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來走下來，指着面前這條小人魚。
“這種只能孕育一方雄性人魚的繁衍方式已經大大降低了人魚的繁衍速度，除此之外，一條人魚從降生到成熟中間需要三十年時間，幼魚期只有成年人魚的巴掌大小無比脆弱，需要雌性人魚貼身照顧五年以上才能自主覓食，在此期間雄性人魚就需要捕食供養雌魚和幼魚。
根據數據顯示, 降生的幼魚最後只有百分之十五能長到成熟。
正因爲這種有限的繁衍方式導致了人魚族羣永遠不可能像人類一樣迅速繁衍佔據世界，所以你的顧慮合理但不成立。”
周亮連連點頭。
在來這裡之前他還以爲自己會和大學裡一樣學習研究自然界的生物，雖然不常見但也不至於超脫認知。
等到了這裡才發現，他們研究的竟然是隻存在於人類想象中的人魚！
看着江來的眼神只剩下崇拜和敬仰了，他快速記錄着今天學到的東西，站在旁邊繼續觀察。
“現在換個成年雄性人魚下來。”
“主任, 一共有兩條成年雄性人魚，您要選擇哪一條？”
一聽這個任雁又有點緊張起來，看着江來的眼神在兩條人魚中不斷的徘徊，最後選中了最強壯的那條之後，心臟突突跳起來。
“不管你能不能聽懂我說的話，但我還是想說，今天辛苦你了，爲了人魚的族羣還希望你能繼續堅持下去。你很痛是不是？看到你痛，我也很難受，我真的很想爲你們做點什麼，讓你們少受點罪。”
人魚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魚尾竟然會不受控制的受一個人類的操控！
想到這她緩緩走到人魚身後，看着他那被割斷的背鰭，一直從脖子處蔓延到脊背處，全部被直接割斷。
今天的人魚沒有受傷，眼神中還帶着白天的憤怒和警戒，這讓任雁更加痛恨江來。
難道江來又想出了什麼新花招對付人魚？
江來不爲所動，擡手直接朝着人魚的上身和魚尾接連的某一處，類似人類腰窩的地方，用手指輕輕一按。
就像前幾天人魚的背鰭再次被割斷，海水裡又加入了不利於傷口癒合的藥，這時候她就能把自己偷偷帶來的止疼藥注射進去，只要他感受到藥效起作用了，就知道，她和江來那些人不一樣。
這個地方就像個開關，危險的人魚完全被她控制，毫無反抗之力。
果然是那條，她最喜歡的那條。
對付他，江來注射了七倍的麻醉劑量，因爲這些雄性人魚的背鰭都已經在抓捕過程中被割斷了，因此無法張開背鰭更無法發射骨刺，江來才能放心的把他脫水研究。
和之前半個月一樣，她來之後先是靜靜地盯着人魚看了幾分鐘，然後坐下來，背靠着魚缸。
江來看了他一眼，然後移開目光。
他在海洋中也一定是地位極高的首領，不會輕易暴露出兇殘的獠牙，但那雙眼睛裡卻透露着冰涼的殺意。
下一秒，那因爲憤怒炸開的魚鱗突然全部服服帖帖的收了回去。
距離最近的江來竟然還是面無表情，繼續環繞着人魚認真觀察。
但今天江來什麼都沒做，就只是抽了一管血，就讓人魚安然無恙的回去了。
今天的江來怎麼回事？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把人魚給放了回去。
“好了，抽點血放回去吧。”
她和他纔是一類人，孤獨，且渴望自由。
不愧是男主，雄性當中的佼佼者，瞧着結實健壯的上半身, 以及下半身這條象徵着力量和地位的魚尾，因爲憤怒和排斥, 整條魚尾上的魚鱗炸開，鋒利堅硬，在海底爲人魚的快速遊動提供強大的力量。
她的手指冰冷，但人魚的皮膚更冷，摸上去的感覺像是冰塊一樣，光滑，柔軟，和人類的皮膚很像，甚至更加富有彈性。
她肯定是精神上折磨他了，與其這樣，她倒寧願江來像之前那樣用慘無人道的手法去傷害他的肉體，最起碼這樣的話她就能幫上忙了。
以前她不都會動用電擊意圖馴服人魚麼？
每次人魚都是被傷痕累累的送回去，奄奄一息的樣子讓人心疼又難過。
怎麼回事？
雖然不能發射骨刺了，但這玩意還是非常鋒利，指尖一碰就會出血。
說着，任雁從上面的呼吸口扔了一顆蘋果進去。
這是她之前經常做的，那就是給人魚投食。
美麗，強大，高傲，殘暴。
真有意思。
再按，又服帖的收回去了。
然後，江來站在了人魚面前，目光看着人魚小腹以下，魚尾中間的那塊位置，兩片魚鰭一左一右交叉着擋在那裡，只看了一眼，面前的人魚掙扎的更加劇烈了，嘴裡發出更加憤怒的嘶吼。
像條狗似的。
感受到她的靠近，人魚的喉嚨裡發出“嘶嘶嘶嘶”的威脅之聲，聽着有點恐怖還有點刺耳，周圍人都下意識後退，但江來不爲所動，伸出手，慢慢的撫摸着人魚的後背。
江來一鬆手，又炸開了。
江來抿脣笑了笑。
江來走上前，看着面前這條恨不得把自己撕碎的人魚，腦海中突然閃過原主在研究人魚過程中的發現。
任雁卻提着一口氣，看着江來眼神有些疑惑。
隨着她的手觸碰到自己，人魚變得愈發暴躁起來，麻醉讓他渾身無力即使這樣那沉重的魚尾竟然還能撞擊出巨大的聲響, 後背都已經被割斷的背鰭仍然努力着立起來示威。
終於被關回去了，所有人鬆了口氣。
凌晨一點半，任雁再次潛入休息室偷走了江來的通行卡，來到了單獨關押人魚的地方。
愈發強烈的憤怒和羞恥讓他劇烈的掙扎，囚禁他的鉸鏈晃動着發出刺耳的聲響，像是隨時都會被掙斷一樣可怕。
前面幾天人魚根本就不會吃她給的東西，但會把東西給銷燬防止第二天被江來發現。
後來她再帶着生肉來喂，他就吃了。
今天任雁帶來了一個青蘋果，目光柔和的盯着人魚。
“蘋果會保佑你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