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二聞繼續發揮哄媳婦的本事。
“走吧，好媳婦，跟我回家，咱爹還得你照顧呢。”
“咱爹會罵我的。”顧趙氏有些心虛，不敢回去面對顧房友。
站在一旁的趙丁氏臉上得意洋洋，自家閨女打了大姑姐又如何？這顧二聞還不是好言好語地來請？
“放心吧，他若是敢罵你，我訓他。這家裡家外都得勞累你一個人，你可是咱家裡的大功臣，誰也不能說你什麼。”
顧二聞和顧趙氏，你言我一語，最後一起出門。
“二聞，你們今天還來接兩個妮子嗎？”
不等顧二聞開口，顧趙氏朝她娘喊道：“先不接，娘，你幫我們再帶一天。”
顧二聞點點頭，暗想，不接孩子回去也好，省得回到家後，他的舉動嚇到孩子。
他們二人回到家後，顧二聞的臉色瞬間變黑。
黑得令顧趙氏有些害怕。
顧趙氏欲轉身逃跑。
顧二聞上前扭住她的胳膊，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繩子，麻利地綁住她的手。
“顧二聞，你要幹嘛？”顧趙氏的眼中透着驚恐。
“幹嘛？當然是給我大姐討公道。”顧二聞擡起胳膊，甩了顧趙氏一個嘴巴子。
“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剛纔你可不是這麼說的。”顧趙氏不敢相信剛纔還溫柔似水的夫君，這會變得如此兇狠。
“啪”又一巴掌甩到顧趙氏的臉上。
顧趙氏不再理論，欲喊救命，只是剛一張口，嘴中便被塞上一塊棉布。
她擡起腳欲踹顧二聞。
顧二聞躲開。
顧趙氏轉身往外跑。
顧二聞瞅準機會，從後面抓住她的頭髮，將她直接拽倒。快速拿起繩子，將顧趙氏的腿也綁上。
顧趙氏動彈不得。
顧二聞狠狠地打了她一頓。
新傷舊傷加在一塊的疼痛，令顧趙氏渾身抽搐。剛纔只顧着聽顧二聞的花言巧語，怎麼就忘了讓他看看她身上被顧大秀打得傷呢？
顧二聞打累了，方停手。
“你服不服？”
爲了避免再被打，顧趙氏慌忙點頭。
“還敢不敢去孃家告狀？”
顧趙氏趕忙搖搖頭。
“還敢不敢再打我大姐？”
顧趙氏又是搖搖頭。
“本來我跟我大姐說，要卸掉你的手，但我不忍心真的打殘你的手。若是你敢去孃家告狀，或者再找我大姐的麻煩，我二話不說，一定砍掉你的手。知道了嗎？”
顧趙氏急忙點點頭。
顧二聞抽出顧趙氏嘴中的棉布。
“噗”，顧趙氏吐出一口污血。
此時的她，連罵顧二聞的力氣都沒有，聲音微弱，“幫我請個大夫。”
“請大夫也行，以後你好好孝敬我爹吧？”顧二聞問道。
“孝敬……”顧趙氏說完，暈死過去。
顧二聞將顧趙氏抱到炕上，並沒有給她鬆綁。直接給她蓋上一條棉被。鎖好門，囑咐了他爹一聲，走出院門。
沒有直接去請大夫，而是再一次跑到顧大秀那裡。
一見到顧大秀，顧二聞立馬說道：“大姐，我幫你出氣了，把那個臭娘們騙回家，綁起來，狠揍了一頓。揍吐血了，現在暈死過去了。這下您消氣了吧？”
張銘涼聽到後，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像話。二聞啊，不是我說你，你那個媳婦不行，這麼些年都沒給你生個大胖小子。趕緊再娶一個吧，你又不是娶不起。”
不等顧二聞說話，顧大秀也附和着說：“就是啊，二聞，再娶一房。當初就是你媳婦跑來拿生大胖小子的事威脅我，我才選擇幫她的。我當時是豬油蒙了心啊，沒看出來她不孝順咱爹。該是她照顧咱爹就得她照顧。咱以後不提讓雨娘照顧咱爹的事了，你再娶一房，到時候還能多個人照顧咱爹。”
字據沒要回來，若是她讓雨娘養顧房友，她也得養。她可不想被夫家休棄。以後再也不提讓顧雨娘養老人的事。
對於顧雨娘養不養顧房友的事，顧二聞本來就是平常心態。養的話，他高興。不養的話，他亦不惱。反正現在他有錢，再娶一房媳婦又何妨？到時候既能照顧爹，又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
“行，大姐，我聽你的，你找人給我說親吧。最好找個胖一點，好生養的。”顧二聞美滋滋地說道。
一聽到這話，顧大秀瞬間感覺身上的傷不疼了，心情也舒暢起來。“好，何媽，你趕緊的，現在就去幫我兄弟找媒婆。就說給我兄弟說一家姑娘，要胖一點的。”
“是，夫人。”何媽領命欲出門。
“慢。”顧大秀喊住何媽，“不是一家，說兩家，娶一個也是娶，娶兩個也是娶，反正都要得罪顧趙氏，人多好伺候我兄弟。”
顧二聞喜上眉梢。這些年有了點銀子，一直想納妾，卻得不到大姐的支持，如今大姐鬆口，自然是越多越好。
