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琴友面前衣衫不整……
等等。
昔日。
於若生忽然一下被自己的矯情打敗了,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他還在記着昔日。
“伶謝過官人。”
伶,他得時刻提醒自己,他現在已經是個下九流的人了。
前日種種,都跟他沒的關係了。
就在他各種自我唾棄的時候,陸一瀾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後別叫我官人了。”
“嗯?”
“礙耳。”陸一瀾微微一笑,“對了,下次也別自稱伶了。”
“我看你曲高和寡,音調裡藏的意思高的很,跟這滿館的人都不一樣,何必自稱伶……”
“可伶,就是伶啊。”於若生抱着琴站了起來,“這是出身,不關琴心的事情。”
“天下人,都叫我們爲伶。”
於若生的意思很簡單。
誰想當伶人啊,他也不想啊,問題是天下人都覺得小倌館裡的是伶人,他就算琴裡不是伶,人也是。
陸一瀾覺得他還能鬥嘴,可見還是存着幾分野性和生機的。
有生機就好。
畢竟——
畢竟作爲一個還算是喜歡美男,喜歡多管閒事的人,陸一瀾還是希望,他能完成願望二的。
讓他好好的活着。
於若生抱着琴走遠了,陸一瀾想了想,下樓找到老闆耳語了些事情。
老闆原本是一直搖頭的,但是等陸一瀾掏出一袋子金瓜子放他手裡之後,他瞬間變身笑面佛。
“好的,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公子,您說的都可以!”
“那就幫我暫照看着他。”
“行嘞。”那老闆抱着金瓜子,嘖嘖了兩聲,“我們若生攤上您,真是八輩子撞了大運啊!”
“!”
陸一瀾沒說話,出了零落館。
雲墨就在門口等着。
一見陸一瀾出來,他就迎了上來,“少爺,您總算是出來了,今天是巡賬第一天,您要是不到的話,那些商戶……”
他嘰嘰喳喳了好久,陸一瀾覺得有點搞笑,“行行行,走吧,查賬去。”
既然頂了原主的位置,陸一瀾還是希望能幫原主完成一份責任的。
雖然這對她來說是本小說。
但是,這是一羣人的世界。
*
於若生洗了澡之後就待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他的手在琴絃上輕擦過,錚錚的聲音響起,他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來。
琴者,高潔也。
他其實不配再碰琴了。
更不配彈高山流水這樣的曲目了。
就在他一直自我檢錯的時候,忽然有人推門進來了。
一看是老闆……於若生臉色就不太好。
“老闆……”
“哎呀!”老闆甩手,“若生啊,你這次可是遇上了一個大方的貴人啊!”
“後頭的還不幫若生把東西拿進來!”
他話音剛落,門口就一隊男僕拿着各種長袍,玉冠走了進來。
“這次這位陳公子可算是看上你了。”
“這一個月,若生你不用在見客了,喜歡就在這兒彈彈琴,陳公子來了呢,你就去陪陪。”
老闆在門口嘰嘰喳喳了一陣兒,就帶着人走了。
於若生還有點懵。
是等他的小僕回來之後,他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子,我聽外面的人說,有位很闊綽的人花了一袋子的金瓜子包了您一個月呢。”
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