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當本公子愛聽你們這些閒言碎語啊?”
南華不悅的擰起了眉,她從小接受到的是男子教育,實在搞不懂這些粗俗不堪的婦人怎麼也能出現在茶館裡的。
而她在外遊歷回來,本來是準備要考科舉的,結果就聽說丞相府被人抄家,她的父親母親都被殺死了。
南華雖然不清楚事情的內幕,但卻知道,這事兒肯定和南筱脫不了干係。
那次在父親的壽宴上,母親想毀壞南筱的名節,讓她無法嫁給太子殿下,因爲她一旦掌握了權勢,就會過來對付她們母女二人的。
結果,這個計劃卻被南筱事先察覺,反將一軍,讓她和被母親隨便找來的男子睡了。
她母親帶人過來捉姦的時候也是慌亂不已,想要阻止別人過來看時,已經徹底來不及了。
自那以後,她斷袖的名聲就開始在京城裡傳開,走到那裡都有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她。
她在京城裡已經待不下去了,只能是離開這裡,等到這些人忘記她是斷袖的事,她才能回來。
因此,她對南筱,特別怨恨,也就自然而然的認爲,南府抄家,就是南筱的手筆,雖然事實的確是如此。
南華聽不了別人在自己耳邊唸叨南筱的好話,也就對那幾個大嬸發了火。
“等一下。”掌櫃娘子叫住了她,“你的茶錢還沒有付。”
南華用不屑的眼神瞧着對面的婦人,這些市井小民也就只會在乎錢財這種銅臭了。
她高聲喊道:“翠兒,付賬。”
南華身後的婢女從在袖子裡淘了淘,一臉窘迫的給掌櫃娘子遞上了幾塊銅板。
掌櫃娘子看了眼那幾個銅板,冷笑道:“這位公子可是點了好幾盤精緻的糕點呢,就憑這幾塊銅板,連她喝的那杯茶錢都夠付的。”
南華聞言,立即怒瞪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婢女,“愣着幹什麼?快給錢啊!”
“姑……公子,奴婢的身上已經沒有銀兩了……”
翠兒低頭默默流淚,南府被抄了家,南華自然就沒有了經濟來源,她手中餘錢花光了之後,就開始花自己這麼些年積攢下來的月錢。
剛剛她明明就提醒過南華,自己身上已經沒剩多少銅錢了,只能去茶攤裡喝些便宜的茶水,可南華非要說自己走累了,得去茶館裡吃好的。
這才造成如今這種沒錢付賬的局面。
掌櫃娘子立馬朝邊上遞了個眼色,兩位小二就趕緊來到南華的身後,一臉凶神惡煞的模樣,防止她逃跑。
“這位公子,我店裡都是小本買賣,你沒錢付賬可不行,要麼,派你的下人回去取,要麼,就跟我去見官府!”
南華一聽要見官府,頓時有些慌了,南府是被抄家的,她的畫像也在粘貼在通緝的告示上。
要不是因爲這些日子一直她靜不下心,讀不了書,總想着要報復南筱那些事兒,也就不會想着出來透口氣,走到這茶館裡來了。
南華現在才察覺到危險的來臨,連忙讓翠兒回去拿出她藏在包袱裡的幾個玉佩典當換錢,好讓掌櫃娘子放人,回去藏起來。
翠兒忙不迭的點頭,卻在走到門口的時候,神情複雜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決絕的轉身離開。
南華緊張不安的待在茶館裡等待着,幾個大嬸閒聊完,也都離開了,有位大嬸在經過她的時候,忽然停下。
“我怎麼感覺這位公子你有點眼熟呢?”
南華偏頭閃躲着她的視線,“你,你應該認錯了,我是剛從外地來的……”
那位大嬸一臉狐疑的走開。
南華等好久,都沒有等到翠兒過來,倒是等來了前來抓捕她的官兵。
而翠兒,早已經是當完她的玉佩,直接跑路了。
翠兒知道,繼續跟在南華的身邊,她這個婢女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南華就這麼被抓進監牢裡關押起來,早在她踏入京城這個地界的時候,就註定了自己被抓的結局。
皇宮內,到處都是張燈結綵,擡眼望過去,紅綢遍佈,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盛聽瀾知道她和阿南的父母都死了,到時候恐怕拜不了高堂,便提前帶着她去先皇和先皇后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
而作爲女婿的他,也給那位原配正室的南夫人上香了。
成婚那日,住在宮外的六人都進宮慶賀他們。
今日沒有太多的規矩,盛聽瀾身着一襲紅衣,只把自己當作是新郎官,一個個的給這六位敬酒,略表自己的感謝之意。
第六杯酒下肚後,盛聽瀾的臉頰就染上了兩坨紅暈,眼神也有些許迷離。
六人互相交換了一個“你懂我懂大家都懂”的眼神,趕緊讓人把他攙扶回去舉行洞房花燭夜這項重要的儀式。
盛聽瀾到了之後,站在門外吹了會兒冷風,等醉意才散去了七七八八,他才走進去,心裡還是有一些小緊張的。
南筱穿着一身火紅嫁衣在那等待着,見他進來,擡眸望過去。
“居然還有人給陛下灌酒?”
盛聽瀾走過去環入她纖細的腰肢,鼻尖在她白皙的頸窩處蹭了蹭,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傻笑。
“是我自己要喝,感謝他們都搬出去了,以後,再也沒人能夠打擾我和阿南了。”
“哼,小幼稚……”
南筱嘴上說着,可嘴角卻是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下一瞬,她被人給輕輕挑起下巴。
盛聽瀾深情凝望着她,嗓音沙啞:“阿南,你穿嫁衣的樣子可真好看。”
“既然這樣,那你一會兒可別幫我脫哦。”
“我怎麼可能不脫!!”
盛聽瀾急忙說出這一句話,然後耳朵泛紅。
南筱則是笑吟吟地望着他,眼底是計謀得逞的狡黠。
她這個樣子,只讓盛聽瀾覺得更愛了。
他細密溫柔的吻落在她瑩白的臉頰上,低啞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娘子,夜深了,讓爲夫伺候你寬衣可好?”
南筱還沒說話,他就已經開始動手解了,像是料定了她會答應一樣,手法極其的嫺熟。
“那你可要好好的伺候,要是敢讓我疼的話……”
南筱半歪在牀榻之上,擡起那隻膚如凝脂的手,指尖輕點了一下他的鼻尖,尾音拖了很長。
見他的眼眸怔愣住,她的脣角微揚,那雙美眸彎了彎,端的是一副風情萬種的姿態。
盛聽瀾只覺得心臟驟然加速,手上的動作也跟着快了起來。
“阿南,你別擔心,這是世上最快活的事了,不是嗎?”
“嗯……”
屋內的紅燭似乎燒得更加旺盛了一些,燭淚緩緩低落下來,嘗試掩蓋住一些淺淺的低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