“是，夫人。”何媽領命而去。
站在門外的張興邦正好聽到他們的對話，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回自己屋。
顧大秀望了顧二聞一眼，“二聞啊，你先回去吧，咱爹沒人照看，我會催着媒婆快些給你找媳婦，這兩天我養傷，暫時不能去幫你照顧咱爹，你先費累幾天，等納了妾就好了。”
“好咧。”顧二聞起身離開。
慢慢悠悠地朝馬大夫家走去。
可惜的是，馬大夫已經去了鎮上。
顧二聞沒有請到大夫，只好回家。
到家後，沒聽着動靜。
進屋一看，顧趙氏還沒有醒過來。
“怎麼一股血腥味？”顧二聞發現炕上正往下流血。
急忙掀開棉被，炕上和被子上都是血。
“怎麼這麼多血？”顧二聞驚慌不已，“難道是小產？”
哆哆嗦嗦把顧趙氏身上的繩索解開。一試鼻息，沒氣了。
“啊”一聲，顧二聞攤在地上。
跑到西屋，對顧房友說：“爹，完了，我把她打小產了。流了好多血，屋裡炕上到處都是血，她沒氣了，怎麼辦，怎麼辦，出了人命，可是要進大牢的。”
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顧房友鎮定地說：“剛纔你打她，我都沒聽到，別人更不會聽到。你不要承認自己打過她。你現在就去你大姐家一趟，告訴他們，關於你打媳婦的事，不要往外說。你大姐知道孰輕孰重。之後就去上工，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爹只剩下你一個兒子，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正常下工回來，再給她收屍。”
“爹，你……一個人……在家不害怕嗎？”顧二聞結結巴巴地問道。
“爹是一條腿邁進棺材裡的人了，沒什麼可怕的。快去。”顧房友低聲催促。
顧二聞裝作鎮定地走出家門。
路上有村民問道：“二聞，幹嘛去？沒去看你大姐？你媳婦回來了？”
“我把她接回來了，不接回來，誰照顧我爹啊？都是一家人，沒有過不去的坎。我這就去看我大姐，給她賠不是。”顧二聞裝作沒事人一樣說道。
“快去吧，你大姐那脾氣，你還是趕緊去賠不是吧，不然一會他們張家人打上你家門。”
“嗯嗯，我這就去。賠完不是，還得上工去，不然手底下那幫人非放羊不可。”顧二聞說完，繼續朝前走。
到了顧大秀家裡，將顧趙氏被打小產已流血而亡的事，告訴顧大秀。
顧大秀惡狠狠地說：“死就死吧，二聞不怕，你先上工，張家這邊的人，我會囑咐他們保密，放心吧，我只有你這一個兄弟，我不保你保誰？”
顧二聞放心地離開。
“我要找我娘，我要找我娘……”顧二聞家的二妮哭喊着要找顧趙氏。
趙丁氏用盡所有哄孩子的辦法，都沒有哄好二妮。只好帶着她和大妮一起朝顧二聞家走去。
正好遇上迎面而來的顧二聞。
“二聞，你這是要去哪裡？”此時的趙丁氏還不知女兒的狀況。
“爹。”
“爹。”
大妮和二妮怯生生地喊道。
顧二聞強自鎮定地摸了摸兩個閨女的頭，之後，擠出一絲笑容，對趙丁氏說：“娘，我上工去，家裡有孩他娘照顧我就放心了，我再不去上工監督，手底下那幫人會不好好幹活，主家會扣錢。您這是帶着孩子去哪裡？”
“二妮要找娘，哭個不停，我這不是實在沒辦法嘛，只好送她們回家……”
不等趙丁氏說完，顧二聞趕忙說道：“娘，我送她們回去吧，也省得您再跑一趟。”
“不用，反正我在家沒事，你不是要上工嗎？趕緊去吧。我送孩子回去。”趙丁氏打心眼裡還是希望女婿能多掙點銀子，這樣她閨女就能多貼補她一點。
顧二聞哪能讓岳母去他家啊，立馬說道：“她一個人照顧我爹夠累了，這兩個孩子再回家一搗亂，她脾氣急躁，孩子們不得捱打啊。”
大妮一聽會捱打，立馬拉着趙丁氏的衣袖低聲說：“姥姥，我不想回家，我想去舅舅家。”
二妮歲數小，平時喜歡跟着姐姐說話，附和着說：“姥姥，我也想去舅舅家。”
“真拿你們兩個妮子沒辦法，好吧，帶你們去舅舅家。走。”趙丁氏一手牽一個，轉身往回走，“二聞啊，你上工去吧，孩子先不送回去了。”
“好。”顧二聞目送趙丁氏離開。一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方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題外話－－－－－－
顧趙氏就這麼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