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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媽聽了八人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氣,想了想,便道:“各位夫人所慮這些,想必姑奶奶也是不知道的,決定接各位姑娘來府裡學規矩,是大夫人拿的主意,我這便把夫人們的意思給大夫人說說,要有回話,便來跟你們說,你們先安心休息着,我這就去。”
“哎喲,我們看着謙和家的嬌弱着哩,這一路走來,只怕也乏了,我們胡思亂想的,不好去打擾她!”
“沒事,我問問夫人身邊的黃媽媽想必是知道的!”
林媽媽便沿着遊廊,向着《和園》走去。
去到《和園》,高小姐也歇了,睡得正好呢,於是把這事跟黃媽媽一說,黃媽媽就笑了起來
“林媽媽,你只管去說,這八位姑娘,大夫人接了來學規矩,便是看中了,這規矩學好了,如果他們有相中的人家,自然聽父母的話,回範家村嫁人,如果她們放心,以後,這八位姑娘的婚姻大事,大夫人便做主包了,一定不會差了的!”
“黃媽媽,大夫人想把這些姑娘配進京裡去嗎?”
“倒也不一定,要看她們的造化,京裡的女夫子,已經寫信去請了,繡娘也在來的路上!規矩是潘媽媽親自教,你以爲呢?”
“這八個姑娘,看着倒都不是蠢笨的人!”
“你以爲呢,都是潘媽媽親自看過的,好幾個關係也近的,都沒要!”
林媽媽是京裡來的,自然知道世家間的各種潛規則,大家間互相聯姻,加強、編織關係網,可你有這麼多嫡子嫡女嗎,沒有。所以,這網絡中,便有親戚家的姑娘,這八個姑娘,正經說起來。便是高小姐夫家的姑娘。有些聯姻的地方,便是親戚家的姑娘上去的。
得了這個口信,於是。林媽媽便轉回《蓮香樓》來,
“各位夫人,我這去了大夫人處,大夫人也歇下了,可這事是個大事,我便問了黃媽媽,如今,得知了夫人的打算,來跟各位說說。好讓你們安心!”
“勞煩媽媽跑這一趟,快坐下說!”
九人坐到《蓮香樓》的會客廳裡,四嬸子原來跟林媽媽在範家村講過幾次話,自然由她出面,請林媽媽坐。
“我這也有事,便不多陪各位。我把話透給你們就走,按大夫人的意思,是喜歡你們家的姑娘,這接來府裡了,便是當親切的親戚看待。姑娘們學些規矩,以後眼界也開闊了,行事也大方,主持箇中饋什麼的,也不費力,你們家裡,要有適當的人,接回去訂親自然是行的,要沒有適當的人家,我家大夫人啊,還包給姑娘們說親事,一總叫你們滿意,這將來,若姑娘們造化大,尋的人家不能比前兩天訂親的大姑娘差!”
“阿彌陀佛,真是天大的造化啊!”
“這可哪裡找,自然請大夫人費心了!我們認識的人家,怎麼都比不過大夫人認識的人家。”
“這事情啊,說在你們當孃的心裡,姑娘這裡你們自己去打招呼,說一千道一萬,要有大造化,這規矩可得學好,你們沒見,這大姑娘,本來就是好的,可這練站姿,靠牆站着,一站就是兩時辰,一動都不能動!”
“站也要學嗎?”
“可不,你不覺得大夫人跟我們不一樣,她站在哪裡,通身的氣派都不同?”
“哪人家是什麼出身啊,怎麼能比!”
“反正跟你們也說不清,反正要讓姑娘們心裡清楚,吃得苦中苦,放爲人上人,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
“林媽媽說得自然是對的,我們也心裡清楚,這一定跟家裡娃說好,聽話,媽媽們怎麼教,就怎麼聽!”
八人都沒料到,自己這時候的聽話,給這八個小姑娘換來了一個光明的前程,八個人,訂的親事都是高小姐做主訂的,成親時高小姐也陪嫁了不少東西,自家姑娘回孃家時,也不是一般的氣派!丫頭婆子也是前呼後擁的。都嫁得非常的稱心滿意。
林媽媽把這話透了之後,便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八人在這裡興奮,大夫人真是個心善的,這不單教規矩,還包說親事,真是……
八人心裡都暗喜,別說比玉琳的差不多,就是差上九成,只有任家一成的家底,也是高攀了啊,打定主意,一定要讓自己家的娃,聽話,機靈點,把這些規矩什麼的,都好好學在肚子裡!
而玉珏、玉瑤、玉瑩則住的是寫好名字的屋子,門口一個小牌子上,寫着她們三人的名字。三人原來的丫頭早搬在裡面住着了,這時便提了熱水來,分別給三人都泡了個熱水澡。把頭髮重新洗過,早搬了新衣服來放着了。
“瑤姑娘,看,這是丁媽媽送來的新衣裳,好看吧?”
