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衆人消失在視線之內,水冥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可是一口氣還沒有完全呼出,就戛然而止。
原來,是姜涅還沒有走。
姜祁看着依舊穩穩坐在那裡的姜涅,皺着眉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姜涅瞬間露出一個受傷又隱忍的表情,只可惜,在場的三人都當做沒有看見。
甚至姜祁又問了一句,“你怎麼還不走?”
姜涅心中氣了個半死,但是口中還是說道,“我還想和阿祁你說些事情。”
姜祁皺眉。“說什麼?”
姜涅瞧了一眼水冥和若邪,抿了抿嘴脣,這才道,“說說你母親的事情。”
姜祁聞言瞳孔微縮,看着姜涅的眼神有些微微驚愕。
難不成,疆內已經知道單鳳翎在這裡了?
可是不應該啊。
姜祁心中奇怪,姜涅卻把他的表情,歸爲突然聽見母親消息的激動。
畢竟,一個活了二十餘年的人,但是竟然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也從來沒有人跟他講述過他的母親。
現在突然那聽見自己的親人,提起了母親,肯定是會驚訝的。
姜涅在見到姜祁這個表情的一剎那,心中的懷疑也全部消失不見。
先不說姜祁肯定不可能知道密室的存在,就連姜祁剛剛的表情,也都說明了,他並不知道單鳳翎的事情。
所以,姜涅放心了,臉上都是如釋負重的輕鬆。
面對姜涅的轉變,姜祁新中國卻是異常的奇怪。
隱約覺得姜涅肯定是想錯了什麼,肯定還和自己有關,但是他又在心中搖頭。
管他想錯了什麼,反正,只要對他沒有威脅就好。
“阿祁,我想跟你說說你母親的事情,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單獨談談。”
姜涅這樣說,並不是因爲怕水冥和若邪聽見這些事,只不過,因爲一會兒說不定要說的聲淚俱下,所以,他不想當着除了姜祁以外的人的面。
那樣的話,會讓他很丟臉。
只可惜,姜祁卻是一點也不配合。
在呆愣回神以後,姜祁說,“你要說,就在這裡說,要是不說,就乾脆別說了。”
說罷,姜祁還不耐煩的看了一眼姜涅。
這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他真的很煩。
他還想趕緊回去看看蘇語,會不會再醒過來一次。
可是姜涅究竟有什麼打算,他也想看一看。
畢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百勝。
姜涅看了看姜祁,再看了看好奇看向他的若邪和水冥,乾脆的在心中改了準備好的說法。
他好歹也是個王爺,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允許自己在別人面前有痛哭流涕的一面,即使,那是因爲有一定的目的。
姜涅在心中阻止了一下語言,才終於開了口。
姜祁三人一開始也聽的是津津有味,直到姜涅講完半晌,三人才算是有所反應。
“安秦王的故事講的不錯。”若邪給了很中肯的評價。
“何止是不錯,簡直是聲淚俱下,要是伴隨着眼淚講出來,肯定會更加的好。”水冥也點頭道。
只有姜祁,從頭到尾都沒有開口,一直都是低着頭。
姜涅久久等不到姜祁的迴應,不僅覺得有些心急。
這不應該啊,即使他自己沒有講着哭着,可是一個少年,在突然那聽見自己的父親以一種沉痛的語氣,來講述自己和和他母親只見的故事,難道這少年,不應該激動的痛哭流涕呢?
“阿祁,你若是心中不舒服,就哭出來吧,畢竟,那也是你的母親,你爲她哭一哭,也是應該的。”
姜涅這話說的其實是有試探的意味。
因爲姜祁一直都低垂着頭,所以姜涅並不能看見姜祁的臉色。
左等右等又等不到姜祁的回答,疆內只好自己出聲試探一下。
姜祁聞言這才擡起了頭,看向姜涅,眼中的怒火滔天。
“母親是怎麼被人燒死的,你難不成就是隻能在時隔多年之後,來哭上一場,就覺得自己的義務盡到了?”
姜祁的話說的是冠冕堂皇,就連一旁的水冥和若邪都驚訝到了。
他們可是知道,單鳳翎此時就在後院呢。
可是再看看姜祁說話時那憤怒指責的話語和眼神,心中也不僅有些懷疑,之前,並沒有什麼單鳳翎吧?
將你誒顯然也沒有想到姜祁會突然對他發難。
這和他能想到的姜祁可能有的反應全都不一樣。
詫異的看了姜祁好一會兒,姜涅才道,“阿祁,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太忙了了。
姜涅的口才實在是不錯,沒一會兒,他就已經扭轉乾坤,將自己說成了一個愛護妻子,又要心路回家的路。
姜祁卻是已經不想再聽下去了,他現在就已經腦子疼。
“好了,安秦王爺,你還是趕緊回去吧,我也要趕緊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水冥聞言,就和若邪一起站了起來,朝着姜涅兒走去。
姜涅看着走過來的水冥和若邪的身影,再看看他們臉上一幅自責傷心的樣子,他也不敢直接走人。
嚥了咽口水,姜涅道,“算了,聽了這麼多,阿祁你肯定腦子裡也是亂糟糟的,那這樣吧,我先回去,等你整理好了,再來找我就好了。”
末了,姜涅又加上一句,“我也回去好好想象,說不定能響起更多和你母親之間的事情,下次也好講給你聽。”
姜祁聞言楊眉,這傢伙,簡直了。
他還真的當這件事能讓他親近他了?
這簡直就是在做夢。
“慢走,不送。”
姜祁沒有再打招呼,直接下了逐客令。
姜涅的臉上有那麼一瞬間,能夠讓人清清楚楚的看見他的受傷。
只可惜,姜祁再看見姜涅轉身走了之後,精神就瞬間恢復了不少。
看樣子,這個姜涅,還真的是夠噁心他的。
“阿祁,你剛剛怎麼都面無表情,就算是你知道了以後的事情,可是你爸爸究竟是雞爸爸啊。”
說這話的是若邪。
他明顯就是想要近距離收入把故意來了。
只見姜祁嘴角輕輕勾起,聲音飄然而出,帶着一點點的笑意,”因爲,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