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溫潤無情的帝王x天真官家小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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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五,花朝節

京城裡處處可見走街串巷吆喝着叫賣的賣花人,比起節日本身,年年由大長公主舉辦的撲蝶會更是吸引人。

白母一邊看着精心裝點過,環佩叮噹作響的嬌美女兒,又想了想近日總不見蹤影的庶女。原本保養的精心的得當的臉上,就出現一絲不滿來。

“你長姐不知怎麼回事,前幾日的宮宴都沒見她吭聲,偏偏今日的撲蝶會又來了興趣,昨日就求着我把她帶上。”她又想起自己女兒是如何訂下這未婚夫的,此刻說出來更帶了幾分不滿:“不過一個庶女,打小就覺得府裡處處待她不好,要不是看在老爺的官途……”

“好了母親。”話頭被月汐攔腰截住,少女在她面前轉了一個圈,飛揚的裙襬配上她嬌憨的笑容,就是再冷酷的人也會忍不住心動。

“你看看女兒這身怎麼樣?”

白母看着她無憂無慮的面容,目光頓時軟和下來:“我的女兒,自然是最好的。”

母女倆這邊還沒溫存上一會兒。房門外就傳來了下人的通報聲——白纖纖到了。

她進門眼神就先在白月汐的身上打轉,看她這一身飄飄若仙的裙裝,白纖纖的心裡就忍不住劃過幾絲豔羨和妒忌。

到底重活了一世,她多少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情緒。於是此刻,她面色如常的同白母和月汐寒暄:“見過母親,妹妹。方纔院裡有點事耽擱了,讓母親和妹妹好等,是我的不是。”

她這話說的溫和有禮,讓白母也找不出來什麼錯處,就連方纔那一絲火氣也隨之散去。

“哪裡的話,本來也就沒到要走的時間。也就是你妹妹年齡小坐不住,才老早的跑過來鬧我。”她說着,又慈愛的嗔了月汐一眼。

後者接到她的視線,又吐了吐舌頭。好一副天真無邪的小女兒家做派。

可心裡頭,月汐卻冷靜的不行:“看來白纖纖沒辜負我的期望啊。”

系統正在摸魚,聽到她這一聲感慨,疑惑的看着宿主:“宿主這話的意思是?”

“她這兩天早出晚歸,終於拿到了藥吧。”月汐輕輕的說道:“想必爲了佈置這出,白纖纖費了不少心思吧。”

白纖纖不知道白月汐想什麼,出發前,她特意拉住了準備上車的月汐。看着少女望向她疑惑的眼神,白纖纖鎮定自若的笑道:“好久沒和妹妹說話了,難得今日有空,不如你我姐妹二人同座?我也好和妹妹交流一下。”

她露出一副欲語還休的小女兒家姿態:“畢竟你我姐妹二人以後也沒有這種可以敘舊的時光了。”

白月汐果然中計,她眼睛亮了亮,開心的點了點頭:“好啊,我也好久沒和姐姐聊天了呢。”

見嫡妹毫無防備的摟住自己的胳膊隨自己上了馬車,白纖纖得意的同時又不忘爲自己開脫。

不怪自己要算計白月汐,畢竟,誰叫她又蠢又好騙呢?

又蠢又好騙的月汐一上了車,就開心的追問着白纖纖:“姐姐要同我聊什麼?是承恩伯家的幼子嗎?”

白纖纖聽到她不掩飾的話身子一僵,又頗爲做賊心虛的掃了一眼周圍,見馬車只有她和白月汐兩人,才放下心來繼續自己的計劃:“我不知道承恩伯的幼子是怎麼樣的人,但是月汐,你對齊侯爺怎麼看?”

“齊侯爺?”白月汐不太明白她問這話的意思,但還是還是乖乖的回答到:“我不太清楚,但是母親說他很好,姐姐你不也說了嘛,所以我願意嫁給他。”

她指的是最開始,白纖纖爲了不嫁給齊思禮,故意在月汐耳邊灌輸的“齊思禮人很好,齊家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那些言論。

白纖纖僵硬的笑了笑:“以前是以前,現在……”

她欲言又止,勾起白月汐的好奇心後又搖了搖頭:“算了,你當姐姐什麼都沒說吧。”

白月汐自然順着她的意思,急切的追問着:“現在怎麼了?姐姐你說啊,別拿我開玩笑啦。”

白纖纖這才咬了咬脣,作出一副歉意無奈的模樣:“我前幾日出去,碰到了齊侯爺,他,他……”

她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又憋紅了臉:“他和一個青樓女子走着,看樣子很親近。”

見白月汐聽完,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白纖纖又立刻假意安慰:“以前是我想岔了,總覺得月汐你性子和順單純,嫁到其他人家裡會吃苦,所以才央着你和我換了親事。但是現在,我不能看着你跳入火坑!”

