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不給白止拒絕的機會，她尾巴一甩就把白止捲上了背，她帶着他衝上雲霄，又在下一刻跌入深谷。
白止沒有如從前一般歡呼大叫，言歌於是帶着他多晃悠了幾圈才落落在了神龍谷最高的山峰處。
並沒有化作人形，而是縮小了身體懶懶的臥在了草地上，言歌歪頭問白止：“和你徒弟吵架了？”
白止沒作聲，這應該不是吵架，只是徒弟的那些話令他很無措。
他在自我譴責，沒有成爲一個好師父，沒有教好自己的徒弟。
“你的心境不穩。”言歌說：“於修行不利。”
白止微微垂頭，胸腔裡有很多話，可是他一句也說不出。
他知道自己的心境不穩，他也知道是爲什麼。
他知道自己哪裡出了問題，他也能解決這個問題，可結果卻有些超出他的控制。
言歌對這個男人的性子還是有幾分瞭解的。
以這人的悶騷性子，估摸着她要是不戳破點話題，他可能就會這麼一直沉默，索性又說：“你徒兒喜歡你，你喜歡她嗎？”
“我看得出，你應也是喜歡她的。”
“不過，你是真的喜歡她嗎？還是因爲她總說喜歡你，讓你喜歡她，所以你才喜歡她的啊？又或者，你是因爲她是你徒弟才喜歡的她？”
“喜歡是一種讓雙方都快樂幸福的事情，如果喜歡成了負擔或者痛苦，也就不是什麼喜歡了。”
“其實我覺得，你喜歡你徒弟，可能更多是因爲你太無聊了，她那麼執着的喜歡你，讓你覺得很好奇。”
言歌伸出爪子，摸了摸白止的頭髮安慰：“想開點，你要是好奇的很厲害，就和她在一起得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你要是好奇的不厲害，就隨遇而安吧。”
這條龍明明是少女的聲音，可她老氣橫秋的，倒像是個經歷過無數這種事情的長輩在教導他。
白止微微側頭，避開她第二次想要摸他頭髮的爪子。
這樣親暱的舉動，是她和那個魔在一起經常做的事情。
他不是那個魔，也不習慣她這種舉動。
可真避開了，心頭卻突然有些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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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着頭的他，猶豫了好一會，纔對她說：“我不是那人。”
那個魔，已經徹底消失。
他與魔共一體，之前那段日子，就算他沒有出現過，可魔的感知與一舉一動，都與他共生。
他能知道，眼前的這條龍很喜歡那個魔。
他甚至覺得，如果他說出那個魔不在的事情，這條龍說不定還會暴怒之下打殺了他。
但，總得要告訴。
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的答覆。
忍不住的就擡眼去瞧她。
“真傻。”言歌的爪子卻在這時候又摸上了他的頭：“你是他，他是你，你們本來就是一體。”
她聲音柔柔，望着他的眸光亦柔柔的，猶如漣漪盪漾的水波將他包裹，柔軟綿長，令他一時怔忪着竟無法迴應。
但馬上，白止就清醒了過來。
“不是。”他解釋：“他是魔，是一個有意識的魔，他進入了我的身體，就如奪舍一樣霸佔了我的身體，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