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你買了房子,我還要找你要銀子?不過,你也太沒良心了些,自己高房大院的住着,隔了幾房的親戚請來供着,自己的親爹親孃卻得住在大車店裡!說出去,打嘴啊!”
八奶奶擺好姿態,接過話頭自己說起來,八爺爺含着菸袋,一言不發了!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說嘛……”
莤草少有扯白(說謊),這話說得,就有點不太自然!
“你是我腸子里拉出來的,你一擡尾巴,我便知道你拉什麼屎!誰教我養女不教呢?活該的報應!”八奶奶兩手一拍,加強自己的語氣。
“娘!”
“你既然還叫我娘,你就給我細細的安排着,我們可就要託你的福,住在你家裡了!”
“娘!你老人家要住,我還有什麼話說,不過,這實在是屋裡沒這麼多的牀啊,這鋪蓋什麼的,也沒有這麼多啊!”
“喲,別給我叫窮,你這房子都租得起,這鋪蓋被子還能缺了?真是笑話,你這也是剛成親的,誰人成親沒有個十牀八牀的被子?”八奶奶說道!
玉玥都不知道她怎麼開得了口,你還好意思提這十牀八牀的被子,姑姑出嫁,這當親孃的是一尺這麼長的細棉線都沒給,現在來算別人成親得有多少牀新被子!
“娘,實是沒有!”
“這兩個討債鬼怎麼有用的?”
“娘,你說什麼呢。他們是自己帶着來的,這個三姨娘最是清楚!”
“行啦,我也不管你這麼多,如今,你也算是嫁到縣城裡來,有出息了,我這後家來住兩天,你儘管看着安排吧!”
“娘……”
“莤草啊,你這院子,可真是講究,這一年不得幾十兩銀子的租錢,真是有錢人啊,我們也瞧瞧你的好日子啊!沾光住幾天唄!”周氏笑着說道。
於是,這一家人,不由分說,開始了在莤草家的尋寶之旅,這便是範老八家的人最愛乾的事,不過,說起來也好笑,這莤草,在宋家村裡,被訓練得熟了,這一見到自己的娘,第一個反應便是鎖門!
今天,她藉着自己去煮水的機會,不知道是鬼使神差的,還是靈光一現,居然去把自己二樓上的屋子門給鎖掉了!這時候,看到這些人查什麼一樣的四處看,心一下便提了起來!這想起來了,這倉房可沒鎖!別的不說,這還掛着二十多隻兔子呢!
玉玥也想到了,這便趁着這些人都上樓去了,便一溜煙去了倉庫!拿起鎖來,一把鎖給鎖了!隨手把鑰匙給放進自己的袋子裡!又摸回到莤草身後,悄悄地說:
“姑,我只看到一把鎖,倉庫我鎖掉了!”
“來,玥兒,這是姑屋子上的鑰匙,你拿着!”
莤草把懷裡的鑰匙遞給玉玥,看着自己這些一間間推門查看的親戚,莤草覺得自己身上揣着鑰匙還是不保險!
這一通查下來,無非就是五間客房裡,有牀有人住,也就是玉玥們住的屋子,其它還有四五間空房!真心是一樣傢俱都沒有!不過,房間數到差不多夠了,各人都心裡一熱!呵呵,讓莤草買牀、買鋪蓋,反正自己不用出錢,住得下便罷了!
“哎,他小姑,你這屋子怎麼鎖住了,這想看看你的新房都不行?”李氏酸溜溜地說道:“聽村裡的人說,光這牀,就得二十多三十兩銀子呢!”
“大牛每天出去總是要鎖門的!他不放心我!”莤草把這個事情推到任家輝頭上!反正,這任大牛可是不懼自己的孃的。
“喲,真是奇怪!”周氏撇嘴!
“我看了,這不是有五間房嘛!差不多能住了!”八奶奶當眼前四房的人不存在一樣說道!
“這是四叔祖同彬哥一家人,還有玉玥同謹言住的屋子!”
“我說你女生外嚮吧,你這胳膊肘兒就是向外拐!我們是誰,你正兒八經的親戚!他們是誰?你這人怎麼親疏不分呢?”
八奶奶自從被族規打了老屁屁後,對這四房便是恨到骨子裡去了!權當四叔不存在一樣,冷言冷語地諷刺着!這還是站在二樓向下吼着罵出來,生怕別人聽不到一樣!
“娘,他們是誰,娘心裡不清楚的?他們可是我四爺爺家!我的救命恩人,我這一年,在四爺爺家又吃又喝的,全靠他們養着了!沒有他們,娘,我這時真的,只怕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吧?”
