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嬌咬了咬牙:“那羣混蛋!”
驀然,夜翊四人瞳孔驟然緊縮,銀杉拉着虛弱的夜翊,四人同時向一邊閃躲。
砰!
下一瞬,凌厲的刀意落下,夜翊他們原先站立的地方多出一條巨大的刀痕來。
就這一阻的功夫,夜翊四人已經被十幾個身穿黑色勁裝,帶半面黑色面具的神人們所包圍。
而領頭之人,卻是一身白衣,帶着白色的半面面具,露出形狀完美的薄脣和精緻的下巴。
白衣人手中拿着一支玉笛,瞧着纖塵不染,溫和從容,但語氣中的陰冷卻是讓人心中發寒:“接着跑啊,停下來做什麼?”
九嬌擡了擡眸:“接着跑是沒問題,你倒是讓他們給我們讓出條道來。”
沒想到九嬌居然接了這麼一句的白衣人呼吸一滯,隨即嘿嘿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怎麼辦,爺還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要不然你過來跟着爺,爺日後一定會好好待你。”
‘好好待你’這四個字被白衣人加重了讀音,顯得尤爲陰沉。
九嬌瞧着白衣人,一副眼疼的模樣:“真是白瞎了你的氣質。”
明明那麼溫和從容的氣質,一開口,全毀了!
白衣人聲音冰冷:“這個就不勞費心了,來,告訴爺,你們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
玄冥撫着鬍鬚笑:“公子希望我們看到了什麼,又聽到了什麼?”
白衣人看向玄冥,目光如劍:“別和爺在這裡打馬虎眼,要知道,你們這幾個小螻蟻,爺動動手指就能捏死!”
銀杉慢吞吞問:“說了你就會放過我們?”
白衣人笑了一聲,卻不見絲毫笑意:“可以給你們留個全屍,可你們若是不肯老實交代,爺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銀杉哦了一聲:“所以,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區別只在於乾脆不乾脆啊……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不說了。”
說着,銀杉對白衣人勾脣一笑:“公子不妨猜猜,我們有沒有將我們聽到的消息送出去呢?”
白衣人神色頓冷,眼神陰沉:“敬酒不吃吃罰酒!上,抓住他們!爺要親自審問!”
聽了他的話,在他身後的黑子人們頓時就動了。
夜翊他們彼此之間對了個眼神,之前一時沒想起來他們和容華之間有契約,只想着趕緊將消息給帶回去——也是容華從來沒有借她和夜翊他們之間的契約制約過夜翊他們。
所以,夜翊他們雖然一直記着他們和容華之間有契約,但臨近危險,還真沒想起來借契約給容華傳音求救,交代事情。
……
正說着話呢,容華突然沉默了下來,神色也漸漸變得不那麼好看,最後甚至帶上了凝重之色。
“怎麼了?”容景不由看向容華。
容華抿了抿脣:“夜翊他們在城外被神王后期的神人帶人圍殺,我得趕過去救他們。”
頓了頓,容華又道:“他們之所以會被追殺,是因爲他們撞破了人家欲要借丹王會鬧事的打算。”
容景:“……”這運氣!
容華說完,整個人就消失在原地。
容景嘆了口氣,擡手揮出一枚玉簡,招來了自己的兩個心腹:“走吧。”
因着前世今生相互映照的緣故,容景的修爲比容華和容函都高,已經是神王大圓滿,只差一步就能成爲神帝,這也有容景刻意壓制,不斷打磨自己根基的緣故。
而容函,卻是在神王后期,和容景其實也就是一小階的差距。
而容華,同樣三百年,還有混沌界相助。她卻纔神君大圓滿,似乎與父兄相差甚大,然她所學甚雜,且她之功法,和她習慣性將丹田內神靈力壓縮凝聚成晶體的緣故,自然就會慢下來……
總而言之,神王,容景還真沒放在眼裡,毫不誇張的說,同階之內,即便以一敵百,容景也是不成問題。
城外。
夜翊他們被攔下的地方。
縱然夜翊他們也屬於同階之內的佼佼者,且雖是相當於神君的六階,但越階斬殺神王也不成問題。
然而,現下圍攻他們的卻是十幾個神王,夜翊他們再怎麼戰力不俗,也是落入下風,眼看着就堅持不了多久了。
站在一邊看着的白衣人轉着手中的玉笛,薄脣微勾,眸中卻有不耐之色劃過:“不過四個六階神獸,你們堂堂神王居然這麼長時間都不能拿下?”
