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說話之人眸光一閃:“我是在幫她不假,但我所說句句屬實,絕無虛假。”
那陰冷聲音一聲嗤笑:“你又能如何證明你所說句句屬實?若是說的那些話只是爲了哄騙吾等離開,又該如何?”
“哈哈哈!”那說話之人卻突然大笑,他擺着手道:“不如何,不如何!我也並無什麼證據證明,總歸只有一句話,愛信不信!”
那說話之人語氣甚是無所謂,聽的外場的那些鎮魂使候選人卻有些着惱,那陰冷聲音更是怒道:“放肆!”
那如玉石相擊的聲音也是響起:“你字字句句都在勸我們離開,一張嘴說的天花亂墜,卻又不肯拿出證據,如何讓我們相信?”
那說話之人一伸手,向着容華的方向:“你們也可以不相信,繼續攻擊着她佈下的陣法,做你們的無用功。”
“我呢,就是好心提醒你們一下,前面也說了,我沒有證據,信不信的全憑你們自己,我是無所謂。”
“不過,我這人心善,就再好心提醒你們一句,這幾天,闖陣者數十,卻都是入陣即死,連陣法的情況都沒摸清楚……如此看來,你們信或不信,有何區別?”
不過都是無用功罷了……這句那說話之人並沒有說出口,但在場的鎮魂使候選人卻都聽明白了。
衆多鎮魂使候選人陷入沉默,彼此面面相覷,氣氛流轉間帶上了幾分尷尬。
許久,纔有個鎮魂使候選人底氣略有些不足的開口:“那是因爲隱在暗處的強者們還沒有出手,我們實力弱……”
“實力弱?”那說話之人打斷了這個鎮魂使候選人的話,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鎮魂使候選人,語氣中帶着幾分似笑非笑:“神帝初期的修爲,放在神界,也是頂尖高手,震懾一方綽綽有餘……這也算弱?”
說話的鎮魂使候選人頓時啞然,他想說,神帝的他和那些隱在暗處,修爲最差也是神尊初期的鎮魂使候選人根本沒法比,但是他根本沒好意思說出來,或者說,知道說出來了也討不到什麼好。
見這個鎮魂使候選人不說話了,那說話之人嗤笑一聲:“而且,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隱在暗處的各位,纔開始不出來,是想先看看她的深淺,而如今,卻是沒了把握,怕出來丟醜吧。”
這話叫隱在暗處的神尊修爲的鎮魂使候選人們都或高或低的冷哼了一聲,他們的冷哼中,都帶着他們的威壓,凝成一線逼向那說話之人。
那說話之人卻是神色如常,似乎根本沒有感覺到。
於是,氣氛又是一陣壓抑的沉默。
那如玉石相擊的聲音開口打破了沉默:“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說話之人微微揚眉:“我是什麼人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請你們謹慎行事,可千萬別一不留神丟了自己寶貴無比的性命吶……”
話音未落,那說話之人漸漸虛化,最後在這羣鎮魂使候選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陣法中,容華瞧着那說話之人消失的地方,微微蹙眉。
陣法之外,那些鎮魂使候選人亦是看着那說話之人消失的地方,神色莫名。
最終,倒是一個一個的離開了。
……
鎮魂空間之外。
已經來到寧希城,正好趕上了諸多鎮魂使候選人聯合起來對容華動手這一幕的勢力來人們看着這轟轟烈烈的開始,平淡無波的過程,以及莫名其妙的結尾,都不由紛紛皺眉。
不過,他們更在意的,卻是那個莫名其妙出現,說完所謂真相後,又莫名其妙消失的人。
不約而同,這些來自於不同勢力的使者找上了對外負責鎮魂使之戰的婆娑王,絕殤王,傷情王和桫欏王四位。
不過,同樣來此的容景卻沒有前去找婆娑王他們,那些勢力的來使的動作驚醒了有些怔愣的他,他攔住了同樣來此容函等人,低聲說着話。
而見到那些勢力的來使們找了過來,婆娑王他們四位不約而同的收起了因爲那個爲容華說話之人出現而震駭的神色。
婆娑王他們無視那些勢力的來使,三言兩語打發走了他們,然後佈下結界。
婆娑王他們面面相覷良久,傷情王才張了張嘴:“……是他嗎?”
桫欏王神色有些莫名:“不是他是誰?真沒想到當年風霽爲了他和它作對,卻沒想到他居然沒死!”
“不。”婆娑王開口反駁,眉心緊蹙:“他當初絕對是死了的,你們難道沒有發現不對?”