聽她說完這話,白月汐苦笑了一下:“姐姐說的輕巧,如今木已成舟,又怎麼能改變呢?”

“當然可以了!”意識到她的想法已經動搖,白纖纖不由得急切說道:“姐姐肯定會幫你的,我願意和齊侯爺解釋清楚,說清楚緣由,當年救他的是我,我是心生怯弱才強迫你去嫁給他!”

她說話的語速極快,根本不給月汐一點反應時間,又去抓住她的肩膀作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本來就是我的錯,爲了妹妹的幸福,我再錯一回又何妨。”

白月汐像是被她這話感動到了,眼裡隱隱有水光劃過,可沒過一會兒她又扭過頭:“姐姐心裡想着我,我又何嘗不想着姐姐呢。這話不要再提了,我不同意這麼做。”

見她這麼死腦筋,白纖纖只好加大力度繼續挑撥,她湊到白纖纖的跟前,對她低語:“妹妹難道忍受的了他夜夜尋歡?如今還沒成親他就這樣,成了親後呢?”

白月汐順着她的話想了想那場面,面上不禁失落黯然了幾分:“可我總不能把姐姐送入火坑。”

白纖纖沒了辦法,只能一咬牙,不好意思道:“其實,我,我那時候被齊侯爺救了。我不在意他和別人怎麼樣,我只希望能陪着他。”

她帶着哀求看着妹妹:“月汐,你與齊侯爺沒有感情,與其之後看他和別人琴瑟和鳴,倒不如按姐姐的說法,這樣我們都能如願不是。”

女孩被她說的動搖,可還是猶豫着:“我,我再想想。”

話音剛落,馬車就停住了,還不等白纖纖再說什麼,白月汐就逃也似的下了馬車,只給她留了一句:“姐姐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爹孃的。”

白纖纖對這點很放心,畢竟當時她攛掇着這個妹妹去換婚這件事,她一點也沒和其他人透露。白父白母只當月汐喜歡上了齊侯爺,而正巧她不願意嫁而已。

看着白月汐失魂落魄的背影,白纖纖對自己的計劃更加充滿了信心。

“對不住了,我的好妹妹。”

另一邊,白月汐一下車就換了個臉,親親熱熱的去挽白母的胳膊,和那些熟識的夫人小姐們問好。

長公主舉辦了撲蝶會數次,除了是爲官家的小姐郎君們牽線,給少年們一個可以接觸的機會外,還有一個鮮爲人知的目的。

“宮裡還有要事,弟弟先告辭了。”雲帝聽到屋外傳來的鶯聲燕語,終於忍不住向自己的姐姐提了辭行。

年逾三十的長公主聽了他這話,只不急不緩的用茶蓋撇去杯中浮沫:“我與陛下數日不見,甚是想念,陛下不妨多留一會兒。”

看着自己一向成熟穩重的弟弟此刻這爲難模樣,又想起他那愁人的性子,長公主頭疼的嘆了口氣,又緩聲道:“你也不用出去,府上請了新廚子,做的芥菜宴甚是鮮美。你整日撲在政務上,身子都比以前清減了不少。”

雲若沉吃軟不吃硬,見在世的唯一親人都這樣說了,他拒絕的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就依姐姐的意思罷。”

長公主得了巧又賣乖,見人沒走,又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你也趁着看看,京城裡未出嫁的女兒那麼多,哪怕是身份不夠也行,就沒一個看得上眼的?”

“就算朕看得上他們,他們也不見得看得上朕吧。”

“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要是肯成親,那些老東西不知道多高興。”

“高興。”雲若沉想了想那些大臣算計的嘴臉,忽然冷笑一聲:“他們高興的是大慶有後吧。”

長公主和雲帝多年來一路扶持走過,對於其中內幕也瞭解不少,看他這厭惡的模樣只能嘆息一聲不提。

“真的沒有一個你喜歡的?哪怕給她喝了藥,再選進宮裡陪着你也行。”

不知怎麼的,隨着長公主這句話一出,雲帝的腦海裡極快的閃過一個小姑娘的身影,

她站在樹蔭下,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陛下也不行嗎?”

雲若沉苦笑一聲,將她的身影從腦海裡散去。

“朕沒什麼喜歡的人,也不打算成婚,長姐還是別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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