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天的“筆仙遊戲”已經過去了四天,幾個正忙着臨時抱佛腳的姑娘顯然忘了那天對筆仙做下了承諾。
考試今天終於結束了,痛苦的抱佛腳時間過去,小娟晚上躺在宿舍牀上,總覺得忘了些什麼,臨睡前心裡還在嘀咕,到底忘了什麼呢?
半夜裡,四個姑娘同時被噩夢驚醒,小娟纔想起來自己忘了什麼,她們不記得夢裡具體的內容,只記得一個叫付元錦的女生掐着他們的脖子喊:我的漂亮衣服呢!我的香燭呢!我的好人好事呢!
四個女生也不知道她們招來的“筆仙”走沒走,只能四面八方的拜,一再保證明天一早肯定把她需要的東西送到!
四個女生說話算話,一大早上起來各自跑出去實現自己的承諾。
元錦如願以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和四個女生之間的聯繫也就斷了。
鬼族不能和人類直接聯繫,那些人玩的“筆仙遊戲”,就是把鬼族和人類聯繫起來的一種方式。
你想問我問題,我自然要從你身上收取一點東西,要是答應我的東西沒有給我,我會時不時的就出來提醒你,直到你把你當初許的願望還了爲止。
還好這幾個女生招到的元錦是個善良鬼族,要是運氣差的招來惡鬼族,還忘了對惡鬼族的承諾,她們可能會爲此賠上性命。
所以沒事不要輕易嘗試,萬一惹到什麼不該惹的東西,這輩子就完了。
元錦收到了其中一個女生做好事得來的功德,最好的修煉能量來源就是功德,但是鬼族得到功德又很艱難,在鬼族做好鬼好事是很少有機會的,只有在人類世界纔能有這個機會,但他們鬼族又不能和人類產生直接聯繫。
所以他們大部分的功德來源都是他們在世的家人給的,比如以去世的人的身份做了好事,那功德就會算在這位鬼族身上,也可以是這鬼族的祖上積了德,作爲其家人,鬼族自然也能得到些好處。
或者是通過人類用一些儀式做召喚,和鬼族產生聯繫,用東西和他們交換讓他們完成一些事情,這樣也能得到功德,就比如這次的“筆仙”。
元錦被四個女生送走之後,又回到了付家的電視機裡,原身就像個地縛靈一樣,這臺電視機是她永久的棲身之地,沒有特殊的方法原身是離不開這裡的。
原身的父母整日裡昏昏沉沉,周秀芳更是有些瘋癲,整日都幻想着女兒回來了。
付鵬濤無法,帶着妻子出門遛彎散心,他已經失去了女兒,不能連妻子也失去。
元錦拜託了四位女生中的其中一位,讓她過來看看付鵬濤和周秀芳,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被“筆仙”提醒的第二天傍晚,幾個姑娘根據“筆仙”給出的地址來到付家。
四個姑娘心裡都有些忐忑,那個叫俞定的男生又被他們拉來壯膽。
晚上樓道里有點黑,俞定四下裡瞧了瞧,不自覺的悄聲說話,“你們這個到底準不準?我們冒冒然登門,別人不會以爲我們有病吧?”
小娟用力咳嗽一聲,樓道里的聲控燈亮起,瞪了俞定一眼,“說話那麼小聲幹什麼!我們又不做壞事,如果假的我們就走唄!”
膽子最小的姑娘緊緊抱住小娟的胳膊,她說話也很小聲,眼神不住的往樓道里瞅,“小娟,快敲門,我害怕!”
小娟深吸一口氣,擡手按了門鈴。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好幾遍,付鵬濤兩口子才聽見,付鵬濤慢吞吞的起身去開門,“誰呀?”
門一打開,五個人擠的門口滿滿當當。
付鵬濤一愣,“你們是?”
小娟忐忑的問,“請問,付元錦在這住嗎?”
從別人嘴裡聽到女兒的名字,付鵬濤心裡涌上一股酸澀,眼淚又要往出冒,他掩飾性的按了按額頭,“是,你們是誰?”
俞定拎着東西在四個女生後面小小聲的罵了一句,“艹嘞!”
膽子最小的姑娘當時就嚇的沒忍住吸了吸鼻涕,居然是真的!媽媽我害怕!
小娟強顏歡笑,“叔叔您好,我們是她的朋友,特意趕過來看她的。”
付鵬濤猜測這幾個孩子八成是才接到女兒去世的消息,他身子讓了讓,“都進來吧。”
五個人走進房間,就看見客廳裡的香案上擺了一張黑白照片,女孩很漂亮,笑容燦爛,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紀。
“秀芳,是小錦的朋友們來看她了。”
周秀芳用紙巾抹了抹眼角的淚,嗓音嘶啞,“都坐吧,我去給你們倒點水。”
小娟幾個趕忙說,“阿姨您不用忙了,我們就是來看看。”
付鵬濤還是給他們倒了水,問了兩句,“看你們面生啊,你們原來沒到家裡來玩過吧?小錦人緣好,愛交朋友。”
小娟找理由,“叔叔,我們離得遠,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她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
有兩個女生偷偷對了個眼色,是照片上的女孩嗎?
不知道,我不記得。
小娟把她們帶的東西都拿了出來,“叔叔,阿姨,這是我們聽小錦說是您二位會喜歡的東西,我們就買了點,您別嫌棄。”
小娟打開一大盒的核桃酥遞給周秀芳。
周秀芳剛停止的淚又開始往下掉,摸着核桃酥上的花紋痛哭不已,“小錦……小錦她知道我最愛吃這個,每次出門都要買一大盒子回來……就是這個牌子!小錦!媽媽好想你啊!”
俞定拿出一大瓶的酒,“叔叔,小錦說等她賺到第一筆工資就給您買一瓶酒,我們給您帶來了,這是小錦的心意。”
付鵬濤雙手顫抖着接過那瓶酒,捧在手裡細細的摩擦,好像這瓶酒是她女兒親手遞給他的一樣,他還能感覺到女兒的手殘留在瓶身上的溫度。
膽小的姑娘蹲在周秀芳身邊,安慰的拍拍她的手背,用紙巾沾去她的淚水,自己也跟着哭,“阿姨,您別傷心了,您的女兒肯定也希望您和叔叔好好的,要是您的女兒看到您天天以淚洗面,她該有多心疼啊!”
之前招來“筆仙”的時候,她們只覺得恐懼,稀奇,現在來到“筆仙”的家裡,看到了因爲逝者而痛苦的父母,她們才真確的感覺到“筆仙”曾和她們一樣是人類,感覺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和那個叫付元錦的女孩對家裡的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