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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媽媽也是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
“好啊,正愁這事情怎麼說開來,咱們就在那縣官面前說個清楚明白!你那個什麼知縣的姑爺,知府的姑爺可在?要在的話,不如一起叫來講講!”
“呸,下賤的奴才,我那女婿是你說叫就叫的?”八奶奶同周氏一齊呸了金媽媽一口。
“嗬,真是好大的官,來人,去把這永清縣的知縣叫來!”
金媽媽還沒來得及開口,邊上的柴胡當下就怒了!這真是太tmd來氣了,一個知府就敢在自己面前鼻子插蔥裝像啊!跟在賢王爺的身邊,排名到了紫衫五百衛的第八名,我容易嗎我。原以爲出來跟着範姑娘,跟着未來的賢王妃,那就是開外掛升級的最佳途徑,結果,當然拉,這級自然也是升了,可這範姑娘一點兒譜也不擺,太不利於紫衫衛這十一號人的身心發展了。
還好,還好,姑娘身邊這幾位嬤嬤,一個個的,都是爺喜歡的,這起鬨架秧子,扯着虎皮做大旗的事情,比小爺我幹得還順手,前輩畢竟是前輩啊。學習中。
八奶奶歷來知道這小白眼狼身邊的老媽子們是厲害的,可,可,沒料到,一個小小的護院那譜也大得沒邊。知縣老爺,七品大官,你說叫來就叫來啊。再說了,請字都不會說的嗎?可接下來,八奶奶發現。自己估計是低估了這個小白眼狼了。
曾頭,話說那柴胡的鬱悶,曾頭也是深有體會的。而且是體會得更深刻。那就是這位新主子,不會仗勢欺人。這種日子他也是適應了很久,才能認真地只幹好本職工作。不在新主子面前做這些用勢力說話的事情,所以,這時候看到柴胡第一個跳了出來。這口氣當下就順了。伸頭就向着外面喊了一句:
“怎麼着,還要老子請你才肯出來?”
杜捕頭縮在外面。當下就抖動着小肩膀進來了:
“哪裡、哪裡,這小人剛剛趕到,剛剛趕到!”一邊打躬作揖,那態度端正得曾頭都不忍再罵他了。
“你是這個縣的捕頭?”柴胡斜了他一眼。杜捕頭身上的制服表明了他的職位,柴胡問了一句,無非是印證一下,
“回爺的話,小人是永清縣的捕頭,還有一個李捕頭,已經快馬去衙裡,讓老爺趕快來侍候了。”
杜捕頭躲在外面,不是一時半夥。自然知道這裡面的事情,宰相家人七品官,呵呵。杜捕頭早非昔日的鄉下捕頭,跟着曾頭也曾聽過這京裡的事情,別的不說,那曾頭如今幹着護院的活路,可吃着的卻是官家的餉銀,一次喝醉了。還曾說過,他的官銜可是五品。曾頭在這個範家三姑娘新來的護衛柴胡面前。可是低頭一頭的,那這個柴胡是幾級?不用想的。
八奶奶是認識杜捕頭的,而且還很有點交情。可是這樣子的杜捕頭,八奶奶沒有見過,當年,那姑爺同趙知縣一起惜別的時候,還曾介紹過,姑爺現如今在隔壁的縣裡做了官,兩位縣太爺還有交情來往,這杜捕頭沒有少在其中幫襯,可那時候的杜捕頭雖說嘴巴也是甜的,腰也是彎的,可沒有這麼彎得兇啊。
這幾人的心裡七彎八繞的,都在暗自揣摩,而玉玥卻很淡定,看着姑姑,決定再次洗腦。這人怎麼回事情嘛,越來越活回去了。當下低聲道:“姑,你給過銀子了?”
“你怎麼知道?”莤草驚訝了,難道這個侄女兒前幾年看的那個《周易》果然有些門道。
“看八奶奶的樣子就知道了,你沒有給過她甜頭,她敢如此猖狂?”
“我給了五百兩!”
“五百兩,你真是有錢人啊,這五百兩可以買個小莊子了,你不知道嗎?你得織多少布你沒有算過?”
“娘說,我怕,還有,畢竟是我娘!”
“父慈子孝,這慈都沒有了,更不用談,你孝順的還少?如今這種地步,你孝順個什麼勁?”
“可是……”
莤草所受的教育還是不能認同這有點順心可聽着不對勁的言論。玉玥看她樣子就是沒有通,當下起身,對着莤草道:
“《左傳?隱公三年》這書上說道:‘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還有顏之推也曾在其《顏氏家訓?治家》裡明說了:‘是以父不慈則子不孝,兄不友則弟不恭。’你已經做得夠好的了,就說是謹言,我們所做的,到了哪裡也不可能讓人非議!姑,你放心吧,人問心無愧就行了,”
“書上真的寫了?”莤草最信的就是書,最服的人是謹言同玉玥。
“我還能騙你不成,黃芩,去把《左傳》同《顏氏家訓》取來給姑奶奶看!”
