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這樣的神情不僅沒有令言歌放鬆警惕,反而對這男人,打心底生出了幾分厭惡。
她後退一步,雖然明知道拉不開距離,但依舊用這態度表明一切:“封神之路?天地主宰?你什麼意思?”
這哪裡來的神經病走錯了地方?
“阿言。”男人對言歌的這種反應並不在意,他站在那裡,好似遙遠在天際,又好似在言歌伸手可觸及的位置。
他喃喃喚着言歌的聲音好似就在言歌的耳際,低啞的聲音隨着曖昧的氣息絲絲縷縷進入言歌的身體裡。
“你一直都想封神,現在得償所願,爲什麼還在猶豫?”
言歌眼中,卻一片清明:“一直?”
男人望着她的目光,實在熱切癡纏。
她反問:“她從沒有過這樣的念頭,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她從來,都只想做一棵大樹,一棵頂天立地,綠油油的讓無數樹木羨慕的茂盛大樹。
男人低低笑了一聲:“因爲你沒了心,所以纔會沒了這些念頭,只要你封神,你的心就會回來,你也會重新找回過去。”
連她無心的事情都能知道。
看來,這傢伙對她很是知根知底。
這傢伙到底是想挖坑害她,還是要挖坑埋她?
言歌打斷他的話:“我的過去,我一清二楚,不用找回。”
男人沒說話,只用一雙溫柔的好似要溺出水的眸子望着她。
他伸手,似乎要去摸她頭頂。
言歌頭一歪,避開了他:“你是什麼人?什麼目的?”
男人的手在半空中停滯一瞬,最終緩緩落下:“爲幫你封神。”
他望着言歌,輕聲說:“阿言,吞噬了他,你會成神。”
他說的,是已經被根莖纏裹的苟孜。
言歌抿着脣,雖然沒說話。
可她那懷疑堅定的目光卻說明了一切。
男人低嘆了一聲,“我說的都是真的,這條成神之路,只爲你鋪就,我是什麼人,你封神後便會知道。”
他的神情,很誠懇,也很無奈。
好似面對的是一個耍賴的孩子。
但明顯也不是束手無策,他鎮定淡定的樣子,明顯,只要言歌繼續不信下去,他會憋個大招令言歌相信。
言歌對上他看似寵溺無比的目光,沉默了一瞬後終於開口:“這些死亡之地,這些喪屍,以及這個末世,都是你爲我封神而鋪的路?”
雖然這個想法不可思議,但言歌,還是這樣問了出來。
什麼人能操控一整個位面?
什麼人能將天道規則破壞?
這樣的人,會存在於世間?
若有人這樣問,言歌一定回他:狗屁。
這樣的人,在誕生時候肯定就被天雷劈死了。
纔不會真存在。
但,她聽到對面那人說:“是。”
意料之外,卻又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言歌沒有半點驚訝,脣角翹起。
想笑,卻笑不出來。
她明白,在絕對的強者面前,撒謊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必要。
面前男人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何其諷刺,這個位面裡,所有人都因她而死。
偏偏她還爲這些人的未來而不斷“努力”。
人命如草芥,莫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