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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八奶奶一家受刺激的是玉珠的着裝!玉珠穿着跟玉玥一模一樣的裙子,只不過是顏色不一樣,玉珠是嫰黃色,很正的粉嫰黃色,頭上的首飾跟玉玥的一模一樣,區別就是她這套卻是黃水晶的,深黃的水晶,吊在額間的菱形墜子,像滴快掉落的水滴,襯得玉珠越發的脣紅齒白,膚色粉嫩,這樣子的裝扮一眼看去,活脫就是個千金小姐一般,八奶奶記憶裡的鄉下小丫頭的印象,完全的扭曲了,這差距讓人接受不了,張了張口,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是玉珠?你在這裡做什麼?你不是……”
八奶奶一時忘記了,過兩天成親的可是玉珠的親姐姐,玉珠不在這裡要在哪裡?
“我沒做什麼啊,我來叫玉玥去見大伯。”
玉珠莫名其妙地回了一句嘴。拉着玉玥就要走了,卻不忘記跟大奶奶交待一下:“大奶奶,你多費心支應一下,我們馬上就回來,我爹同大伯換了衣服還要來給老祖請安呢!”
玉珠衝大奶奶愛嬌地吐了吐舌頭。然後,兩人就跑掉了,根本沒有看一眼邊上的玉環。
玉環咬緊了脣,腥鹹味直入口腔,她把自己的嘴皮咬破了,這些,本來應該有自己的份的!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讓自己看都沒有資格看。
謙和同謙彬回來了,這個消息讓客廳裡的衆人都開始整理衣衫,畢竟這可是範家最出色的兩位子弟,應有的尊敬也是必須的。李冰低頭環視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拿眼給紫草使了個眼色。紫草會意。低頭對八奶奶道:
“娘,呆會兒,可別亂說話,把什麼都毀了我可不依!”紫草的聲音裡帶着七成嬌嬌女的撒嬌,三成認真的意味。
“知道了。難不成娘還要你教不成!”八奶奶白了她一眼,這幾天的親自來下小,上門來給四房賠小心,難道自己不知道輕重?
謙和同謙彬沒有讓人等多久。謙和穿着銀絲織錦武士服,外罩一件起紅色環狀吉祥花的齊地大褂,腰間是一套寬玉帶。腳蹬高邦鹿皮靴。頭髮用一頂金冠束住插一隻和田玉的髮釵。謙彬卻穿得吉慶些,畢竟是他嫁女兒,金絲織錦服外罩的大褂那紅色花紋比謙和的寬了不少還雜上金色。頭上直接就是一頂紫金冠。
兩人看着活脫脫就如雙生兄弟的一般,都軍隊就是個大融爐,兩人在軍隊久了,又都是中層武將,平時來往的不是王就是帥的,渾身那點子土腥味都早就被融化了。將軍的氣勢藏都沒處藏,兩人換了乾淨衣衫後,龍形虎步向着爺爺走來,看着這兩個大孫子,老祖的眼眶都紅了!潘媽媽把茶水端了過來。兩人分別接過,高舉過頂,在拜墊上跪下,給老祖請了安,老祖一一接過,喝了一口,擡手示意兩人起來。
潘媽媽接過托盤。遞迴給紅花,再端過一托盤茶來,兩兄弟分別獻給了二老祖,三老祖,還有族長,至於同輩。便是統一抱拳爲禮了,玉玥早跟兩人提過,八奶奶一家在紫草的帶領下,各種異常的表現,所以兩人見了李冰也不詫異。四平八穩地問了好!卻不接李冰的話頭。
一通寒暄後,這才分頭坐下,敘起話來,少不得說起幾時起程,幾天假期,平時忙不忙,手下多少兵之類的閒話。最後只把將要來到的送嫁妝怎麼送,再三的說了幾次,跟老祖及族長這裡落實了。
“爺爺,放心,都安排妥當了,玉琳由謹言背出門,他姑父自帶着幾位表叔還有府裡的小子們送嫁妝出門,都妥當了。我們辦事,爺爺放心罷。”
“我都替你兩人臉紅,這算是月亮下來了,你兩等着來撈現成的了,還你們辦事我放心,這不是兩個孫媳婦有本事,靠你們,我真是謝謝了!”老祖雖是埋怨,可也話裡話外都透着得意。
兩人呵呵笑過,便算是揭過這個話題。轉身到內客廳來給各位女眷問個好,八奶奶看着謙和,眼熱心跳,很想說些什麼,可謙和兩兄弟過來,給衆人見禮,那態度,真是很見外,便是對着大奶奶兩人笑得都開心些,至於紫草,一口一個大哥的叫着,謙和卻十分見外,只肯叫她紫草妹妹!請坐喝茶,再多一個字也是沒有的。
八奶奶看不下去了,站起身來:
“老大,這孫女的嫁妝在哪裡,今天不是曬嫁妝嗎?我去看看!”
