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小時後,林悠悠端着一盤新鮮水果,哼着小曲回來了。
醫生正在爲薄梟換藥,他偏着頭,臉色淡然看着外側。
林悠悠悄悄鑽進門來,將水果盤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躡手躡腳往外走。
“你留下。”後方傳來薄梟的冷清嗓音。
林悠悠一愣,轉過頭解釋:“是大廚房的李姐姐託我帶過來的。”
薄梟對她招了招手,道:“我一會兒有話要問你。”
林悠悠瞧着醫生的動作,見紗布已經都拆開,血漬黯淡,連忙撇開臉去。
這時,醫生低聲提醒:“閣下……可能會很痛,有一小節紗布被傷口含住了。”
薄梟淡淡“嗯”了一聲,俊臉微側正要去看——卻被一雙小手抱住了。
他微愣,對上林悠悠可愛皺成一團的小臉。
“別看。”她低聲,解釋:“越看可能會越痛,你該轉移注意力纔對。”
一旁的護理人員和醫生都點頭附和。
薄梟蹙眉睨她,道:“我不怕。”
他對她現在已經毫不設防了嗎?怎麼她靠近,他都沒提前察覺?!
她還能一下子抱住他的臉?!他該有的高度警惕性去哪兒了?
想到這個,他眉頭皺成一團。
想要開口呵斥她鬆開自己的臉,卻又似乎貪戀那暖暖軟軟的觸感,話好像魚骨頭一般,噎在喉嚨說不出來。
林悠悠見他皺眉,以爲他是痛了,連忙開口轉移他的注意力。
“要不,我們現在猜個謎語,好不好啊?小明的媽媽有四個孩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老三叫三毛;你猜一猜最後一個孩子叫什麼?”
薄梟滿臉黑線,似笑非笑睨她。
“小白癡。”
林悠悠微窘,趕緊又換一個。
“有一種冰,放在水裡永遠都不會融化,你知道是什麼冰嗎?”
薄梟好笑又好氣,狠狠瞪她一眼,撇開臉去。
他從軍校畢業後,從事了那麼多年的武器能源研究。她嘴裡所說的“冰”,他不僅知曉,還碰過無數次。
醫生將紗布扯出來後,利索換藥,薄梟自始至終沒動一下眉頭,似乎那幾處血肉模糊的傷口,根本不在他的胳膊上。
一旁的護理人員對林悠悠溫聲提醒:“已經好了。”然後,悄悄示意她的手。
林悠悠“喔!”了一聲,連忙鬆開手。
沒了那柔柔的觸感,薄梟的眉頭一蹙,眸光冷淡瞥了那護理人員一下。
護理人員嚇了一跳,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戰戰兢兢低下頭。
醫生收拾好,恭敬說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轉而吩咐護理人員。
“你們過來,我把新開的注射液和藥交代一下。”
“好。”
病房裡安靜下來。
薄梟揚了揚下巴——四個保鏢退了出去。
接着,他眸光不定看向林悠悠。
“剛纔醫生說了,你腹部的傷口還需要休養兩週。你暫時不能離開。”
似乎怕她誤會什麼,他緊接着又道:“你畢竟是救我才受的傷,我有責任照顧你到痊癒。”
林悠悠微愣,轉而低下頭,沉默了。
薄梟見她沒開口,臉色一沉:“還是你有什麼要緊事,非得趕緊離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