兩人做了護膚,此時天色早就已經大黑了。
孩子們早就已經睡了,沒有人打擾他們兩個。
“天已經這麼晚了嗎?”
李婉這邊注意力一分散,就被苗文淵給得手了。
他的手腕一推,就將李婉送到了牀上。
“婉兒,我們再生個女兒吧。”
“我……”
“好不好,答應我吧。”
苗文淵渾身燙熱,感覺就同當年一樣,像個毛頭小子一般。
李婉看他憋得難受,心裡一軟,輕輕的點了點頭。
苗文淵得到了許可,整個人的呼吸加重。
這一夜,註定無眠。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李婉沒能起牀。
倒是苗文淵,傻樂着就起牀做飯了。
只是他這廚藝有限,就燒了一大鍋的大白粥,然後夾了點自家醃製的醬菜,這早飯可以說是簡陋的很。
苗永福看着這飯菜,一臉的不高興。
“爹,我娘今天身子不舒服麼,怎麼是你做飯啊?”
“臭小子,別打擾你娘,讓她好好去休息。怎麼,我給你做飯吃,還委屈你了?”
“嗯,委屈了。”
對於苗永福的誠實,苗文淵表示很受傷。
“愛吃不吃,老子還不樂意給你做呢。”
苗文淵在苗永福的腦袋上面拍了一下,很是不爽。
在看苗承恩跟苗夫人兩人,好像也沒有動筷子的打算。
這只是簡單的白粥而已,怎麼就能煮的發黑呢。
別說是白米粥的香味了,這連熟不熟都不好說啊。
“要不我再去做點?”
苗瀟月看着這飯菜,她也吃不下去。
對於她的提議,大家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這讓苗文淵很是受傷。
“真的那麼難吃嗎?”
他感覺還可以啊。
這苗家的人,除了苗文淵自己在那裡喝的開心之外,其餘的人都是敬謝不敏的態度。
這讓苗文淵感覺自己很是受傷。
這些人怎麼就不懂的欣賞呢。
他除了小時候做過幾次飯而已,好多年都沒有做過飯了,這偶爾做這麼一次,效果還是非常不錯的嘛。
“算了,你們都不懂得欣賞,我去讓婉兒嚐嚐去。”
苗文淵很是不忿的端着一碗粥去找李婉去了。
他這還沒走呢,就被苗夫人給叫住了。
“我看你還是省省吧,我那兒媳婦昨天累了一晚上了,你今個再給她吃這個,也不怕她的身體受不了。算了,還是我跟你姑姑去廚房裡頭忙活忙活去吧。”
這是赤裸裸的嫌棄啊。
苗夫人站起身來,走過了苗文淵的時候,還不忘再來最後一擊。
“你說我當初是怎麼生的你,這麼多年了竟然連一點我的優點都沒有學到,以後你出去可別說是我的兒子。”
苗文淵這叫一個委屈。
他剛想辯解兩句,就被苗永福插話了,“爹,我覺得奶奶說得多,你說我以後不會也跟你一樣吧。”
“臭小子,還不跑去給你奶奶幫忙去,在這裡找抽呢。”
苗永福給苗文淵做了一個鬼臉,就跑去廚房裡頭去了。
此時廚房之中,苗夫人正在那裡忙活着。
這廚房裡頭已經做了不少的東西,看起來很是豐盛。
“奶奶,你這是要做多少好吃的啊?咱們也吃不了這麼多吧。”
“你懂什麼,再過十天家裡頭就要辦宴席了,有好寫個東西都得早點準備才行,不然到時候手忙腳亂的,壓根就收拾不過來。”
合着苗夫人這從今個開始,就準備認親時候的宴席了?
苗永福深深的感覺到,自己在這個家裡頭就要失寵了。
不知道現在他趕去抱姑姑的大腿還來不來得及。
正當他在思索的時候,夏芷也上門了。
“永福,吃飯了嗎?”
“姑姑,你來啦。”
苗永福看到夏芷拎了一個大食盒過來,連忙跑過來幫忙。
只可惜他如今年齡太小,這食盒都快有他高了,他壓根就拎不動。
“你呀,還是別忙活了,等到你年齡再大一點的話再來給姑姑幫忙吧。”
夏芷拍了拍苗永福的腦袋,繼續搬。
倒是苗夫人聽到了兩人的動靜,連忙從廚房裡頭出來了。
“芷兒來了,怎麼還帶了這麼多的東西啊?”
“嗯,我早上起來沒事幹,隨便做了幾樣東西,想着送來給你們也嚐嚐。”
“那敢情好啊,這東西太重了,你快放下,我找人來搬。”
說着,她就喊了苗承恩過來。
這夏芷怎麼好意思讓他來搬呢。
“還是我來吧,雖說我看起來瘦,但是我的力氣可大着呢。”
就在兩人說話間,夏芷就將東西給搬到了堂屋裡頭。
此時,李婉也起牀了,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對不起,娘,今個我起晚了。”
“沒事,沒事,你睡足了嗎?不再多睡會了?”