那十幾個黑衣人聞言,俱是微微一僵,眸中劃過一抹恐懼,隨後下手就更兇殘狠辣幾分。
不多時,越加力不從心的夜翊他們一個沒有防備住,就要被攻擊到,眼見着攻擊落下,他們不死也會重傷,夜翊四個俱是神色一變,眸中狠色一閃而逝。
不過,不等他們拼命,一隻素白的玉手憑空出現,屈指輕輕一敲,也沒見催動神靈力,僅憑肉身之力,就敲散了那道集衆黑衣人之力的攻擊。
下一瞬,容華就出現在夜翊他們身邊,與此同時,熊熊紅蓮業火從容華腳下席捲開來,其中緊迫的危機感逼退了圍攻的黑衣人。
容華剛一出現,眸光就在夜翊他們身上轉了轉,瞧着他們一個個狼狽的模樣,眸中劃過一抹心疼和殺意。
心疼,自然是對夜翊他們的,殺意,也自然是對着追殺夜翊他們的這羣神人。
容華瞧着他們一個個拿出療傷丹藥服下,才轉頭對上那白衣人。
白衣人忌憚的看着容華,容華小露的那一手紅蓮業火,白衣人同樣從中察覺到了致命的危機感,對於一個可能殺死自己的人,怎能不心生戒備?
右手拿着玉笛在左手心上敲了敲,白衣人嘴角勾起弧度,眼中卻全無笑意:“這位姑娘,爺和這幾隻神獸的恩怨你突然橫插一腳怕是不合適吧?”
容華微微挑了下眉,眸中冷意森森:“公子你想殺我的夥伴,我出手相救,並沒有什麼不合適。”
白衣人聞言頓了頓,聲音淡了下來:“夥伴?這麼說,他們四個是姑娘派來的了?”
容華不置可否:“這個有什麼關係嗎?”
白衣人轉了轉手中玉笛:“確實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可惜姑娘傾城絕色之姿,就要隕落在這裡了。”
說着可惜的話,白衣人的語氣中卻沒有任何可惜的意思,有的,只是森寒至極的殺意。
容華微微勾了勾脣,手腕翻轉間紫色彎弓已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多說無益,來戰便是。”
說着,她微微一頓,似笑非笑:“說來,更可惜的當是公子纔對,畢竟,好不容易安排好了要在這丹王會上搞事,卻被我的幾個夥伴誤打誤撞的聽去,以至於得改變計劃……嘖嘖。”
白衣人聽了這話,目光森冷的在容華身上轉了一圈:“不勞姑娘費心,姑娘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讓自己留個全屍纔是!”
容華一揮手將夜翊他們送回混沌界,輕描淡寫道:“是嗎?我也想知道,公子要怎麼憑藉這些廢物留下我。”
‘廢物’黑衣人們聞言,眸中俱是劃過怒色,他們安安靜靜的在公子身後當背景板,招誰惹誰了?用的着對他們人身攻擊?!
不過下一瞬,那些黑衣人們神色就變了,因爲不知何時,他們周圍的場景就變了,明明之前還在丹王城外,下一瞬,他們就出現在了一出墓地之中。
入眼所見俱是一個個鼓起的墳頭,配合着不知何時暗下來的天空,直教人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涼意。
白衣人一怒:“卑鄙!”
容華指尖一彈,一朵紅蓮業火落地,擴散開來,燒掉了一條條從地下爬出來的紅色小蛇。
這紅色小蛇並非活物,而是一種陰毒至極的一次性法寶——蝕魂,顧名思義,能夠腐蝕神魂。
每一件蝕魂的煉製,都要以九千九百九十九人的血肉神魂做祭,而這遍地蝕魂……
容華眸中冷色一閃而過:“比不得公子惡毒。”
察覺到外面自己佈下的蝕魂一個個被滅,白衣人臉上浮現一抹肉疼之色,卻很快消失,他可不想被容華小看了:“這區區幻陣,又能抵擋爺幾時?爺破陣之時,就是你的死期!”
“我等着。”隨着容華話音落下,白衣人感覺到陣外的蝕魂已經被盡數毀滅。
與此同時,那一處處墳包上,一隻只慘白的手沾着泥土伸了出來,瞧得那些黑衣人眼皮跳了跳。
隨後,那些慘白手掌的主人也一個個的出現,它們身上穿着漆黑的盔甲,眼眶裡卻是一團幽幽的綠色火焰燃燒,代替了眼珠,手中拿着長槍,身上環繞着死亡腐朽的氣息。
當他們的目光落在身上時,無論是黑衣人們,還是白衣人頭領,都能感受到一股讓他們不寒而慄的危機感。
氣氛,倏地緊繃起來。
而陣法之外,容華卻是斜靠在一棵樹上,臉上還帶着三分閒適的笑意。
容景帶着兩個心腹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容華轉頭就看見了哥哥,笑着招呼了一聲:“哥哥,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