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夜很想上去來一句,兄弟你知不知道你五官都變形了。
都貼在玻璃上就算了,你還哭,這張臉豈是一個狼狽了得。
其實顧子夜根本就聽不清楚那邊的人在說什麼,這層玻璃,就像是一道屏障,把兩個人分成了兩個世界。
“別走好不好!”
顧子夜敲了敲玻璃,“別哭了,我會回來看你的。”
她比劃了一下手勢,對面的人似乎是聽懂了,點點頭,“我知道了,我等你回來。”
趙子龍眼淚汪汪的看着顧子夜消失在人海里,這麼多年,他還沒有離開過子夜。
“那位趙將軍挺有意思的。”
“別說了。”顧子夜摸着頭,“我覺得他這麼大了,還跟個孩子一樣。簡直……”
“有個控制慾強一點的母親,那樣不算什麼。”
在葉家,慈母養出來的孩子基本都是廢人。
那些無父無母的孩子,生來就是做殺手的料,人情冷淡,最是上佳資質,當然,他這樣的是不在資質劃分之內的。
飛機起飛了,顧子夜有些困了。
“這次出門大約要多久才能回來?”
“半個多月吧,這個小提琴會需要久一點的時間。”
顧子夜嗯了一聲,就當是旅遊吧。
在無盡的穿梭生涯裡,她無力反抗,儘管能遇到各色各樣讓她動心的人,她卻一直保留着內心的最後一線。
因爲怕。
他們太好,她卻只是世界的過客而已。
“你哭什麼,暈機啊?”
葉敘迅速的喊來了空姐,拿了藥片和礦泉水,眼前男人修長的手指拿着藥片,一臉溫柔的看着她。
她甩出這些亂七八糟的綺念。
“我剛剛打了個哈欠,所以流了眼淚。”
“是麼?”他可不信。
打個哈欠淚流滿面?
既然顧子夜不說,葉敘也不會逼她,拿出口袋裡的小方巾遞給顧子夜,“擦擦吧。”
“一臉的眼淚。”
顧子夜臉一紅。
一臉!
撒謊撒的自攻自破,她有些鬱悶,“喂,葉敘,你拉了那麼多次曲子,有煩躁的時候嗎?”
“有啊。”
葉敘理所當然,“我是人,又不是我手裡的刀,怎麼可能一直保持一個情緒。”
“那厭煩的時候,無力的時候,你會幹什麼?”
“小丫頭疑問真多。”
葉敘雖然是個殺手,但是書不離手,他輕聲,“又不能去死,那就活着,讓自己開心一點。”
“我看你年不輕輕,煩惱不少,說說看,你除了胖還有什麼煩惱?”
“子儼對你,天上有地下無了,你還在擔心什麼,猶豫什麼?”
顧子夜當然不能說自己的秘密,她歪過頭,“沒什麼。”
“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
葉敘打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音讓顧子夜的注意力一下子就集中了。
“問題是有兩個答案,是和否,你不願意,沒人能勉強你。”
“大不了一死,破萬事。”葉敘執着顧子夜的手,“別人能控制你,因爲你還惜命,還想活着。”
“一無所求的人,最是可怕。”
這話很深奧,顧子夜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之後,空氣中飄來飯菜的氣味。
顧子夜冷眼看着葉敘的餐盤,“吃飯不叫我?”
低559章 槓上腹黑男老師 24
葉敘非常迅速的叫來了服務員,再來一盤。
等着顧子夜大快朵頤的時候,葉敘很和時宜的來了一句:“好拿捏的就是像你這樣的,攻破只需一頓飯。”
“……”
傻缺!
這是一場遠途旅行,等窗外的雲慢慢的變成一片黑色,顧子夜戴上了自己的眼罩。
葉敘輕輕的把睡着了的顧子夜摟在了懷裡。
帶個徒弟比養小孩兒還要費力,用手圈一下,發現她瘦的不是一星半點。
小蠻腰都出來了。
臉蛋兒也從色子臉變成了鵝蛋臉,再瘦瘦估計就要成瓜子臉了。
這是有什麼秘方嗎。
就在葉敘仔細思忖顧子夜這段時間有沒有吃什麼秘方的時候,右邊臉地方忽然出現了一道掌風。
他擡手。
顧子夜臉色紅潤,直呼**。
他:……
這是個美麗的誤會,不過他不打算解釋。
就生生氣也好,最起碼看上去鮮活了很多。
葉敘對首都似乎非常熟悉,剛下飛機兩個人就去了一個旅店。
“這次的比賽,我們雖然是幌子,但是還是要求你上臺演奏。”
“……你跟我開玩笑。”
葉敘依舊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但是他的語氣裡多了幾分暗沉:“你覺得我會開玩笑?”
好吧,雖然葉敘有時候很欠揍,但是他還真沒開過玩笑。
“那我怎麼辦?”
“你可以坑蒙拐騙,或者直接亂來,都可以的。”
“……”
好了,她懂了,不就三個字嗎,靠自己。
“這是我給你的第二次考驗,過了三次考驗,你就是半個葉家人了。”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她可以直接睡了葉敘,也是葉家人了。
葉敘感受着顧子夜赤果果的目光,語氣有些沉,“你看什麼?”
“睡了你算不算葉家人?”
“你睡了我我就是顧家人了。”葉敘合上書,“等你有本事了再說這事兒。”
顧子夜:你丫的!
世界上最難熬的事情就是,一個**毒蛇怪跟你住在一起,你要無時不刻抗住從他嘴巴里蹦出來的話。
狀似漫不經心,實則句句戳人。
顧子夜暗啐,賤人,別落到她手裡!
“我就算落到你手裡,你也做不了什麼。”葉敘就像是會讀心似得,“等有一天我連你都打不贏了。”
他很認真,“只有兩個可能。”
“什麼?”
“一個是你騎在了我身上,一個是我廢了。”
“……”
顧子夜拿起葉敘的書就要砸下來,葉敘伸出一隻手指來擋住了那本書,“前者的可能性大於後者。”
“我覺得你對我撒嬌,我對你耍**的時候都挺自然的。”
“沒想到葉老師看上去文質彬彬,內裡——”
她還要說話,葉敘摸了摸她的頭,笑着說,“語文課肯定沒好好聽,沒聽說過衣冠禽,獸嗎?”
“你——”
“我簡直不可理喻。”葉敘擡頭,“男人的心,要是深沉起來,就是海底的沙,你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猜到。”
眼前的男人依舊儒雅,依舊大方,看上去依舊整潔。
但是,他內裡那層黑的肉,終於露出來了。
“湯圓,你露餡了!”
“噢,你提醒我了,以後不能叫你湯圓了,你變小了,得改口叫酒釀圓子(酒釀圓子:糯米糰子,圓的,但是比湯圓小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