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齊大老爺算計了許多,就是沒算計到,自己那個繼室張氏,竟然能愚蠢到想到偷樑換柱這一招。
齊昭是被人下了藥送上花轎的。
她身子弱,醒過來以後發現了自己身處的情況,又是害怕,又是憤恨,一時之間氣急攻心,竟然就這麼生生一口氣沒上來,去了。
阿昭就這麼來到了這個世界。
感受着這具身體沉重無力的感覺,阿昭嘆了一口氣。
身子弱果然不是吹的。
她現在被人攙扶着,大半個身子都倚在人身上,走這麼幾步,腳就已經開始發軟了。
好在沒有走太遠。
她只聽到耳邊一聲尖銳的:“新娘子到了。”
外面轟然吵鬧了起來。
阿昭只覺得這些聲音不斷在耳邊迴響着,整個腦子裡鼓鼓脹脹,又有點喘不上氣了。
就在這時,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
她聽覺敏銳,隱隱似乎聽到哪裡有人悄聲說了一句“大帥來了”。
大帥來了?
阿昭並不是齊昭,對於霍鈞,她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有些好奇。
穩健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那是皮質軍靴扣在地面的聲音,一點一點,極有規律的,彷彿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霍鈞看着面前的新娘子。
大紅的喜服下面,是纖瘦窈窕的身子,渾身被遮得嚴嚴實實的,只能窺見一絲風流的身段。
站在阿昭面前的喜娘早就被嚇得慌亂不已,她盡力保持着冷靜:“還、還請大帥和新娘子,一同前往喜堂。”
阿昭在邊上聽着喜娘發虛的聲音,心裡好笑的想着:剛剛還對自己那樣兇狠,轉眼又怕人怕成這樣。
果真是欺軟怕硬。
正想着,她的手裡就被塞上了一段紅綢。
這個阿昭倒是知道,新人需要一人拿着一頭,不知道是象徵着夫妻同心還是吉祥如意,總之都是些好兆頭。
一路扶着她的喜娘退開,阿昭感覺到右邊多了一人。
兩人捱得很近,阿昭悄悄拿眼去看,只能看到一雙穿着黑色靴子的腳,筆直有力的小腿。
再往上,視線就被蓋頭攔住了。
兩人一起往喜堂走。
正走着,霍鈞突然察覺到自己手裡的紅綢被人用力扯了一下。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大帥,可不可以走慢一點。”
他腳步頓了一下。
阿昭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能繼續說道:“我走不動了……”
她沒說謊,這具身體本來就弱,加上齊昭那個繼母也不知道給她下了什麼藥,這會兒整個人都軟綿綿的,能保持住清醒就不錯了。
霍鈞有些意外的看着身邊的女人。
她聲音小小的,很細,似乎有些中氣不足。語氣卻是又嬌又軟,彷彿撒嬌一般。
他聽說過齊家祖籍在南邊,後來搬到北方來的。這齊家的小姐,倒果真像個嬌滴滴的江南女子。
只是……聲音嬌軟,膽子倒是大得不行。
知道他是誰,還敢說出這樣的話。
兩邊站着圍觀新人的賓客們,就看到大帥突然停下了步子。
不少人面面相覷,驚疑不定,莫非,大帥對新娘子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