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幹嘛打小辭啊，他還只是個孩子啊……”女子面帶愁容，擋在一個瘦弱的小孩面前，有些痛苦的說道。
“哼，就是跟你一樣的賠錢貨，小拖油瓶，打兩下怎麼了！快給我讓開，不然連你一起打！”男子絲毫不在意，兇狠的說道。
可那女子聞言只是抖了抖身子，卻依舊堅定地擋在小男孩的面前，不曾挪開。
那男子只是啐了口痰，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女子纖細的身子上。
當時我能感受到摟着自己的母親身體的顫抖，這種事不止發生了一次，似乎從我出生起爸爸對媽媽就從未有過好臉色。
過後，媽媽身體上佈滿了傷痕，我小心翼翼地從抽屜裡拿出藥膏，輕輕的敷在媽媽的身子上。
媽媽又因爲我受傷了呢……
我忍不住看向媽媽，她此刻眸中有了一抹堅定的情緒，媽媽看着我，對我輕柔道。
“小辭，是媽媽對不起你啊，媽媽帶你離開這好不好？”說着，眼睛裡泛着點點淚花。
我看着媽媽的眼睛，忍不住點點頭，我也不想要在這呆下去了，我不想再讓媽媽爲我受傷了。
聽到我的答應，媽媽似乎更加堅定了什麼，小聲吩咐了我兩句，踏着沉重的步伐便朝着外面走去，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能聽到爸爸媽媽的爭吵聲。
隱約聽到了離婚、5萬等字眼，過後便平息了，接着媽媽滿臉疲憊的走過來，但那眸中似乎有了一絲清亮，神色中也帶着解脫。
“小辭，以後我們倆好好過，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媽媽眼中閃閃亮亮的，似是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看着媽媽的眼睛，我也忍不住心生歡喜，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所迎來的卻是更深的噩夢。
爸爸和媽媽很早便出去，我一直記着昨晚媽媽說的話，便在家中乖乖等着。
似乎過了很久，爸爸滿臉不耐的回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些警察。
我有些疑惑，媽媽在哪呢？在警察和爸爸的交談中，我聽到了媽媽的名字。
還沒來得及高興，隨之而來的兩個字讓我直接愣住：逝世。
當時的我雖然小，但我不是不懂這兩個字的含義，我明白，或許……我再也見不到媽媽了，再也見不到那雙好看的眸子了。
臉上有了一抹溼潤，曾經爸爸無論怎麼打我，我都沒有哭過，因爲媽媽說過，男子漢是不可以哭的。
那一次是我有意識以來第一次哭。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等擦掉眼淚的時候，警察叔叔已經離開，爸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喝了一通酒，此刻的他滿臉酒氣，拿着酒瓶又要往自己身上打。
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第一次反抗，堪堪躲過了一擊。
可我小小的身子怎麼抵得過那龐大的身軀，隨之而來的便是更加狠戾的毒打。
很痛。
痛得我好像要死了。
媽媽以前是不是也這麼痛呢？
我就這樣在那個男人的打罵聲中度過每一天。
隨着年齡的增長，我的身上漸漸遍佈傷痕，同時我也學會了僞裝。
我不會再去硬碰硬，我裝作乖巧的樣子，努力服侍着那所謂的父親，有一段時間，他突然沒有再打自己了。
只是天天出去，每次手裡拿着一把錢，滿臉笑意，小小年紀的我卻知道，我那所謂的父親賭博了。
可我知道，該躲的躲不掉，果然，並不是每一次都能夠贏到錢，那一次顯然輸了很多，身上衣服都少了好幾件。
他又一次打了我，這一次打得比任何一次都要重。
的確很痛，可是我也沒有哭，彷彿在母親去世的那一刻，眼淚已經流乾了。
我只是面無表情地承受着。
在那個男人的打罵聲中，我漸漸瞭解了情況，我低垂着眸子，遮住了裡面的濃郁。
嘴角緩緩扯起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