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箏在房間待了幾日。
遙夜似乎交上新朋友,沒時間過來纏着她。
在第七天的早上,外面有人嚷起來。
初箏推開窗戶,她這裡可以看見甲板上的情況,不少人都站在甲板上,望着遠處的海面。
遠處海面黑沉,像是有什麼大型生物在下面。
“姑娘。”
遙夜的臉從隔壁窗戶探出來,友好的給她打招呼。
初箏:“……”
遙夜打完招呼就看向海面:“這還第一次遇見這麼大的海里的玄獸呢,姑娘以前見過嗎?”
初箏看向海面,那下面是玄獸?
船已經停下來。
因爲那邊的玄獸個子太大,黑六不敢將船開過去,似乎也不敢亂開船,打算等它離開再走。
這一停留就是好多天,那隻玄獸不知在那邊幹什麼,一直沒走。
初箏無所謂,但是遙夜這個話癆坐不住,整天上躥下跳的撒瘋。
入夜。
甲板上的人在狂歡,初箏趴在窗戶上透氣。
“遙夜公子,你有空嗎?能不能麻煩你去看一眼,剛纔有人不小心把手給弄斷了。”
外面敲門聲很大,初箏就在隔壁,聽得一清二楚。
初箏:“……”這是多不小心,才能把手給弄斷。
這個話癆還能看病?
果然人不可貌相。
“馬上就來。”遙夜喊了一聲。
接着他那邊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開門聲,關門聲,交談聲……
沒過多長時間,初箏聽見下面有動靜,似乎什麼東西跑了。
甲板上狂歡的人都被驚動,不到半個小時,初箏就看見有人拖着幾個人上了甲板。
那架勢不像是什麼好事。
睡覺睡覺。
【小姐姐,請準備好營救你的好人卡。】王者號出聲提醒。
它再不提醒她就要去睡覺了。
等她起來,好人卡都涼了!
撿屍都輪不上它家小姐姐。
爲小姐姐操碎了心。
-
甲板上。
幾個人被綁着,男女皆有。
圍在四周的人對着這幾人討論,大部分眼光極其不善,女子被那樣的目光看着,感覺自己已經和光着沒什麼區別。
黑六叼着一根小木棍,踱步走近,粗黑的眉毛一揚,盯着其中一個人:“你策劃的?”
那是一個男子。
和其餘被抓住的人不一樣,他仰着下巴,即便有些狼狽,卻也掩飾不住他風華絕代的容貌,以及那身傲骨。
“是又如何。”男子聲音含着幾分不屑:“你捨得殺了我?”
黑六吐掉嘴裡的小木棍:“你倒是聰明。”
“我不能殺你,但是他們……”
黑六抽出刀,一刀砍在男子旁邊那人的腦袋上。
鮮血飛濺,落在男子臉頰上,還帶着餘溫。
“都是因爲你而死。”黑六將那句話說完。
男子臉色有瞬間的蒼白,然而轉頭就笑着道:“他們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本來就沒想帶他們,是他們自己要跟出來,要不是他們,我也不會這麼快被抓住。”
黑六眸子眯了下,他揮手讓人將其中的兩個女人帶走。
男子滿不在乎的移開視線,聽着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笑聲,他被束在身後的手微微握緊。
正如他所說,他沒想帶這些人跑。
他自己能不能跑掉都不一定,沒必要搭上別人的命。
是他們自己要跟出來,他要是阻攔,反而更像是在害他們的命,他能怎麼辦?
帶着血的刀挑起男子下巴,黑六笑容帶着幾分淫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安全?女人被動了,很容易被發現,但是男人嘛……”
叮——
黑六手裡的刀飛出去。
“誰!”
黑六怒斥一聲。
人羣裡分開一條路,容貌清絕的女子從人羣中走出來。
眉宇間不見絲毫情緒,眸色沉冷得似寒潭,黑色的披風隨着她的走動,輕輕揚起一角。
她身上透着清冽的寒意,舉手投足都是貴氣,令人自發的退避三舍。
“姑娘,我好像告訴過你,沒事不要離開房間。”
黑六此時表情有點陰沉,試圖以此將初箏嚇回去。
初箏扯下披風,披在男子身上。
謝樞在發生變故的時候,心底就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然而當帶着溫度的披風落在自己身上,他側目瞧見那個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發愣。
這張他曾經恨不得千刀萬剮的臉,此時看見,心底竟然有些雀躍。
柔軟帶着香氣的手帕擦過他下巴,落在他臉頰上。
初箏仔細的將他臉頰上的血跡擦乾淨,這纔看向黑六。
“這個人,我要。”
黑六聽完只是笑:“姑娘,你可知道你身邊的人能賣多少錢?”
這人出手大方,黑六可不會傻到得罪她。
袋子劃過空氣,黑六擡手接住。
“成,既然姑娘喜歡,那賣誰都是賣,給您了。”黑六看完很是滿意:“需要我幫您洗乾淨再送過去嗎?”
“不用。”
初箏攬過謝樞的腰,帶着他往回走。
“老大,真就這樣……”
黑六掂了掂袋子:“賣給誰不是賣。”
“那慕容公子那邊怎麼交代?”
“這路還遠着呢,下船的時候人在我們手裡不就行了,這點小事不用讓慕容公子知道。”
問話的人似乎聽懂了,嘿嘿的笑起來。
-
初箏將謝樞帶回房間,天錦鼠和無敵被放在房間一側的架子上,一個佔一層。
初箏回來,兩隻小傢伙撲騰一下。
天錦鼠看見謝樞,頓時目露同情。
這個好看的小人怎麼又被她抓回來了。
謝樞走路的時候有些不穩,一開始初箏以爲他捱了打,等進房間,初箏才發現他腿在流血。
初箏將他放在牀上,脫了他的鞋,撩起褲腳。
“誰幹的?”
謝樞低垂着長睫:“我說是誰幹的,你要幫我報復回來?”
他的聲音壓得低,尾音裡像是帶着幾分嘲諷。
“自然。”
謝樞眉頭微蹙,這才擡眸看她。
明明和楚應語長得一模一樣,可是謝樞此時卻能分辨出,面前這個人是誰。
謝樞緩緩揚起嘴角:“君姑娘,我和你說到底並沒有什麼關係,你做什麼要幫我?”
初箏語氣冰冷的提醒:“我花錢把你買來的,你是我的。”
“……”
謝樞笑容僵住,臉色微變,血色似乎都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