“不用了,我已經睡好了。”
李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這臉羞得通紅,還不忘了使勁的捏了一下苗文淵。
此時,夏芷已經將飯菜都擺上了桌。
說是隨便做了點東西,但是這花樣還真的是不少。
光是包子就有三種餡料,豬肉香菇包子,韭菜雞蛋包子還有豆沙包。
除此之外,還有現炸的油條跟現煎的餡餅。
零零總總的擺滿了好大一桌子。
“隨便做了一些,大家別嫌棄。”
“哎呦,這哪裡還是隨便啊。芷兒你也太能幹了,不像你大哥,好不容易起牀給我們做頓飯吧,還就只會煮個大白粥。不過你這丫頭起得也太早了吧,這得準備多久啊。”
苗夫人越看夏芷那是越喜歡,當然,這心裡頭也是心疼的很。
這些東西樣數這麼多,這要是自己一個人的話,沒有一個時辰根本就做不完。
“我也沒有起太早,田師傅還幫着我做了不少呢。”
“行了行了,大家都別站着說話了,趕緊的坐下吧,這東西要是涼了,那可就不好吃了。”
苗夫人招呼大家坐下,自己也開始吃了起來。
她第一個夾的,就是油條。
“離開京城這麼久了,我還以爲以後再也吃不到這油條了呢,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做這個。”
“我這也是田師傅教的,我也做得不是很好。”
夏芷說話很是謙虛,這讓苗夫人感覺更加的滿意了。
她是怎麼看這個女兒怎麼滿意。
這閨女怎麼就這麼好呢。
話說衆人吃完飯之後,待到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夏芷就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反正兩家離得都不遠,夏芷索性領着大家去了自己院子裡頭,開始爲苗承恩進行系統的診治。
說起這個,苗承恩還有些不好意思。
“我這就不用了吧,這麼多年了都,我也已經習慣了。”
“這怎麼能行,您是不是看不上我的醫術?”
夏芷一蹙眉,表現的一副很受傷的模樣。
這讓苗承恩的心裡頭很是不好受。
他連忙改口道:“好好好,那就看吧,看吧。”
夏芷立馬換了笑容,將苗承恩請到了一旁坐下,然後開始問診把脈。
同時,仇萬山也在一旁看着,他是被夏芷請來,一同來爲苗承恩診治。
夏芷爲其診脈之後,就換仇萬山過來。
然後兩人再一起商討一番,爲其確定一個比較合適的治療方案。
只不過這苗承恩的雙腿,感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啊。
“乾爹,要不您讓我看看您的腿?”
“這都陳年舊疾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苗承恩表現的很是抗拒。
不管夏芷怎麼說,他就是不樂意。
最後夏芷沒有辦法了,只好請了苗夫人出面來幫忙。
還是苗夫人有辦法,她這剛一開口,那邊苗承恩就不情不願的同意了。
“你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趕緊的將你這腿給露出來,早治好早省心,我可不想着等你老了以後走不動了,再讓我伺候你。”
“我這不是怕嚇着芷兒麼。”
苗承恩這感覺倒像是害羞了。
不過,他想要嚇着夏芷,那可是有點難了。
“我說老苗啊,你要說嚇着別人我信,不過嚇着咱們這夏大夫,我可是不信的。你是不知道,想當初在再來鎮的時候,夏大夫那叫一個厲害啊。拿着一把刀子,直接就將人給劃開了,這人身體裡頭的內臟什麼情況,這人的死因如何,那是分析的頭頭是清清楚楚啊,可比那巡捕房裡頭的仵作厲害多了。”
要說起這夏芷來,那仇萬山是絕對的佩服。
這關於夏芷的種種成績,他可以吹上三天三夜。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夏芷請來專門吹捧他的呢。
不過這解剖屍體的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厲害的。反而會有不少的人對於夏芷有一種害怕的心理。
好在苗家人都見慣了大場面,對此倒是不怎麼在乎。
“您就讓我看看吧,不然的話,我以後再釀了酒,那可就不給您喝了。”
仇萬山剛剛說了那麼多的話,最終都比不上夏芷這麼一句輕飄飄的威脅。
苗承恩權衡再三之後,還是挽起了衣裳。
不過他還不忘了在旁邊叮囑,“我這個有點嚇人,你可別在意。”
雖說夏芷有些不以爲意,但是真正看到的時候,卻還是被嚇了一跳。
這苗承恩整個腿部都好似沒有一塊好肉,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傷口。
這就像是他曾經從刀上滾過了一樣。
“你這是……當年留下來的吧。”
仇萬山好像明白當年的事情,他看了看苗承恩的腿,嘆了一口氣。
“唉,當年的事情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太粗心大意的話,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聖上沒有殺了我,就算是對我額外開恩了。”
說起當年的事情,苗承恩的心情就沉重的很。
如果當年,他能夠再細心一點的話,也就不會出現那樣的事情了。
只不過,現在也沒有後悔藥可以賣了,他也就只能是在午夜夢醒的時候,獨自後悔了。
“當年的事情不怪您,都已經過去了。”
“怎麼能不怪我,怪我啊!如果不是我的話,鸞鳳公主就不死,她的兒子也不會那麼小小的年紀就葬送了性命,都怪我,都怪我啊!”