所謂內客廳,就是把原來的客廳四周的隔牆都拆了,所有房間打通後,形成一個寬敞的大廳,可以擺下二十多桌的大廳,這是老祖最喜歡的地方,可以全家人坐在一起聚餐什麼的,這次玉琳成親,許陸拿屏風隔出一半,放上椅子桌子,客人來了,先去給老祖道喜,然後女客就轉過屏風這邊來坐着,兩邊說話都聽得到,又能各自說不同的話題,很是方便的。奶奶此話一出,繡着富貴吉祥牡丹圖屏風兩邊,所有聽衆都愣住了,幾個意思,又想出妖蛾子?都拿一隻眼看着八奶奶,一隻眼看着範謙和。
謙和恍如未聽到一樣,站起身來,衝着大奶奶抱了抱拳:“大嬸子,福累你忙着,我過去了,前面還有些事情,”
大奶奶誠然算得上老道的,這時也愣了不知道怎麼接這話,一時傻了。
謙和也不真心想要個回話,擡腳就走了,八奶奶的老大肯定不是叫自己的,你孫女的嫁妝,自然放在你家,與我何干?他走得瀟灑,害得老實人謙彬抱歉地對着大嬸嬸笑笑,再衝着呆掉的各位,笑笑,跟在大哥後面走了,完全把八奶奶說的話忽略掉了。
玉玥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四叔家的嬸子進了門來,手裡提着一個漂亮的妝盒。便笑着起身:“四嬸子來啦?”
衆人才開始重新自如起來。喝茶談天,自得其樂。
紫草一把扯過自己的親孃,瞪了她一眼,便是嫁妝都沒去看,便告辭回去了。李冰鐵青着臉,玉玥跟在他身後,出了院門。
路上提着禮盒的人不少,李冰沒有發火,只走了了拐角,才把叫了一輛拉客的馬車來,坐了上去,女婿臉色不好,八奶奶也沒敢吭聲,可她仍不知道她錯在哪裡,很快到了南城的《富貴客棧》
住在這裡的範家四兄弟都迎了上來,
“怎麼樣,怎麼樣,範謙和回家了沒?”
都知道今天是範謙和回家的日子。
“怎麼了,出事了?那白眼狼沒答應?”
“別說了,娘,都說了,你不要操之過急,好容易有個機會,你老人家真是的”紫草看着相公的臉色,先開口埋怨了自己的娘起來。
“我怎麼了,我不就是要去看看那丫頭的嫁妝麼,又不是他正經的侄女,你看他,好象自己嫁女一樣,穿得那麼喜氣!”八奶奶順嘴說着。
“說了不要去你不要去,我就怕出事,這下好,你這一嗓子,我明兒還能上門麼?”李冰坐下來,冷冰冰地對自己的丈母孃說着。
“我說什麼啦,惹得你舉人老爺這麼不待見我?”八奶奶吃素的?當即還擊。
“你說什麼了,那範謙和現在還是你家老大,屋子裡族長,耆老們都在,你真是說得親切啊,你沒見四周那些人的臉色!”
“他要不是我生的老大,你還讓我上趕着去求他做甚?求得着麼?”
“紫草,這可是你說的,你娘保證不會亂吵的,我可不願意把我的前途就給葬送在這裡!”
“我會好好說的,你別急!”
過了一會兒,大家才聽說了過程,原來,是自己的娘喊了這一嗓子,這可不是正話嘛,難道就真不認這親孃了,不認親孃他範謙和還當什麼官?告他忤逆不孝的東西!
謙武同陳氏沒有說話,這時節,他們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那新衣服放在牀頭的,得十六正日子那天再穿,兩人對看一眼,哼,要我發達了,我也不認你,忤逆就忤逆了,怎麼着吧。兩人沒有說話,只豎直耳朵聽着,肚子裡回着嘴,陳氏則把桌子上的一個包子拿給自己的玉珍吃着,這孩子長得太細小了,又瘦。
玉珍接了過來,拿嘴主咬了一大口,陳氏把她轉過來,對着牆,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順着氣,也不讓其他人看到玉珍在吃東西,畢竟這個肉包子可是老四家的玉玟的。
謙功同任氏沒有說話,對謙和兩人都沒有印象,所以,兩人沒有發言,反正跟娘站在一邊就得了,任氏肚子裡有了四個多月了,還看不大出來,也許,得多吃幾回肉了吧!
謙文、謙治加上週氏、許氏四人,那就是哇哇地說道,一時幫舉人,一時勸孃親,最後,一致通過,反正,老祖又沒有拉下臉來趕人,明天正常去,一來看看送嫁妝的熱鬧,二來,能吃一頓好的自然是不錯的。八爺爺覺得此事可行,再三叮囑了,明天八奶奶不要再說這些話,氣到四房的人,一切要從長計議嘛,這纔去外面的飯館裡,大家把晚飯吃了,洗洗乾淨,早點睡覺,明天一早去範謙和的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