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夫人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一旁的妾室提醒她。
“你還愣着幹什麼?等着那些人回來把你也抓了?趁着現在這件事還沒有鬧大牽連不到我們這些人,還不趕緊跑。
你有福氣,江來嫁到了將軍府,離了侯府也能過好日子,咱們這些人可就慘了,離了這裡還不知道去哪裡投奔呢。”
侯爺的後院女人不少,孩子也有好幾個,但這次顯然是因爲侯夫人的事情只牽連到了嫡子和嫡女。
趙夫人六神無主的站在門口看着這些人提着大包小包的跑出去,兩眼無神如同行屍走肉般看着天。
“天哪……怎麼會這樣,老天爺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本以爲自己的女兒能在侯府當上嫡女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沒成想如今侯府一步步沒落,她的孩子也受到牽連被押送進了大理寺。
現在該怎麼辦?
到底發生了什麼?
趙夫人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江來。
對啊,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江來名義上的親孃,她還能去找江來問個清楚。
“不然呢?那可是通敵賣國的嫌疑!掉腦袋是肯定的。”
江來不打算要他們的命,活着也挺好的,一輩子貧窮低賤的活着,對他們來說比死了還難受。
“侯夫人兩個孩子都是在那座寺廟生的,侯爺每年都回去添香火,年年花那麼大一筆錢在那座寺廟裡,你總不會以爲侯爺和侯夫人真的是那種潛心禮佛的人吧?
侯爺勾結民間那些文人寫檄文討伐異黨,許多證據都沒有搜出來呢,那些東西他能藏在哪?”
“趙夫人偷偷出去了,看方向,肯定是去大理寺了。”
“哎,一家人好好團聚團聚。”
“當然,將軍和我說了,大理寺的人在一座寺廟裡找到了侯夫人孃家通敵的證據,你還不知道吧,江妤的舅舅竟然是楚國的官,要知道咱們大魏和楚國可是死對頭,而侯夫人早在很久以前就和楚國有書信來往了。
江來語氣肯定。
趙夫人死死盯着江來身下那張看起來就十分昂貴精緻的躺椅,想着自己的女兒如今在大牢裡受苦受難,眼前這賤丫頭卻躺着悠閒自然的品茶休息,她恨得牙癢癢,恨得眼睛都紅了。
“……”
大理寺內,趙夫人以手裡有重要證據的證人身份,進入到了關押侯府一家人的地方。
她的親生女兒要死了,要被侯夫人那個賤人給連累了!
傍晚,江來正準備洗漱,小布丁告訴她。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好一個無恥之徒。
裡頭黑漆漆的,連扇窗都沒有,壓抑又陰冷還處處散發着腐朽的味道。
掉腦袋三個字在趙夫人的腦子裡迴盪着。
“娘,你可來了。”
“那座寺廟裡!”
“真的是殺頭的大罪嗎?”
江來笑了笑。
趙夫人僵坐在椅子上,久久無法回過神,好半天才乾巴巴的問了一句。
不過陛下倒也聖明,從不牽連無辜,犯事的是侯夫人那受到牽連的也就只有侯夫人的兒女,像你們這些妾室和我們這些庶出的就不用擔心那麼多了。
就比如說現在,趙夫人救女心切,肯定會不顧一切的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保住江妤的性命。
“你,你知道我要來?”
“我買通了寺廟的主持,讓他安排我們在同一間屋子裡生孩子,生完之後趁着燭火熄滅的功夫我把孩子給調換了!
所以,江妤是我的親生孩子,江來纔是侯府的嫡女,大人您放了江妤吧,她和侯夫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是我,是我一時鬼迷心竅害了她!是我的錯!”
“不用收拾了,將軍府什麼沒有?還差你那點吃穿用?安心住下吧。”
江來點點頭。
江來正在吃點心曬太陽,初春的陽光非常好曬得她昏昏欲睡,鐵軼給她買來的糕點也十分香甜,她一連吃了好幾塊,總算是把趙夫人給等來了。
娘你還站着幹嘛?坐吧,也不用想着回去了,侯府這次算是徹底完了,以後你就住將軍府吧。”
“那侯夫人通敵賣國的證據你怎麼知道也在裡面的?”
“哦,那我不知道,這個證據是我僞造的。”
“哎你去哪啊?”
“我去侯府,收拾東西。”
假證據經不起推敲,但也夠用了。
趙夫人哭着跪在大理寺卿腳邊,大聲說着當年的真相。
“夫人,和您想的一樣,趙夫人來找您了。”
“將軍和我說的那還有假?可惜了,江妤還欠我那麼多錢呢,這下掉了腦袋我還找誰討債去?
“可真有你的啊江來,用這招逼的趙夫人自己爆雷,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啊,你怎麼知道那座寺廟裡能搜出來東西?”
幸好啊,我娘是你,不然現在倒黴的可就是我咯。”
那證據要是真的,侯爺和侯夫人可難逃一死。
咱們陛下最忌諱的就是這些,發現了這些證據我爹和侯夫人還能有好下場嗎?
她聲音實在大,整個牢房都傳遍了,更別說就被押在不遠處的侯爺和侯夫人。
“如何證明你說的都是真的?”
將軍府,春月前來通報。
江來語氣輕鬆道。
說着江來又拿起一塊糕點細細品嚐,臉上還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看得趙夫人的眼底裡迸發出濃烈的恨意來。
“有,當年寺廟裡的和尚,還有每月都給江妤看病的大夫,都能作證,江妤的肺病是我從小給她下藥,就爲了讓侯夫人不會懷疑,大夫被我買通了每次都會幫我隱瞞。
這些您可以派人去查,我萬萬不敢欺騙您啊,大人,真正該死的是江來,不是我的女兒江妤啊!!”
這話清清楚楚的傳到了侯夫人的耳朵裡,上一秒她還在不停的安撫着江妤,讓她不要害怕,下一秒就聽到了這驚天噩耗,卡在嗓子眼裡的安慰如今變得如此的可笑,她難以置信的看着一旁的江妤,看着這個自己捧在掌心裡疼了十幾年的女兒,一瞬間,天都塌了。
她盯着江妤,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似的,耳邊還響着趙夫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