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江南食府，嘉興煙雨房間。
“這道藍旗大脂來一份，然後唔...龍蝦切片，最後這道胡麻豆腐來一份...”
何陽在對面手不停的來回指點，點下的東西差不多可以夠七八個人吃的分量。
“差不多行了！”我揮手道：“你點這麼多，我們三個人也吃不完。”
“哎，沒事。”何陽擠着眼睛說：“請別人吃飯，怎麼着得讓人吃飽啊，這裡的菜份特別小，只是看着多而已，今天隨便吃，我請客！”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同樣憨厚的聲音響起：“怎麼能讓你破費，說好了今天讓我來的。”
“雲生你還是這麼大方啊。”我衝着他笑了笑。
沒錯，何陽說要給我介紹的，就是我的老相識，小胖子方雲生。
自從上次一別，到現在也快一年了，方雲生也變化了不少，最突出的變化，就是他似乎又胖了...
原本就豐盈的身軀此時已經快要變成球，不過倒是顯得他那張娃娃臉越發的討喜了。
“那是。”方雲生見到我也很開心，自從見到我以來，他的笑容就沒斷過：“本來我剛來就想給你打電話的，可是去報道的時候卻碰到了何兄弟，他非要拉着我出來吃飯，所以我就來了。”
我看着一心撲在菜單上的何陽，撇了撇嘴，心說這小子就是看你開的悍馬，想要宰你一頓，這還看不出來麼。
不過對於方雲生話裡透出的另外一層意思，我也比較好奇。
“雲生，你說你也加入特調局了？”
“是啊。”
“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好奇的問。
沒等方小胖子搭話，何陽就主動開口爲我解釋。
“咱們局三年一次的常規招人剛剛結束啊，你不知道麼？”他彷彿看着外星人一樣看着我。
“可是...也沒人跟我說啊。”我驚訝道。
“咳咳。”何陽咳嗽兩聲說：“差點忘記了...你是一組的，一組當然就不用瞭解這些事，不像我們，還要被抓去做苦力，負責考試什麼的。”
“你們負責考試？”我輕輕挑眉，心中已經對這個考試的力度不報什麼希望了。
“對了，雲生。”我又看向方雲生問：“你被分到幾組了？”
雖然特調局中的實力不是嚴格按照實力來劃分的，但是在幾組也可以大致從側面反應出一個人的水平。
不過何陽嘛，我覺得把他分在六組真的是便宜他了，至今爲止我也沒見過他的麻衣相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傳說中的那麼神。
“我？”方雲生愣了楞：“什麼幾組？”
何陽瞭然的笑笑，說：“現在還沒有定他們的組別，要等考覈期過了之後纔會分。”
“哦...”我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對特調局瞭解的越深，我越加明白進一組是一件如何困難的事情，而這也更進一步的讓我對江教授的行爲產生不解。
菜餚流水一般的端上來，我們的話題也慢慢的轉到風花雪月上來。
這裡的胡麻豆腐做的確實不錯，香而不膩，一口下去滿口生香，讓我不住的回味。
我和方雲生默契的沒有對以往的事情過多回憶，而何陽也極有眼色的沒有多問。
何陽雖然看起來憨厚，卻很會說話，而方雲生也不像他長得那般人畜無害，我們簡單聊了聊局裡的事情便盡歡而散。
結賬的時候，何陽搶着去結，才發現方雲生已經結過了。
雖然我知道，就算方雲生真的沒有算，何陽也多半不會去結賬。
出了門，何陽就以不順路爲由打車離去，這也讓我更加了解了他察言觀色的本事。
想必他早就看出，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說。
……
坐在方雲生的悍馬上，我們沿着河岸行駛，這還是我第一次從這個角度來看這條環繞雲流的長河。
那奔流的河水如同歲月一般滾滾而過，從不回頭。
“時間過得好快。”方雲生忽然開口道。
“是啊。”我嘆了口氣，轉眼便是一年，這一年對於方雲生而言，估計尤爲漫長，否則也不會把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
變成眼前這副模樣。
“雖然我知道你不想聽，可是我還是想問。”方雲生咧了咧嘴：“花葉彤怎麼樣？”
“哈哈。”我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剛要回答的時候，方雲生卻假裝哭喪着臉搖了搖頭。
“行了，你不用說了，看着你這淫蕩的笑容我就明白了。”
我們兩個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窗外的夜風溫柔的吹拂着，如同情人那溫軟的臂彎，讓我的身軀分外的放鬆。
側眼看了看圓乎乎的方小胖子，我忽然問道：“你怎麼會想到加入特調局的。”
“呵呵。”他胖胖的臉頰抖了抖，說：“憋半天了吧，我看你吃飯的時候就想問了。”
我沒說話，只是勾了勾嘴角。
“其實呢，我加入這裡，還是因爲你。”方雲生突然語出驚人。
我一愣，下意識的重複着：“因爲我？”
“沒錯！”方雲生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從你變成我霍家的持鈴人那一刻起，我就對自己說，一定要超過你，於是我開始不停的努力，我的經脈被我用秘法續上，雖然功力都沒了，但我又從頭開始，只用了半年，我就趕上了從前的進度！又用了半年，我就比之前要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他忽地苦澀的笑了笑，說：“我一直認爲我自己的天資不弱，甚至可以說是天才，直到我遇見了你。你知道麼，上一次我來的時候，看到你施展出的大無畏光，我當時驚訝的差點連下巴都掉了，我們霍家歷史的記載上，歷代持鈴人，最厲害的也只不過將攝魂鈴的第三式修習完，而你還不到一年，就已經練習到第二式了...”
看着霍天青苦澀的笑容，我卻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此時無論說什麼，都不太合適。
“所以我纔想着進特調局，這裡匯聚了全國道門最頂尖兒的一撮人，我想着在這裡可以更進一步，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他忽然扭頭怪異的看了我一眼，說：“有些人，生下來就註定是要讓人仰望的，如果有幸能夠看到他的背影，那就多看兩眼，總有一天，會連他的背影都無法得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