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鐵知曉自己姐姐通曉醫理,當下雖是疑惑她爲何在前廳不道出藥方,私底下還要如此偷偷摸摸,可到底事情緊急,他也不再多問。
轉身離去的當口,正好在門口撞見匆匆拎着藥箱進門的魏莊主,對方瞧他手上抓着藥方,問道:“林鐵兄弟這是打哪來的方子?”
林鐵暗怪自己心急大意,沒有想到出門就給人撞個正着,眼神閃躲間,支支吾吾也不好說話。
倒是林雲聽見了聲音過來,大方將藥方遞給了魏莊主,“這方子是我開的,之前學過一些皮毛,在魏莊主開出真正的解毒方子之前,先用一些常見的藥物去緩解剋制一下。”
聞言,魏莊主贊同地點頭,面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林兄言之有理,有林兄如此冷靜從容在場,乃是我魏家藥莊的大幸事。我立刻進去把脈,儘快開出新的方子。”
林雲一個外人尚且如此熱心解決這場疫病,他作爲魏家藥莊的主事人,當然要加緊腳步才行。
瞅着人一頭扎進臥室裡邊,林雲使了眼色,林鐵抓着方子,迅速下去煎藥。
按照林雲的吩咐,將藥材熬成一大鍋,用上水囊裡頭的水,半柱香的功夫熄火,那藥材有些還沒出味,留下一鍋水清清淡淡,看起來尤爲不靠譜。
林鐵蹙了蹙眉頭,瞧着水分一大鍋,大抵明白林雲的意思,便依次給診療室內的流民都送了過去,有用沒用,都得先安撫了人心。
其實這想法,只是其中之一,重中之重的還是那個水囊,她藉着一張隨意開出來的破方子,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讓百姓喝下水囊的靈泉。
她之所以能夠如此臨危不亂,鎮定自若,便是認定自己的靈泉可以百毒不侵。
然而不知真相的人此時卻是擔驚受怕。
林鐵分派完前邊流民跟藥莊夥計的湯藥,想着去給林雲那邊送幾碗,冷不丁路過走廊下一處房間的時候,就聽到裡邊傳來嚶嚶的哭泣聲。
一拍腦門,林鐵纔想起還有個倒黴的炮灰,左晴兒。
他端着湯藥上去敲門,喚了好幾聲也沒人應,心下也對這個女人沒多大耐性,直接把一碗湯藥放在門口,揚聲道:“我把藥放在門口,你要喝就自己出來拿。”
說完,他轉身便想走,裡頭卻是蹬蹬蹬傳來腳步聲,接着房門霍然打開,左晴兒憔悴着一張淚眼,左看右瞧,“魏哥哥呢,爲什麼不是他來送藥?”
林鐵忍不住也想翻白眼,直接冷着臉,道:“魏莊主正在診脈。”
“診脈?是不是跟林雲在一起?”左晴兒一聽,差點肝腸寸斷,自己以淚洗面,處於生死邊緣,他的情郎卻是連來看她一眼都不肯,不對,“你說,是不是林雲不讓他來的?”
對於女人突然變臉,林鐵着實沒有經驗,惹不起自然就要躲,“藥在那兒,自己喝。”
可是,這樣閃躲的態度,落在左晴兒的眼睛,就成了十足的默認,她步步緊逼,一顆偏執的心讓她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