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一直盯着窗戶裡那一抹黑色的身影。
她想,惡蛟龍肯定是忘了烈。
要不然惡蛟龍不可能轉變的這麼快。
大概胸口傷太嚴重,言歌胸口疼的不行。
她伸手去捂着胸口。
有些茫然地想。
明明她沒有心啊,可怎麼,胸口這麼疼,疼像是心在被人凌遲成了一片片。
過了小溪,穿過竹林,爬上了小山坡。
直到再也看不到惡蛟龍的身影,言歌這才擡頭望向三郎。
如果有一天三郎要死,她呢,她會是什麼樣?
生死有命,如果真要到了死的那麼一天,不該是微笑着告別嗎?
微笑着告別,往後若是有閒,時不時地再懷念一下。
可,爲什麼連惡蛟龍那種壞妖,會在告別的時候那麼狼狽?
是因爲,因爲烈臨死之際誆騙她發的誓嗎?
如果被人迫着失去記憶,倒的確是件不能忍受的事情。
烈,爲什麼要那麼做?
他難到不希望惡蛟龍記得他嗎?
他難道不希望日後自己的孩子記得他?
……
言歌腦子裡亂糟糟的,很多思緒胡亂躥着。
那些綠瑩瑩的光都進了她身體裡,也不知道烈身體化成的那些瑩光是什麼?
言歌迫切想去查看,可身體傷到根本,她有心無力。
惡蛟龍那兩爪子把她胸口抓的夠嗆,就算有三郎幫她用靈氣恢復**,可她能感覺到自己元氣大傷。
三郎的聲音在這時候入耳:“睡一會,等再往前走走,我們找個地方休息。”
言歌點點頭,身體的確很乏累,一閉眼就昏睡了過去。
昏睡過去的言歌,體內的瑩綠色光點遊走在她的四肢百骸,漸漸地,融進她的五臟六肺,與她融爲一體。
言歌做了一個夢。
睡夢裡,是無邊無際的大火。
那火紅豔豔的,像是生了靈智,瘋狂咆哮肆虐,令人看着便覺得心驚膽顫。
有人在對言歌說:“阿言,妖物太過強大會令天道忌憚,鳳凰一族強大,毀滅也是遲早的事情。”
這人穿的一身白衣,在妖紅的大火中,他的白衣特別醒目顯眼。
可言歌卻看不清他的臉。
明明連他身上衣服的梅花紋理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連他腰間的木頭雕刻的牌子都能瞧到,可她就是看不清他的臉。
她和這人站的很高,很高。
火在腳底肆意蔓延,像是整個世界都成了火海。只她和男人站在高處,是火海蔓延不到的地方。
言歌聽到自己大叫:“你胡說,你胡說,是你放出鳳凰火,是你把這裡變成火海的。”
“阿言。”男人前進一步,靠近她,朝她招手:“你過來,過來。”
言歌聞言卻後退一步:“是我帶你進入的鳳凰谷,是我帶你爬上的深淵,是我錯了,姑姑她們說過,不能相信外人,我不該信你……”
見她還要後退,往下一步就是鳳凰火瀰漫的鳳凰谷,男人忙停下腳步,聲音低沉:“阿言,與你無關,鳳凰一族被滅只是順應天命,只有順應天命,你才能封神令這世間的桎梏全部解開,阿言,阿言,你信我,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