莤草看着彬二哥這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忙嗆聲說道,截住了娘說就法,
“忤逆不孝的東西!沒有我們,你能嫁進任家?真的是忘本!”
八爺爺在花臺邊敲了敲煙桿:
“你能有這樣的好吃好喝的好所在?”
這話一出,別說莤草,就是四叔祖都被氣得憋了一肚子的氣!
玉玥看到老祖張了張嘴,又閉上了,這也難怪,再是族裡的長老又怎麼樣,這可是五房的家務事!沒鬧到一定的程度,也不好插手不是?再說了,這事裡又跟自己家裡有關,真心的不好開口……
這時候,勤奮老同志,纔在心裡漫起一股後悔,怎麼了,怎麼自己當初要硬頂着,過繼這範老八的兒子來自己屋裡,這回好了,跟他家可是牽扯不清了,對這個現實,四叔祖隱隱有點擔心。
“爹!”
莤草並沒有接着說下去!可是,真的,難不成自己嫁進任家,還是孃家的功勞了?自己被逼,第一次嫁人,落到被拋棄的地步纔是吧?可是莤草對着自己的爹孃,真的是還不敢怎麼說話!
二樓上,這八奶奶對着這窗子,向裡瞅了半天,也沒有看得清楚!可這心裡的無名之火不由得便是直升啊!直衝腦門頂!再說了,如果能住在這裡,可是得省下差不多近三兩銀子呢,足夠半年多、一年的肉錢了!(雖然她省下銀子,也不一定吃肉,)八奶奶打定主意了,早就盤算好了,住得下要住,住不下也得住!這玩幾天,這一大家子人,又是住、又是吃!得多少銅板啊?雖說了,這謙和給出了銀子,可是,這銀子能省下來,不也是自己的一筆收入嗎?這賬誰不會算!能省則省, 這纔是過日子的人家!
見到自己的孃親,並沒有能進到自己的屋子,莤草才心裡略安一點!唉,這叫什麼事,有這麼防着自己的親孃的嗎?
“草丫頭!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得住下來!這外人能住,我們卻不能住,天下沒有這本書賣!”
八奶奶走下來,再次開口便是如此的強橫!八奶奶的一句話便說出了自己的真實來意!可這一口一個外人,真心叫人聽不下去,再怎麼說,就算是你家,來的是客,也沒有這樣當着客人說這話的道理!
勤奮老祖歷來是個要面子的人,這來莤草這兒住上幾天,便是他少有的‘拖累’兒孫的行爲,這被人當面說嘴,真的是很煩燥!
“好,娘,這事情我得去問一下大牛!畢竟這屋裡的事,都是他在做主!”
“問,有什麼好問的,你這屋裡,居然一點主也做不得?這人還有什麼好嫁的!再說了,我養大的女兒,難不成白給他了?這聘禮是聘禮沒見!他想怎麼着?我如今不過是來住個三幾天!他敢有什麼說法!”
真是見過蠻不講理,沒見過這麼能強說嘴的!彬二哥夫妻,可是知道這莤草成親的前前後後,甚至於包括這第一次莤草出嫁的事,也是一清二楚的!兩人對望一眼,滿心裡升起無奈之感!有這種當人長輩的?
“周氏,你是長嫂,難不成還要我來安排你怎麼住嗎?去,帶着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一起去,把屋子給安置妥當了!”
“娘!放心吧,我一定安得妥妥的!”
周氏衝着李氏同陳氏,使了個眼色!三人便又去看屋子去了!一時,便在這一間間的門口,扯着嗓子跟院子裡的婆婆彙報起來了!
“娘,你同爹住這間,”指着老祖住的屋子!
“三姨,三姨夫,你們住這間!”
指着彬叔同彬嬸住的屋子,三人權當沒見到牀上放在行李,好好的指着房子,一一的安排着!玉玥不出意外的看着,自己的屋子,哥哥的屋子,加上幾個姐妹們的屋子,都被安排了!真的是眼裡無人啊!
“大嫂,不可能的,這幾間屋子,都是住着人的!難不成你沒看見?”
“喲,小姑子啊,這誰有咱孃親啊!咱娘都不能住,誰能住?”周氏一邊說,一邊笑着瞅着老祖!不懷好意的說:“四爺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對,大侄兒媳婦!是這個禮,這樣的家教,也只有你們家纔有得起,真是長見識了!”勤奮不屑地說道!大人不記小人過,算了!這羣無知婦孺!
“大牛家的!我們這來也來了,住也住了,吃也吃了,這就多謝了!這就回去了!”老祖敲了敲煙桿,對着謙彬說:“去吧,收拾牛車,咱們這就走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