“姑不是不信你,是這般姑就不怕了!”玉玥看着她,實在是無語了,要說自己混在那京城裡,分分鐘出來個人都比自己大隻,怕怕還說的過去,忍忍還有理由,你在這永清縣裡,還怕什麼?守着院子的程家寶那官職都比永清縣的知縣老爺高,真是的。
正說着,那趙知縣喘着氣就奔進來了,看樣子,並沒有坐轎子來,不是跑着來的,那就是騎馬來的,身旁跟着的李捕頭也是氣都接不上來的樣子。
潘媽媽伸手出來,就把玉玥臉上給覆上了面紗。這些外男可不比曾頭他們,這些護院都是懂事的,跟玉玥說話不到必要關頭是不會直視玉玥的,所以,規矩是要守的。
“下官……”
“哎啊,趙賢侄啊,你可來了,我是李家兄弟的岳母啊,那吳知府的是我孫女婿啊!”趙知縣一愣。
“起來吧,範汪氏的賢侄,李知縣的知交,吳知府的好下屬。”柴胡在邊上冷聲道。
趙知縣從來沒有想親手掐死一個人的想法,可這時候他很想掐死這個死婆子。當然,聽到柴胡說的話後,他最想掐死的人卻是自己。當初同這李冰結交,自己的媳婦就曾勸過,說這高家並不曾把這李冰放在眼裡,對這原來的這五房也是傷盡了心,並沒有多少情分在裡面的了,可自己不信,非想着這範將軍一定會看顧自己的親母一族,沒料到,沒料到,這孫女兒的手下都直接給親奶奶的嘴巴上來了幾下了,還有什麼可以看一看的親情在,自己押錯寶了。
“下官,永清縣知縣給王妃娘娘請安!”趙知縣還是決定秋後算帳,這死婆子慢慢再說,當前而今眼目下,是把這王妃娘娘侍候好了。
玉玥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潘媽媽,也沒有說話。
“趙大人請起,我家娘娘這次回孃家來,也不過是小住幾日,遇上這等不稱心的事情,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都是趙大人治下的,你就秉公辦理得了,娘娘不願意每次回孃家都遇上這些糟心的事情。”
潘媽媽當下站了出來,替玉玥傳了話。這話說得,玉玥在面紗下面都彎起了嘴角。
“她什麼王妃了,裝什麼裝,無媒無聘的,老孃我沒看到,那就不算!”
“範老太太,你就少說兩句罷!”李捕頭低聲在邊上勸戒道。
“憑什麼,我孫女婿可是堂堂的知府,三品的大員!我女婿……”
“趙知縣,你這差越當越好了,本王還不曾曉得,我的愛妃在這孃家住幾日,會受這麼大的委曲,多大的知府?去替爺叫來回話!這縱容家眷以下犯上的規矩,本王得親自問問,是哪裡學來的。”
賢王擡腳走了進來。由玉玥起,全體跪迎:
“給賢王爺請安!”
“起吧!”一邊伸手把玉玥拉了起來。一邊擡手示意左右都起來。
“王爺,不是回京了嗎?”玉玥其實都還沒有跪到地,就被拉了起來,這時擡頭看着老木,驚喜地問道:
“爺走到半道,就讓王左軍給送回京裡去了,秦右軍陪着爺還要在外面多留幾日!”
玉玥這才發現,那個平時叫做紫衫王的沒有在老木身邊了,而是這個以前自己見過,看着就有幾分陰沉的紫衫衛守在老木身邊。
“紫衫秦右軍拜見王妃娘娘!”
“不用多禮!秦右軍請起!”玉玥不怎麼喜歡這個人,陰沉沉的臉,不去喜慶,人家那個紫衫王喜慶多了。
“這是王府裡的老人,你以後叫他紫衫秦就好,不用這麼正式。跟叫紫衫王一樣。”
“我以這紫衫王是紫衫衛的頭呢。”
“是頭啊,是紫衫一號啊,”老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個小丫頭別不是想左了吧,以爲這個紫衫王是個王?其實玉玥一直是這樣想的,當然也不怪他,這紫衫王出身本就不低,通身的氣派也是容易讓人誤解的。
玉玥拿眼去看紫衫秦,心裡一直不喜這個人,小氣巴拉的,她可不知道,自己被這端木看上眼,這個功不可沒。
“別看他,雖說是右軍之位,可秦右軍在紫衫軍裡是不排號的,硬要排也是特字號,再跟你說一句,紫衫軍裡的最末一號,那也是六品武將的銜,隨便放到你兩舅舅那裡去,不是千總也得是個將軍。”老木開心地看着玉玥。跟小丫頭在一起的日子就是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