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目光在路清辰和黎未晞之間輾轉。這聲“晞晞”是坐實了黎未晞的身份了。
“……好。”黎未晞被這稱呼弄得怔了半天。
男人聲音本就好聽，這個名字的發音更是被他咬得繾綣又纏綿。
就算在海里，他們都是喊她維希，從來沒有人喊過她希希。
然而這人類依舊一臉坦然，毫無忌憚。名字從他口中吐出聽不出任何隔閡，反倒十分流暢。
她順着樓梯上了樓。二樓有三個房間，她隨手進了一間，卻發現這並不是臥室。
燈就在手邊。黎未晞差點被自己嚇一跳，趕緊把燈給開了。
房間三面刷的是白色，另外一面，擺放着一整牆的鏡子。盡頭放着諸多樂器：鋼琴、大小提琴……又或是東方的竹笛，二胡……
剛纔黎未晞進門，就站在鏡子面前。
這應該是路清辰在家裡準備的模擬場地。對着鏡子演，更能看見自己每一處的神態變化。
那麼多樂器擺在那，樂器沒有積灰，似乎是經常被摸過。看不出來這個男人還挺有情調的。
黎未晞只對那架鋼琴感興趣，其他的……其他的，她不會。
***
客廳裡，三個人圍着茶几而坐。
“把要說的話說完，趕緊走。”路清辰冷冷地說道。
“老弟，我們千里迢迢趕來你就拿這點酒打發我們啊——”不正經的男人還想說幾句，但見路清辰真的要發火，吐吐舌，把自己查到的東西娓娓道來，“小道消息，跳海的景大小姐沒死。”
“沒死？”
路清辰訝異地挑挑眉。
那這就好辦了。只要把景萱找回來，就沒黎未晞的事情了。
要是景萱死了，這事情就會棘手得多。
“但不好找……”男人這轉折還沒開始呢，就屈服在了路清辰的x威之下，“好吧，大概找到了。景大小姐失憶了。”
路清辰：“……”
這失憶來的真不是時候。
“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他淡淡地說道，“這事一定要處理掉。還有，給她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
男人眯起眼睛笑了出來：“合理的身份？行啊，我這就有個好主意——”
他話音未落，二樓傳來一陣婉轉的鋼琴聲。
先是敲了幾個音符，把最基本的七個音以及練習曲都彈了一遍，接着，難度飛躍了一個層次。
琴聲伴隨着歌聲。
這個調子，縱使男人歷盡千帆，也聞所未聞。可樂聲又太過空靈縹緲，讓他誤以爲誤入天空之境，飄然欲仙；誤入海洋之心，自在徜徉……
他看見了仙女嗎？
“不行！”男人一個機靈從沙發上站起來，“路清辰，我不要你開的其他條件了，我就要這個人！”
她的天賦是非比尋常的。這麼好一根音樂苗子，讓爲音樂奔波一生的他怎麼會錯過？
路清辰不緊不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說出兩個字：“我的。”
聲音冷到不能再冷。
男人的氣焰落下：“要不然這樣……我跟她商量一下，如果她有意跟我走，你就讓我簽下她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