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不該對Vichy這麼冷淡?
桌上還放着女人沒喝完的不知名液體,他端起酒杯,玻璃杯通體冰涼,就如同她的手一樣。
脣印殘留在杯壁,鬼使神差的,他輕抿了一口。
——不是血,是酒。
好辣。
顧徵鐸不擅長喝酒,基本上沒有碰過,他也不會抽菸。
那羣同伴總嘲笑他是塊楞木頭。
但這回,他真的不能放縱下去了。
顧徵鐸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也許是酒精的促進作用,讓他有勇氣,推開了房間的門。
裡面不是想象之中的棺材,而是一張柔軟的牀。
也沒有Vichy。
“未晞?”
小兔子蜷縮在大牀的角落,僅露出的肩膀在瑟瑟發抖着。
顧徵鐸一驚,衝上去把小兔子抱在懷裡,手掌輕輕撫摸着她的脊背,“未晞?未晞?”
她的手,好涼。
“不要過來……”
黎未晞的身子劇烈顫抖着,雙手擺動試圖推開顧徵鐸,彷彿看見了洪水猛獸。
顧徵鐸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未晞,是我……我是顧徵鐸。”
是我。
黎未晞的動作漸漸停止。
黑珍珠似的眸子染上一層霧氣,她神色怔然:“顧徵鐸?”
“我在。”
“顧徵鐸……”她撲進他胸膛裡哭出聲,“顧徵鐸,我好害怕,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死了,他們都死了……死了……”
“沒事了,沒事了,”他吻去她眼角的淚珠,“不怕,我在你身邊。”
男人帶着酒氣的吻落在她的雙頰,黎未晞微微疑惑,他居然把自己的酒給喝完了。
也不知道他承受得住這麼高度數的酒嗎。
好在她留下的不多,僅僅沒過杯底。
他的確是有些醉了,卻只是輕輕地摟着她。食指與拇指攥緊,似乎在竭力找回着理智。
“顧徵鐸……”
小兔子低低地叫他的名字。
“叫我徵鐸。”他呼出的熱氣盡數落在她脖頸間。
“徵鐸……”黎未晞的眸子泛着水霧,“徵鐸,牀上有東西,很硬……”
顧徵鐸先是愣了一下,再接着笑出聲:“是的,的確——”
黎未晞伸出手,摸索着將枕頭底下早已藏好的族譜抽出,拍在顧徵鐸的臉上,隔開了二人的距離,“真的有東西。”
顧徵鐸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剛剛做了什麼?!
他被嚇一跳,拾起那本拍過來的書,驚訝地發現這居然是一本族譜。
書似乎在之前已經被翻開,停留在的那一頁被折了角,以至於讓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兩個名字,和兩張照片。
他徹徹底底地凝固在了原地。
那是他曾經無數次夢想過的名字。
那是他曾經無數次,渴望的,想要找回的人。
——他父母名字,不在獵人的家族譜上,而是,出現在了吸血鬼的族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