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猜不透冒維的行事作風,唯獨宇文器在一旁眯起了眼眸。
冒維膝下這兩個兒子當中,就屬宇文器骨子裡的陰狠毒辣跟冒維最爲想象,同性相剋,或許是如此,冒維才較爲寵愛沒腦子的兒衍。
可也是同性相知,冒維一些看似大膽無厘頭的舉動,在宇文器的心裡,卻是一場接着一場的陰謀。
老虎兇猛,接近者死傷十之八九,用軍中一名大將跟一個無名小卒上場,若是僥倖生還,自然是皆大歡喜,而若是當場陣亡,三軍的將領就得面臨重新洗牌的局面。
冒維下的這一手好棋,目的就是要防止宇文器獨攬大權。
他陰柔的面容上笑容不變,好似一張虛假面具一般,只是在比試雙方出發之前,轉動手中的指環,發出了指示。
這一場,無論勝負,他的籌碼,一個都不能少。
“駕!”馬上,匈奴大將克巴一直在策馬狂奔,他的馬是塞外的汗血寶馬,戰場上殺敵的寶貝,速度極快,幾乎瞬間就消失在了叢林之間。
他熟悉地形,只要甩掉身後的無名,就可以搶先一步得到先機。
直到駿馬上不去的陡峭地段,他下馬改成徒步前行,身後已經看不到對手的身影,這不禁令他得意。他是如今的三軍大將,若是衆目睽睽之下輸給了一個無名小卒,豈不是丟光了全軍將士的臉。
心裡有着贏的渴望,即使前面是虎羣聚集地也無法阻擋他前進的腳步,更何況宇文器剛纔已經發出了指令,路上必定會有人來幫忙。
他一路往上,約莫花了兩個時辰纔到第一個平臺上,累得已經是滿頭大汗,仰望着上邊還有的距離,至少還得再兩個時辰,他決定先原地休息,從另外一條小路上去,雖然速度快,可也需要時間,他必須等到宇文器的人到達,一起合圍行事。
解開腰間的水囊喝了一口,他順勢將弓箭放到了一邊,咕嚕嚕灌下一口馬奶酒,舒服地喟嘆。
咔噠。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細微的響動警醒了他,巴克扭頭往平臺另一頭看去,赫然就見到一頭白虎從枯草裡邊鑽了出來,那枯草很高,把白虎的棲息洞穴遮掩住,剛纔那聲響,就是白虎爪子碾碎地上枯枝的動靜。
此時一口馬奶酒到喉嚨口都不敢再嚥下去,饒是有兩米個頭高的巴克都不禁心驚膽戰,在心裡頭罵娘,原來這山頭最低的平臺上就有白虎在棲息。
而宇文器的人,應該是在最頂上……這樣想着,後邊已經沒有退路,只要他動一步,那白虎都會毫不遲疑撲上來。
“啊!”徒然間,一聲慘叫響徹了整個山林。
巴克只覺得眼前一黑,接着砰地一聲,有東西掉落下來,砸出了巨響,再定睛一看,這地上血肉模糊的,可不就是宇文器的人。
他們在最上面的山頭上,也遭遇到了攻擊。
幾乎是出於危機的第一意識,巴克退後了一步,轉身就要跑,而後邊的白虎已經大吼一聲,張牙舞爪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