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陸一瀾似乎是真的不在意輸贏，也不在意頭被完美打飛的樣子，一邊的於若生慢條斯理的落下了自己的最後一個子。
然後……
棋盤忽然一下就變了顏色。
上頭的白色，被於若生一個一個撿起來了，“好了，陳公子你輸了。”
陸一瀾：……
棋盤上，只剩下了一個黑色的子。
她這輸的，可真是慘烈。
“陳公子，你還要來嗎？”於若生小贏了幾把，感覺自己的棋意正濃，還想再來幾把，吊打人，並且抒發一下內心的情感。
然而陸一瀾是真不想來這個了，他搖了搖頭，“三把足矣了，不來了，不來了。”
“噢。”
於若生猛地想到了三個字。
輸不起。
棋盤很快就被收好了，兩個人都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頭，因爲沒話題，所以也沒聲音。
空氣寂靜之後，就開始尷尬。
最後打破尷尬的還是陸一瀾。
他道，“不下棋了，天色也暗了，回去不方便……不如，我們來聊天吧。”
“聊天？”這個新鮮，一個皇商，來找小倌館裡的小倌包夜聊天，於若生愣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好啊，不知道公子要聊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陸一瀾其實只是想隨便跟於若生說說話，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一拉而已。
很快。
陸一瀾就問，“我看你眉眼裡傲氣逼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怎麼會流落到這種地方來？”
“傲氣逼人？”聽到這四個字，於若生差點笑了出來，他抿着脣，歪着頭，“我，傲氣逼人？”
“怎麼了——”
“沒事。”只是太好笑而已，一邊的男人垂着頭，“個人都有個人的命，我來零落館，也是命。”
命？
這話題很遠啊。
看於若生不想回答這個，陸一瀾迅速的換了個話題，反正就搭訕，對方喜歡什麼，就來什麼，萬一碰上對方不喜歡，馬上換。
就這麼聊着聊着，很快，陸一瀾發現於若生還是對琴藝感興趣。
作爲一個同修過古琴的人，陸一瀾在這個方面還頗有點專業面，於是兩個人就聊了起來。
一聊，很快就天亮了。
略有睏意，陸一瀾伸了個懶腰，然後站了起來，“若生，我要回去了。”
“啊……”
於若生站起，發現自己嘴脣竟然還有些幹。
說幹了嘴脣。
嗯，今天話真多。
“陳公子走好。”
他一起身，就從剛剛的平易近人變得有些高冷，陸一瀾看着於若生開始脫外袍，就伸手誒了一聲，“別脫了。”
“不嫌棄的話，你就披着吧。”
於若生：手，手，手，手，手。
陳子慕，竟扯着他的手。
陸一瀾看於若生一直看着她，以爲他是被她這種言語，行爲給感動了，就手做拳，放在嘴邊咳咳了兩聲，“若生公子，其實你不必一直說自己是伶。”
“你看看這零落館裡，哪個人能有你這樣的才情？”
“哪個人，能有你眉眼間的那點清澈？”
“你只是暫時身陷囹吾而已，身雖陷，但心魂還是格外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