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躲在什麼地方呢?
把安德烈挖出來的話,肯定有難度。何凝煙抱着槍,細細地想着。
邁克看着她靜靜地坐着的樣子許久:“槍要不我來拿吧。”
她擡起頭,直視着邁克:“你殺過人嗎?”
邁克搖了搖頭,她於是說:“那還是我來拿。”
說得邁克一時沒了聲音,過了好一會兒,娜塔莎才問:“那你,殺過?”
她沒回答,繼續抱着槍靠着。槍肯定而且必須在她手上。第一次殺人大多會猶豫,槍在邁克的手中,就跟一根撥火棍差不多,十之八九在安德烈沒有動手前,不會開槍。
說不定安德烈會趁着這個時候,將槍給搶過去。如果是她,一定會這樣做,不放過任何反擊的機會。
娜塔莎又找了個問題:“安德烈弱點在哪裡,我們有多少勝算?”
弱點?她真想笑,還不是那個女人。哪怕娜塔莎和邁克的感情很好,好似能理解安德烈爲什麼這樣做,可這次搭上的是整個團隊的命。
愛情是如此的瘋狂,思念是如此的痛苦。安娜死了太久了,以至於安德烈不想再等下去,哪怕死也要這樣做。
再一次的,何凝煙提醒着自己,還是讓愛情見鬼去吧,否則不光是自己,身邊所有人都有可能見鬼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安德烈不可能殺了隊友,不可能……可事實就擺在面前。
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相,除了看到安德烈給幻境打了針,沒看到他殺了其他人。必須找到安德烈,問問清楚。可那麼大艘船,怎麼去找?
她抱着槍站起來:“我要回餐廳。”
“餐廳?”娜塔莎猶豫了一下:“他倒是應該回去。”
幻境的屍體還在餐廳裡,幸好娜塔莎和邁克不怕屍體,海里經常應該碰到各種死去的海洋動物屍體,沉船裡骨架也應該有。
何凝煙拿着槍往餐廳走:“他未必會回去,但我們必須要先佔據吃的喝的。”
整艘船,好似只有餐廳有吃的東西,如果慢慢餓死的話,還不如來個痛快。於是娜塔莎和邁克站了起來,跟着她一起回餐廳了。
回到了餐廳,看到用餐桌布蒙着的幻境,她又是一陣心如刀絞。幻境很喜歡搞怪,跟萊爾臭味相投,經常互黑。在神山,每頓飯都會搶雞腿吃,樂此不疲,給大家帶來很多歡樂。
可現在冰冷地躺在這裡,萊爾也死了,萊爾死得如此的慘,如果真是安德烈乾的,那絕對不能饒恕……在她的世界裡,不能讓踏着隊友屍體來獲得成功的人存在。
“現在幾點了?”她抱着槍,坐到了一根柱子旁邊。柱子可以作爲屏障,躲避突然而來的襲擊。
邁克擡起胳膊,看着手腕上的潛水錶,看了老半天都沒說,還用手指敲了敲表面。
“怎麼了?”她問。
“怎麼壞了?”邁克還摘下表,狠狠地搖了搖後再去看。
“這事少有。”娜塔莎也擡起胳膊看錶:“奇怪了,我的表也不走了。”
時間靜止了嗎?就算是早餐從港口上船,三個小時後小遊船撞擊沉沒,上了這個遊輪估算也應該是下午了。
可剛剛在甲板上,頭頂的太陽依舊是十一點鐘的方向,跟上游輪後的位置一模一樣。
何凝煙想了想,又換了地方,躲到了餐桌下面,但馬上又爬了出來。她和安德烈相互太瞭解了,如果安德烈進來的話,一定知道她最有可能躲在什麼地方。
最後她決定主動出擊:“你們兩個呆在這裡,我去找他。”
這樣非常危險,但最後娜塔莎還是說:“你小心點,見不對就叫我們。”
她點了點頭後,拿着槍走出去。出去後,沒走幾步,就躲到了離餐廳門口不遠的轉彎處。
早就知道娜塔莎和邁克的想法,這個時候任何人都只想保住命,等到能離開這條遊輪的時候。所以再危險,也不會阻止她單獨去找安德烈算賬。哪怕她死了,兩個人再想辦法。萬一能解決安德烈呢?
而安德烈也早晚會過來,鏡子上的字已經寫得很清楚了“殺死所有人”。
所以必須回來殺死剩下的人,只需要耐心的等,耐心的等。
何凝煙就抱着槍,藏在一個小角落裡,一動不動地耐心等着……等待是最煎熬人,也是最容易打瞌睡的。但憑着死去隊友的一肚子憤怒,她一直支撐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聽到了一些動靜。
她從口袋裡掏出了西餐刀,小心翼翼從牆角靠近地面的地方伸了出去。鋥亮的刀面,將轉彎的情況照了出來……一個人,正慢慢地往餐廳去……
是安德烈,身上還穿着黃色的救生衣……何凝煙恨得要磨牙,但還是想問清楚,哪怕得到的答案確實如此。不能打死,就打腿。
正要縮回餐刀,突然又冒出一條身影。前一個立即轉身逃跑,而後面來的那個緊追了上去。
難道是比爾沒死嗎?何凝煙立即拎着槍,追趕這二人。
一路追到了甲板上,兩個人正在廝打。其中一個,頭上還戴着一個麻布套。這個麻布套她見到過,而跟這個戴麻布套打得你死我活的,正是安德烈。
何凝煙舉起槍,朝天開了一槍,槍聲響徹整條遊輪。兩個人立即停下了,同時轉身看着她。
速度極快地裝上一發子彈,雙管獵槍威力打,就這點麻煩,每次就二發子彈。
“槍裡有二發子彈,誰想死,就先動一下試試。”她將槍指向戴着麻布套的,安德烈一動,她又將槍轉向了安德烈:“別動,不要着急,一個個來。”
又將槍口對準了戴麻布套的:“把頭套拿下來,立即,馬上!”
這是強制性的要求,對方也看得出,如果不照辦,立即就可以嚐到獵槍子彈射穿身體的滋味。
無奈之下,他也只有慢慢地拿下頭套,當頭套拿下後,何凝煙愣住了,不光是她,就連站在那裡的安德烈也愣住了……因爲戴頭套的人……跟安德烈長得一模一樣。
現在有了二個安德烈,何凝煙簡直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可就是這兩個人活生生如同孿生兄弟一般,什麼都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