傷情王回憶着:“照你這麼說,似乎是有點不對,他身上有股很特別的力量,似乎和它身上的力量……一樣?”
傷情王不可思議的吐出最後兩個字,隨後不相信的搖頭:“他的死就是它造成的,若非如此,它怎麼會被風霽重創?”
絕殤王語氣淡淡:“你們忘了,擁有那份力量的,不僅僅是它,不,不能這麼說,它不擁有那份力量,只是可以使用而已,就如同我們。”
“只不過,我們藉助那份力量,代價太大,限制太多,而它卻是不用付出代價,沒有任何限制。”
桫欏王皺眉:“這不可能!大陸本源只有本能,它的誕生是意外中的意外,所以大陸本源絕不可能再誕生出一個意識,天道也不會允許……只有本能的大陸本源,怎麼可能會去救他?”
“呵~”婆娑王輕笑了一聲,“大陸本源是不可能救他,可若是他使得大陸本源不得不‘救’他呢?”
桫欏王嗤笑:“我們誕生於大陸本源都不可能做到讓大陸本源不得不相救,是若非如此,也不必受制於它了,而他,又何德何能讓大陸本源相救?”
婆娑王挑了挑眉:“我們做不到的事情,別人卻未必做不到,別忘了他可是和能夠一劍劈開大陸防護,重傷於它,且毫髮無損從容離開的風霽同樣的驚才絕豔呢。”
桫欏王陡然沉默了下來,雖然他自傲於自己由魂之大陸本源孕育而出的出身,但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天地誕生之後,人族也好,獸族也罷,總是能出現一些,即便是他出身得天獨厚,也遠遠比不上的驚才絕豔的人物。
傷情王卻是早早就認清了這個事實,所以她並沒有桫欏王那樣複雜的心情,只是不解:“那他幫助咱們那位未來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鎮魂使大人,是因爲知道了咱們那位未來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的鎮魂使大人是他好友風霽轉世身的妹妹?”
“……”婆娑王揉了揉眉心,“你這是在報復我之前給那位容家大公子的形容太多?”
“嗯?”傷情王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後掩脣輕笑:“誒,真是不好意思,不自覺的就把心中對那位未……嗯,容華閣下在本尊心裡的印象給形容了出來。”
說着她淺淺嘆了一聲:“不過,容華閣下之前留在本尊心中的印象,似乎已經不適用於現在了呢。”
“只是,他究竟知不知道容華閣下是風霽轉世身的妹妹呢?”
“你這是廢話!”開口的是桫欏王,“看他那樣子就能知道,他這些年怕是一直都沒有機會離開大陸本源處,不然怎麼會有那麼濃厚的大陸本源之力?而且,不看他身上的大陸本源之力,就單單看他離開時的樣子,就能知道,他身上有限制。”
“所以,他怎麼可能知道容華閣下是風霽轉世身的妹妹?”
婆娑王注意到了桫欏王和傷情王對容華稱呼的改變,勾了勾脣角。
傷情王沉默了一會兒:“……你是說他之所以出現在那裡,是大陸本源的意思?”
桫欏王點頭:“八九不離十。”
婆娑王嘖了一聲:“你之前不是還不相信大陸本源的本能嗎?”
桫欏王瞥了桫欏王一眼:“那不一樣,救人和自救是兩回事。”
桫欏王嘴角挑起一抹笑:“無論是人還是其他,面對危險時,不一定會救別人,但卻一定會救自己。”
“大陸本源……也不會例外。”
傷情王語氣帶上了幾分懶散:“那看來,我們之前的準備是用不上了。”
絕殤王垂着眸:“有備無患。”
……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陣法之中,容華敏銳的察覺到,那些鎮魂使候選人的氣息來了又走,近了又遠,似乎陷入到糾結當中。
容華一邊戒備着那些鎮魂使候人,一邊又在想那個有意無意爲她說話的,究竟是個什麼存在。
這時,她耳邊突兀的響起一聲輕笑,帶着幾分熟悉:“小丫頭想那麼多做什麼?我既然爲你說了話,就對你沒有惡意。”
容華身體倏的緊繃,體內神靈力運轉速度加快,隨時都有可能發出致命一擊,語氣卻是輕描淡寫:“沒有惡意?那可不見得,這世上口蜜腹劍之人,從來都未曾少過。”
那聲音嘆了一聲:“小丫頭戒心挺重,不過我對你是真的沒有惡意,只是來提醒你一句罷了。”
容華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