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在森林之間,白茫茫的霧靄給樹林平添了一絲靜謐,林間早起的鳥兒撲閃着去給小鳥覓食了,一派祥和之景,而這清晨的寧靜卻是被一對人馬給打破了。
“這棋聖倒也會選擇地方,選了這麼一個清幽之地!”白若凝坐在馬車立面掀開窗戶看着外面的景色,雖然晨霧比較濃看不清楚什麼東西,但是能夠感受這些寧靜,心情也平靜不少。
鳳靜幽微微一笑,也是轉頭看向窗外,如果她不是被秋鳳梧所救,也許她也會選擇一處清幽的地方,過着閒雲野鶴流連在山水之間的愜意生活。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鳳靜幽一行在林間行進一會後,便聽見林間迴盪着朗朗書聲。
白若凝小啐了一口,“這棋聖真是老不羞,居然教這些東西!”
鳳靜幽莞爾一笑,“若凝,不得對棋聖不敬!”鳳靜幽知道,對於文學之事,到了大家或者對於到了棋聖這一境界之後,對這些古前流傳下來的書籍文本,倒是沒有什麼忌諱,甚至到了他們這一階段,反而會倡行江湖不爲之事,鳳靜幽倒沒有什麼反感的。
“本來就是嘛!”白若凝小聲嘀咕着,但也不敢真正衝撞鳳靜幽。
片刻,鳳靜幽一行便是到了書院門口,而書院裡似乎對於外面的響動人馬置若罔聞一般,不聞不問,依舊搖頭晃腦的拿着書本,誦讀着《關雎》。
“下車!”鳳靜幽不自禁的點點頭,對於這些真正沉靜在學習之中的書生和棋聖的教導有方還是頗爲讚賞的,鳳靜幽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生怕驚擾了棋聖書院的晨讀。
而白若凝一行看到鳳靜幽如此謹慎的對待,自然不敢怠慢,均是小心翼翼的下馬,走到遠門跟前,鳳靜幽回頭看了一眼,“若凝與十護衛隨我進去,其餘之人全部在外聽候命令!”四百餘人對着鳳靜幽拱手點頭領命,自是不敢出聲應承,免得驚擾書院之人,四百人出了白若凝與最強的十個護衛之外,其餘人都是自行井然有序的分站在小道兩旁。
鳳靜幽滿意的點點頭,當先帶着白若凝幾人走入書院內,站着門口,卻不進去。
二十來個年輕男女坐在書院的書桌前,穿着潔白無瑕的絲綢白衣,梳着髮髻,心無旁騖的誦讀《關雎》而書院之中的主座上,坐着一位頭髮花白的老頭,臉上佈滿了淺淺的皺紋,大概五六十歲的樣子,正閉目養神,手中還握着一本書籍。
在外觀賞半天,白若凝不見鳳靜幽有絲毫動靜,“靜幽姐,我們怎麼不進去啊,就這麼幹站着?”白若凝還記得之前所有的書院,鳳靜幽都是發了拜帖之後,約了時日,到得那一天,每個書院都是嚴陣以待,放下了所有的教學活動來應對鳳靜幽,而這棋聖書院,卻是依舊
進行着自己的事宜,似乎對於鳳靜幽的到來沒有放在心上,亦或是根本就沒把鳳靜幽放在眼裡,白若凝心中還是很不舒服的,“這個死老頭,還真是能擺譜!”若不是鳳靜幽對於棋聖尊敬異常,白若凝都有上去拔他兩根鬍鬚的衝動了。
“不得無禮,對於江湖之中有如此威望的學者,必須存在敬畏之心!”鳳靜幽深深懂得每一位在琴棋書畫上有所建樹的人付出得有多少亦或者是多麼的天縱之才,而棋聖能數十載在江湖之中棋聖之名屹立不倒,鳳靜幽還是很遵從棋聖的,至少,她是以後輩自居的。
“有朋至遠方來,不亦說乎,朋友既然來了,何不進書院一敘!”院座之中的老者,不見睜開眼睛,雙脣微動,中氣十足的聲音迴盪在書院內。
鳳靜幽心中暗贊幾分,遂拜禮道,“小女子鳳靜幽,今日前來拜會棋聖,若有唐突之宜,還望棋聖原諒一二,久聞棋聖之名,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能夠在五六十歲的高齡還能有如此之中氣,這棋聖之名,倒不是虛來之名,就連白若凝都有些驚詫,這老頭子中氣十足較之後天高手都不遑多讓,心中倒是對着棋聖生了幾分敬畏之心。
棋聖終於睜開了眼睛,眼瞳清澈而明亮,任誰也想不明白,明明到了花甲之齡,可是眼眸卻似孩童一般,中氣十足,實乃奇事。
鳳靜幽看了心中驚歎不已,“看來這些年傳聞棋聖身體有些不支,銳減挑戰之事的原因也是不能成立啊!”鳳靜幽看到棋聖的精神頭,心中也不免打起了鼓,能否按照心中的那個計劃戰勝棋聖,鳳靜幽都不敢確定了,“無論如何都得一試!”