“單止我有,還是……”
“每位姑娘都有的,不過是顏色不同罷了,式樣是一樣的!”
“瑩妹妹的是什麼色?”
“我記得白芍拿的是套粉藍的。姑娘不喜歡這粉紅的嗎。我趕去換去!”
“喜歡,我就是好奇!”
“珏姑娘的是粉黃色!”
“真漂亮,這粉紅色真是正啊,一點也不偏!”
“這可是三姑娘自己調的色呢!”
“三姑娘自己是什麼顏色?”
“青媽媽訂的色,白色,”
“白色也太素了嘛,青媽媽怎麼訂這個色給她?”
“聽青媽媽的口氣,好像是說三姑娘練功夫,因爲白色不耐髒,要是看到裙邊髒了什麼的,要罰的!”
“啊!真可憐!”
玉玥自然不知道自己初青媽媽算計了,看着擺在自己眼前的這套白裙子,還是十分的喜歡,這繡上去的一朵朵小花,精緻出彩,恰好也是她最喜歡的色彩,袖口處繡着藍色的花紋,倒是顯得雅緻有趣,不過,這靴子就有點,爲什麼不是深色的?
“紅花,這靴子怎麼是這個色啊?”玉玥提着粉藍色的軟邊棉靴,有點無語了。這隻用一腳踏出去,肯定就髒了!鞋底居然是軟底,玩什麼?
“這是青媽媽專門爲姑娘訂製的!”紅花不敢說,菊花可憐地看着玉玥,咬着嘴皮也不出聲。
“青媽媽,訂製的,爲什麼?”玉玥一字一句地問道。
“姑娘,我跟你說爲什麼。”青媽媽掀起簾子進來。
“青媽媽坐!”玉玥不敢多話,擡手示意請青媽媽坐。
“以後,姑娘練功的時間,便是一天十二個時辰,”
“啊……”
“姑娘隨時隨地都要注意自己的腳步,鞋子不要沾上泥,裙邊不要帶上灰!”
“青媽媽,這不現實……”玉玥想着這滿院子的泥土。
“做做看唄,反正穿髒衣服的是你不是我!一天至多換一套,一雙靴子!”
玉玥沒吭聲,早知道便不答應她學了,這下好了!有錢難買後悔藥!
玉玥只得換上這身衣服出來,看起來倒是清爽了,這還不知道穿髒了要怎麼辦,好在玉玥心理年齡三十出頭,知道青媽媽是爲自己好,也知道怎麼愛乾淨。半夏見到這種情況,便把這鞋裡墊上一雙鞋墊子,好是好點,可也不如硬底的鞋好穿,玉玥只好提着氣,遇到路不平整的地方,便展開草上飛的勁頭,輕步移動!一時,黃芩笑道:
“三姑娘,你這樣一穿,跟畫上的仙女似的!”
玉玥惡寒了一把!跟着便是玉琳過來玩,不一刻玉珠也過來了,兩人一人粉紫,一人銀紅,好一雙麗人,玉玥一時竟看得呆了!果然,人是樁樁,全靠衣裳。
《連香樓》裡,如今住着十一個小姑娘,最大的十三歲了,最小的方纔八歲,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梳洗打扮好了,沒有人肯睡的,便要出去尋玉玥玩!自己家裡帶來的衣裙都沒有穿,換了各自丫頭拿來的新衣服!一時間,桃紅柳綠粉藍嫩黃一水的樣式,每人一個顏色,十一個小姑娘便到了院子裡,準備出發了!八位嬸嬸看在眼裡,真是眼睛一紅,自己家是積了什麼德,如今自家姑娘也過上了這等好日子!玉玥料定這些人是不能穩穩的呆着的,
“走吧,我們去尋玉珏她們,我想她們一定想逛逛園子!”
“走吧,她們人多,又不認識路,我們去找她們,帶她們認認路吧!”
十四個小姑娘,便在花園裡到處轉了起來,自然去看看六人之前說過的雞羣,這雞啊鴨啊,可不是小工程。八人看得呆了!
“這麼多啊,你看,這麼大的池塘裡,鴨子都遊滿了,你們六個也太能幹了嘛!”
“當然,你們要知道,這是我們由雞蛋抱小雞,一直養出來的!”玉珠十分自豪。
“我們以後也跟着餵雞吧!”
“可以啊,我們還可以再孵小雞!”玉珠對小雞十分喜歡,建議道。
玉玥就知道不可能,再多,也沒有地點了,便笑道:“這雞喂太多了,容易生病,天氣熱了,氣味也不好聞,我們還是織布繡花的好!”
“織布?我們織出來的土布……”玉琛摸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土布織出來做什麼?便是自己身後的紫蘇都是細棉布啊!
“我們請姑姑教着織的布,是火烷布,織出來,直接換成銀子的!”玉珏對玉琛解釋道。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