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硯沒出聲，聽着黃總將話說完。
“這樣的謠言在公司裡流傳，對公司形象不好。米總監可知道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
米硯掃一眼旁邊的初箏，思索一番後，道：“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突然就聽見這樣的謠言……我很瞭解學長，他肯定不是這樣的人。當初那件事，裡面有內情，學長不是會做那種事……”
“等等。”黃總喊停：“你的意思是，這件事真的發生過？”
“額……”米硯遲疑，一臉爲難的樣子。
黃總見初箏沒表示，示意米硯說：“仔細說說怎麼回事？”
米硯一開始不說，等黃總快不耐煩，他才一副被迫說出來的樣子，將事情說一遍。
“學長在學校就是我們仰望的大神級的存在，我相信他，黃總，這件事我來解決可以嗎？”
“你相信他？”
女孩子清冷的聲音響起。
米硯往初箏那邊看去，她不知何時轉過身，雙手插在兜裡，精緻的五官滿是漠然，房間裡的空氣似乎都冷了好幾度。
米硯後脊涼颼颼的，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
“是的路小姐，學長爲人我瞭解。”
“你瞭解，是因爲這些事都是你陷害他的嗎？”
房間裡忽的安靜下來。
黃總錯愕的看向初箏，而米硯是整個人都定在那裡，心底突突的狂跳起來。
她這話什麼意思？
初箏打破詭異的沉默：“我本以爲還得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抓住你的把柄，沒想到你等不及。”爲我節省時間，真是個好人啊。
米硯：“……”
米硯心底的慌張閃過後，迅速被他壓下：“路小姐，你這話什麼意思？”
初箏走到黃總辦公桌那邊，抽出一份文件，扔到米硯面前。
米硯盯着那份文件，各種念頭在腦海裡閃過，三十秒後，拿起文件翻開。
“發郵件的時候，爲什麼不換一臺電腦？”
公司裡的內部網，查起來一點也不難，換個號也跑不掉。
“我沒發過這樣的郵件。”米硯將文件放下，爲自己辯解：“桑隅是我最敬佩的學長，我怎麼可能會發這樣的郵件！”
“最敬佩？那他還真是倒黴。”好人卡是倒了八輩子的黴，遇上你這麼一個倒黴玩意。
米硯：“……”
這女人是篤定他乾的。
結合之前的事，米硯心底有了一些猜想。
黃總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他趁機將那份文件抽過去看一眼。
“桑總監，這……”
“黃總，我真的不知道這怎麼回事，我辦公室也沒鎖，進進出出的人不少……”
米硯開始甩鍋，把自己說得分外無辜。
黃總和米硯共事挺長時間，米硯偶爾是有些脾氣，可整體來說，爲人還不錯。
他也不太信米硯會做這種事。
對他有什麼好處呢？
爲詆譭一個剛進公司的特約攝影師嗎？
“路小姐這件事……”
“開除他。”
“啊？”
黃總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這事都還沒弄清楚，怎麼能開除米硯？米硯也不是個小員工，能隨隨便便開除的。
初箏睨他一眼：“聽不懂？不開除他就開除你，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說服董事會的其他人。”
那聲音明明沒有起伏，可落在黃總耳中，總覺得有點陰森森的。
不帶這麼玩兒的！
米硯皺眉，額頭上的青筋隱隱暴起：“路小姐，這件事我說了跟我沒關係……”
初箏滿不在乎的打斷他：“哦，我就想開除你。”你能打我啊！
米硯：“……”
-
初箏說一不二，說要開除米硯就要開除米硯，並且拿出一份準備好的通知，讓黃總找人複印張貼出去。
她也不是空口無憑的開除，人家手裡有證據——雖然米硯不承認。
顯然對初箏來說，他承認與否並不是很重要。
那份通知說是米硯散播謠言，詆譭同事，公司不能容忍有如此品行的員工，顧做開除處理。
通知的意思很明白：公司裡最近關於桑隅的謠言，都是米硯傳的，現在公司把這個傳謠言的開除了。
米硯此刻才知道，不管他說什麼，對方壓根不會聽。
她就是要開除自己。
米硯的計劃其實沒問題，如果沒有初箏攪局，桑隅就算進了公司，很快也會因爲這些流言，出現各種問題。
如果流言發酵，公司也不可能任由下去。
慘就慘在，初箏在這裡。
米硯一臉陰沉的收拾東西，助理在旁邊瑟瑟發抖：“總監，您真的要走了？”
通知都下來了，他不走能怎麼辦？賴在這裡，讓人看笑話？
他能和資本家的大腿擰嗎？
外面的員工看着米硯抱着東西出來，面色各異。
短短時間內發生這樣的事，很多員工都是懵的，不知道爲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米硯沒心情和這些人寒暄，抱着東西直奔電梯，他煩躁的按了好幾下電梯，在他耐心耗盡之前，電梯門打開，米硯眸子一眯。
電梯裡桑隅和兩個同事站在裡面。
那兩個同事估計得了什麼消息，電梯門一開，立即竄出來離開。
米硯抱着東西進去，電梯門緩緩關上。
“學長，你可真厲害呀。”米硯出聲：“找到這麼一個靠山，看來學長靠臉吃飯也能混得人挺好。”
米硯這話可不算客氣。
不過說完米硯就有些後悔，自己太沖動了。
然而話已經出來，他也不可能收回去，再想想那個通知，他其實也沒什麼好掩飾的。
桑隅卻沒太聽懂：“你在說什麼？”
“學長不知道？”米硯冷笑一聲：“不是學長讓人開除我的嗎？學長，我知道你之前就想進這家公司，你是不是覺得我搶了你的位置，現在找人報復我？虧我還那麼相信你。”
開除？
米硯被開除了？
“我沒讓人開除你。”
他哪有這麼大的權利，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米硯哪裡肯信。
正好電梯到了，米硯抱着東西出去，他轉過身，看着桑隅：“學長，祝你好運。”
桑隅蹙眉看着米硯離開，電梯門合上，繼續下行到地下車庫。
桑隅剛出去，就接到黃總的電話，任命他爲新的總監。
桑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