說起了這個事情……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說。
上次大家回來了之後,並沒有人同苗承恩說起這穆雲的身份來。
他們只知道穆雲是一個獵戶,卻不知道這穆雲就是鸞鳳公主的兒子。
這件事情也是大家商量好了之後,共同決定瞞着苗承恩的。
沒有辦法,鸞鳳公主當年的事情,一直都是苗承恩的一個心結,如果直接這麼告訴他的話,估計這苗承恩的心裡頭會承受不了這個刺激,大家的想法就是,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再慢慢的告訴他。
或者說,等到苗承恩的心結打開之後,再告訴他。
只是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苗承恩對於這件事情,還是那麼的激動。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再這麼瞞着他的話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夏芷決定還是對他全盤托出。
“乾爹,其實當年鸞鳳公主的兒子並沒有死,您不用這麼內疚了。”
“芷兒,你不用安慰我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這心裡頭清楚的很,當年那樣的傷勢之下,他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乾爹,我沒有騙你,他真的沒死!您要是不信的話,等到他下次軍營裡頭放假的時候,讓他親自給您說。”
夏芷的語氣很是堅定。
“放假?你的意思是說,他,他,他是…不不不,他雖然也很優秀,但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當這件事情就要擺在眼前的時候,苗承恩反而是有些逃避了。
“大俠就是鸞鳳公主的兒子,這件事情苗大哥也知道,不信你問大哥。”
爲了增強可信度,夏芷轉眼就將苗文淵給罵了。
果真,聽到了夏芷的話之後,苗承恩就將目光投向了苗文淵。
“文淵,芷兒她說的可是真的?”
“爹,是真的,您忘了麼,當初剛見面的時候,我還叫過他主子。”
主子?
苗承恩眯着眼睛開始回憶,好像還真的是有那麼回事。
當時他還有點納悶來着,只不過後來事情太多,他就將這件事情給拋在了腦後,忘了問了。
現在想想,確實是有些可疑啊。
苗承恩一瞪眼,上去就給了苗文淵一腳。
“你這臭小子,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訴我,我看你是要造反啊。”
說完就是一腳踹了過去。
這讓苗文淵感覺很是冤枉。
“爹,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
“你怎麼就不能決定了,我是你親爹,你偷偷告訴我就不行嗎?”
苗承恩很有氣勢的將苗文淵給罵了一頓,大家都沒有勸他。
現在苗承恩的情緒太過激動,給他一個發泄口也是好的。
至於苗文淵,就只能委屈的先做這個發泄口了。
待到苗承恩罵夠了之後,纔開始說別的事情。
“你們都知道了?”
看着大家都點頭之後,苗承恩又接着問道:“你們都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這不是怕您太激動嘛,所以纔想着慢慢的告訴您來着。”
“那今個怎麼就不慢點告訴我了?”
“我們這不是覺得您老的身體素質足夠好,可以承受這個消息的衝擊麼。乾爹,咱們先不說這個了,咱還是想辦法先把您的腿給治好吧,您看怎麼樣?”
“對,來吧,趕緊治!我得趕緊的將我這腿給治好,回頭還得給主子效力呢。當年老主子的仇,我還得去報呢。”
苗承恩此時感覺自己充滿了幹勁。
只不過,苗承恩的這個腿,還真的是不太好治啊。
這已經是十幾年之前的舊傷了。
當年鸞鳳公主出事,新皇剛剛登基,又有外患來襲,正是風雨漂泊之時,苗承恩本以爲皇帝會處死他。
但是沒有想到,皇帝卻只是讓他流放到嶺南。
倒是那位沉浸在喪妻之痛的趙大將軍,私自對他處以死刑。
那還是在鸞鳳公主的靈堂之前,皇帝法外開恩,允許他去上柱香,等他趕到的時候,趙大將軍倒是沒有攔着他,只是在他的面前放了一張木板。
想要上香可以,跪着去!
這木板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刀尖,苗承恩二話不說,直接就跪了上去。
短短的九步路,整個都被苗承恩的鮮血給染紅了。
但就算是如此,苗承恩也沒有吭一聲,上完香之後,還自己走出了靈堂。
只不過走出靈堂之後,他就直接暈倒了。
等到他再次醒來,就是在前往嶺南的路上了。
好在他福大命大,這傷口倒是沒有感染,勉強保住了一條命,只是這兩雙腿也算是廢掉了,從此之後就再也不能幹什麼重活了,陰天下雨的時候也疼得厲害。
爲了救治他的腿,夏芷同仇萬山可以說是商量了無數種的方法,最後終於制定出來一種比較有效的方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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