棋聖微微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齒,“呵呵,稀客,稀客,沒想到我這陋室,也能迎來鳳仙子,令書院蓬蓽生輝啊,還快請進!”棋聖未起身,連相迎之禮都沒有行得,“老夫身體欠佳,不能相迎,還望鳳仙子見諒一二!”
“哪裡!”鳳靜幽恭敬的一拜,絲毫不爲棋聖沒有起身相迎有什麼不快,鳳靜幽還未出生,棋聖就已經在江湖成名十餘載,在棋藝界裡威望之高,鳳靜幽只能望其項背,怎麼敢讓他出來迎接,剛剛在書院門口久久不進,也是因爲此,若是對棋聖稍有不敬,恐怕仙子畫閣棋藝就不能行之下去了,甚至之前到過的書院,已經答應進入仙子畫閣的人若是聽到鳳靜幽對棋聖不敬的話,恐怕也不會再進仙子畫閣了,文學一路講究的是傳承,無疑棋聖已然是巔峰之中的巔峰。
鳳靜幽走了進去,一揮手,身後便有人擡進來十口木香,裡面裝載着十萬兩白銀。
棋聖眼神微微一黯,搖搖頭,“沒想到,鳳仙子居然也不能免俗,來此還帶如此市儈之物,仙子還請回吧!”
鳳靜幽心中微微一驚,鳳靜幽沒想到的是,棋聖已然把鳳靜幽的地位看得極高了,基本上到了棋聖這一高度
,然而在高境界的會面之中最忌諱的就是這些世俗之物了,有貶低對方的意味,諷刺對方是個貪財之人。
鳳靜幽連忙拜了一拜,“夫子誤會了,小女子來此想來是想向夫子討教幾招,但也不想破了棋聖的規矩,晚輩才疏學淺,自然不會壞了夫子的規矩!”鳳靜幽已然知道,棋聖對她是另眼相看,把自己擺在了學生的地位了,對棋聖也用上了學生對老師的敬稱。
棋聖微微一想,“想來這女娃也沒有把自己擺在自己同等的地位,只是以後輩自居,現在行了學生禮,唉,也罷!”棋聖心中微微嘆了口氣,站在這高度已經數十載了,能夠與其平起平坐的人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說沒有,數年前聽到有這麼一個女娃出現的時候,其名頭大有蓋過棋聖之勢,棋聖是很開心的,畢竟高處不勝寒,能夠交心,忘年交也不無不可,只可惜現在別人卻是不敢與他平輩論交,棋聖心中不免惋惜。
棋聖看到鳳靜幽行學生禮,心中也是有幾分喜意的,揮揮手,“罷了,罷了,女娃,下次來就不需要帶這世俗之物了,來去自如即可!”
鳳靜幽心中大喜,“是!”
“你來此是爲與我一戰!”棋聖輕聲言道,對於來這裡的人帶上了十萬兩白銀,來此地的目的昭然若揭,而且之前鳳靜幽連挑十餘書院,棋聖心中還是頗爲讚賞的,因爲鳳靜幽頗有當年他的氣勢,不過,棋聖當年是少不更事,太過自負了,到處挑戰,不挑戰者,無所不用其極,謾罵挑釁無所不用,雖然成名,當年卻是聲名不太好的,還好棋聖的確有那樣的實力,之後棋聖棋藝越來越精湛,學識也越來越深厚,纔講起禮儀之道,纔有瞭如今的盛名。
鳳靜幽直立起身子,隨意的放下雙手,眼中綻放着濃厚的戰意,滔滔不絕,直逼棋聖,“沒錯,還望夫子賜教一二!”
棋聖眼睛一亮,這女娃的戰意如此之濃,倒是沒有想要成名的慾望,真是來討教的,對於琴棋書畫的執着是那麼的純粹,不像之前來挑戰的年輕人,都是想要一戰成名,“好!”棋聖大讚一聲,他能感受到鳳靜幽純粹的戰意,如此濃烈的戰意,較之當年的他也不遑多讓了。
“哈哈哈哈哈哈!”或許是這種感覺太過久違了,棋聖居然是大笑起來,眼神變得犀利起來,直視着鳳靜幽,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噴涌而出,仿若變了一個人一般,如猛虎一樣攝人心魄,而鳳靜幽卻是如同千年不化的磐石,棋聖直逼而來的氣勢,絲毫沒有動搖鳳靜幽的眼神。
“好!好!好!女娃有此心境,何愁學藝不精,老夫子就奉陪到底!”棋聖有些激動了,之前所有來挑戰的文人在他滔天的氣勢之下,鮮有人能夠承受得住的,承受得起的都是當今的大家大師,而其他人不是汗如雨下,就是直接在棋聖滔天的氣勢之中敗下陣來,連挑戰之心都興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