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林彈雨、濃煙密佈,巨大的火雲照亮天空,形成一個廝殺的場地,蘇苓眨了眨眼睛,這一切頃刻消失!
她面露意外,因爲這個場景之前她在顧文博的身上看過……
她忽然擡頭,看向王俊,“你家住哪裡?”
王俊剛打開手機,準備接着看小說,晚上客人不多,他平時都是拿這個打發時間,聽到蘇苓的聲音,頭也沒擡道,“羅水灣附近!”
羅水灣?蘇苓沒聽過,不過剛剛看到的地方卻是有片水域,她頓了頓狀似無意道,“離這裡遠嗎?”
“有點距離!”王俊擡頭看了她一眼,奇怪她問這幹什麼。
蘇苓看了看店裡的表,顯示還不到七點,這麼說他至少要一個小時纔會到羅水灣,當如果等到那個時候,事情就無法挽回,想到這裡蘇苓道,“今天提早下班吧,帶我去羅水灣!”
“哦,恩?”下意識接過話的王俊,隨後才反應過來蘇苓的話,他拿着手機又看了下時間,有些猶豫,“提早關門真的沒事?”
“恩,走吧!”
蘇苓都這麼說了,王俊當然沒意見,郭炳仁走前不止一次說過,他離開後二人要聽蘇苓的,既然這是對方的要求,王俊樂得提早回家。
羅水灣是清水縣靠北的一片海域,以前縣裡通水路,那附近還建了個碼頭,後來交通便利這裡就沒有什麼人來,已經變成徹底的貨物碼頭。
王俊的家就住在碼頭附近,靠近山腳,離碼頭不過千米。
或許是身邊跟了個女生原因,繼續看小說王俊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索性關了手機,手插着口袋慢悠悠走着,不過他倒是時不時側頭看蘇苓一眼,心裡猜測着大晚上她一人去那裡做什麼。
又一次看去,但這次正好被蘇苓抓個正着,王俊摸着腦袋有些不好意思,蘇苓倒也感覺太安靜了,便開口問道,“你家只有你一個嗎?”
“不是!我媽還在,只是她眼睛看不見,哪裡也去不了!”
“你爸呢?”蘇苓又問。
“他…走了!”王俊回答的有幾分遲緩,蘇苓偏頭正好看到少年眼底的厭惡,她目光微閃,旋即道,“抱歉!”
“不用道歉,這也不是什麼秘密!”王俊忽然收起厭惡,表情隨意道,“他脾氣不好,又愛喝酒,喝醉了不是打我媽就是打我,那種日子我也過膩了,好在後來他看上了別的女人,跟人跑了!”
彷彿不是在說自己的事,王俊聲音還很輕快,末了不等蘇苓問,主動道,“其實他要不走,我都打算走了,那時候我都十五歲了,只是我媽她太逆來順受,我放心不下!……不過現在都好了!”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很釋然,蘇苓心中瞭然,倒是沒接話。
王俊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再說話!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身邊站着的是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生,自己竟吐苦水似的什麼都說,他偏頭看了眼蘇苓,見她並沒有露出厭煩的表情,這才鬆了口氣。
清水縣位置偏僻,路燈顯然還未普及道這個地方,夜晚到來,道路都模糊起來。蘇苓自己倒是沒影響,王俊這幾次踩空,差點摔跤。
好在後面的路有不少住戶開燈照明,這才順利走完。
“我發現你怎麼一次沒踩空過,難道是我運氣太背?”王俊還是快到時發現這個問題,看蘇苓幾乎落腳無聲,身形沉穩的樣子,他十分好奇。
“可能吧!”蘇苓隨意接過話,沒多說,她目光正看着前方,那裡有一處地方正被燈光照的通明,四五艘船正停靠旁邊,巨大的陰影讓那裡看起來有幾分詭異。
王俊還沉浸在自我厭棄中,並沒有發現蘇苓的異樣。
直到快靠近碼頭時,蘇苓突然止步,轉頭看着他突然說道,“你回到家記得鎖好門,中途聽到什麼聲音都別出來,記住了嗎?”
王俊顯然還沒反應過來,但看蘇苓不容置疑的模樣,竟是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黑夜中,少女纖薄的身影彷彿被夜幕淹沒,王俊幾次回頭發現她還站在那裡,想到對方剛剛的話,他心裡又好奇又猶豫,最後到底是聽了蘇苓的,進門就鎖了門。
蘇苓收回視線,看着不遠處隱藏在陰影下的船隻,半響她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讓你的人提前來,對方有埋伏!”
話落不待對方反應已是掛了電話!
蘇苓看了眼四周,最後目光定在一處,此時天空中月亮被刮過的雲朵遮住,本就不顯眼的船隻彷彿增添一層黑色的霧帳,她目光隨着那艘船移動,走了過去。
清水酒吧中,富麗堂皇的包間裡,顧文博拿着被掛斷的電話,面上露出一抹深思。他捏着黑色的金屬手機殼,擡頭看着四周準備妥當隨時出發的手下,眼底一抹疑惑悄然泄漏。
她怎麼知道自己的人今晚行動?
顧文博沉着的眸子掃過一屋子的人,並不確定是不是手下出了內鬼,但是對方給的提醒……
“孟飛,準備出發,我和你們一起去!”半響顧文博突然說道。
“不等線人消息了嗎?”孟飛皺眉,那線人是他們幾個月前埋入青龍幫的,這次爲了這批軍火,特意冒險聯繫對方,卻不知道顧文博會突然改主意。
“恩,對方好像知道我們的行動,進行了埋伏,一會注意安全!”顧文博說着,手已經拿起旁邊幾柄手槍熟練放進衣服中。
房間內壁是一面可自由翻轉的機關,顧文博先一步打開牆壁走了進去,孟飛見狀轉頭交代手下一番,隨即跟了過去。
一行幾十人裝備完善跟着離去,陳虎留在房間替他們關上大門,做好修飾。
七點四十分,正是月色濃郁之時。
此時距離蘇苓打電話已有二十分鐘,覺得時間到了,她悄聲跳上水面其中一艘船上,動作輕巧的絲毫沒引起任何晃動。
船艙內空無一人,但蘇苓依舊很小心,因爲她知道那些人正藏在她腳下的某個位置,只要她發出一點聲音,就會驚動所有船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