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我把手舉起來!”
粗嘎的呵斥聲,從集裝箱上方傳來。
正搬東西的易笑和賀成,嚇得手一軟,東西砰的一下掉在地上,子彈從箱子裡面露出來。
勇哥和寶哥在集裝箱裡,聽見聲音,同時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都給我把手舉起來!”上面的人又呵斥一聲。
易笑和賀成幾乎同步。
舉起手,抱頭蹲下。
“裡面的人,舉起手出來!”
勇哥遞給寶哥一把槍,做了個社會人手勢。
寶哥:“???”什麼?
勇哥:“……”
勇哥壓低聲音:“我先出去,你見機行事。”
從他的位置還能看見易笑,易笑手指抵着地面,指着一個方向。
勇哥深呼吸一口氣,剛準備衝出去,就見一個黑影掉了下來,砰的一下摔在易笑和賀成面前。
女生從高處跳下,踢在那人腹部。
那人手裡的槍脫手,身體一路往後滑行,撞到集裝箱才停下。
勇哥:“……”
給個表現的機會行不行!
“都踏馬給我老實點!”
無數的槍口對準他們,集裝箱上方和兩邊都有人冒出來,他們被圍住了。
勇哥:“……”現在是不是該我上了!
然而初箏神色坦蕩的舉……舉起手?!
不是大佬!
你的霸氣呢?
怎麼就認輸了?
本就蹲在地上的易笑和賀成都不用換姿勢,繼續蹲着。
“放下武器!”
“說你,媽的聽見沒,放下武器!”
“砰!”
勇哥手一抖,武器掉在地上,他被趕到初箏那邊,還在集裝箱裡面的寶哥,也被人帶出來。
“怎麼就認輸了?”勇哥壓低聲音。
“人多,有槍。”初箏平靜的回答勇哥。
“也沒多少,能衝出去的。”
初箏慢悠悠的補完後面一句:“打不贏。”
“???”
這不是你應該說的話吧?!
之前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呢?
那詭異的異能呢?
打不贏是什麼操作?
“你們運氣還挺好啊。”其中一個八字眉男人在集裝箱裡看了眼:“一開就開到這麼多武器。”
“嗯。”初箏點頭應下,她也覺得運氣挺好,遇見這麼多擋路的狗東西。
“……”誰踏馬讓你點頭了!
但話是自己說的,八字眉只能憋出一聲冷哼。
八字眉狐疑的打量初箏兩眼,這個小姑娘和他們見過的那些女人表現得都不太一樣。
面上沒有驚慌,也沒有某些女人的獻媚。
她過於平靜……
平靜得讓人害怕。
“先帶回去。”
“都起來,起來,起來,快點別磨蹭,把手放在看得見的地方,誰敢做小動作,別怪老子不客氣……”
五個人被迫跟着這些人往港口的辦公大樓走。
大樓被加固過,明顯是這夥人的據點。
他們被帶上二樓,直接關進一個房間。
初箏環顧四周,王者號在她耳邊嗶嗶個不停,煩死了。
【小姐姐,你快點啊!你的好人卡還等着你救呢!】
讓他等着吧。
反正也不差這麼一會兒,後面他不是還黑化了嗎?證明死不了!
【黑化了啊!】
關起來就行,怕什麼。
【……】小姐姐如此禽獸不如的事,你爲何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你黑化你……了不起啊!
賀成衝初箏招手:“初箏姑娘,他們將武器都裝到車子上了。”
初箏走到窗戶前,往下面看,那些人正將武器往車子上裝,而且不少人還在搬其它的東西,看樣子是打算離開這裡。
港口東西雖然多,喪屍一旦涌過來,也得是死路一條,這裡並不是長住之地。
“又有人來了……”
寶哥指着遠處朝這邊過來的人。
初箏:“……”
真的是好有緣。
那羣人中,中間的那幾個,明顯是寧憂那一行人,顯然也是被他們給抓住了。
倒黴啊。
-
辦公樓的地下室。
兩個男人赤着上身靠着門口抽菸,地下室裡有女人的尖叫聲、孩子的哭鬧聲,以及男人的怒罵聲和抽打聲。
十多分鐘,一個男人提着褲腰罵罵咧咧的出來。
裡面房間中,關着三個女人和兩個孩子,還有兩個男生。
女人抱着身體啜泣,可以看出剛纔經歷過什麼。
兩個孩子縮在角落,烏黑明亮的眸子裡,滿是驚恐和絕望。
而那兩個男生,其中一個趴在地上,如果不是脣瓣還在張合,估計都沒人會覺得他還活着。
他旁邊是一個少年,少年低垂着頭,靠牆而坐,胳膊搭在膝蓋上,指尖有血滴落在地面。
地下室微弱的光線,將少年身形勾勒得纖細單薄,投在牆壁上的陰影呈扭曲的弧度,無端的給人猙獰又恐懼的壓抑。
滴答……
血滴砸進地面匯聚的血泊中。
就在此時。
混亂的腳步聲從地下室外傳來。
地下室的人驚恐的看着不遠處的門,彷彿那裡會有猛獸撲進來。
但是沒有,地下室的門被狠狠的關上。
突突突……
槍聲由近及遠,腳步聲和罵聲也漸漸遠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忽然安靜了。
突然陷入死寂。
讓人心生恐懼。
噠……
噠噠……
腳步聲漸漸近了,所有人都往角落縮,恐懼的盯着那扇門。
外面似乎有交談聲,但太模糊,他們聽不見在說什麼。
“砰!”
地下室的門被踹飛,落在裡面,砸起一地的灰。
初箏鎮定的收回腳,無視旁邊吞嚥口水的幾人,走路生風的進地下室。
地下室並不大,初箏一眼就看見靠牆坐的少年。
她朝着那邊走過去。
初箏瞅着那邊一動不動的人影。
不會死了吧?
不可能。
他都還沒黑化,怎麼可能會掛掉,就算要掛掉,也得等黑化之後吧?
嗯!
初箏鎮定的站在少年面前,地下室的那三個女人,相互抱着,身體顫抖得厲害。
初箏站了三秒。
依然沒有反應。
初箏:“……”好人卡不會真的掛了吧?!
初箏內心慌得一批,但面色極其鎮定,她伸手探到少年鼻息下。
察覺到還有微弱的呼吸。
還沒死。
就說要黑化的好人卡,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掛掉。
黏膩又冰冷的觸感,從手腕上傳來,初箏微微擡眸,目光觸及到少年扣住她手腕的手。
血……血!!
鬆手!!
初箏面無表情的甩開他。
少年約莫是用的力氣不夠大,不但被初箏甩開了,還被甩到牆上,直接倒了下去。
初箏:“……”
我、我不是故意的!
扶起來好人卡還會覺得我是一個好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