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仙族的一員……
所以生來就會和他站在對立面是嗎？
一股莫名的憤怒升騰，魔尊陰測測道：
“那你就不要當仙族了，入魔好了。”
修仙者、仙族入魔的也有不少。
既然是不同的陣營，那就換個陣營。
墨芩完全不做考慮，“不要。”
簡短的兩個字卻十分堅定。
魔尊定定地看了懷裡的女孩幾眼，最後只能垂下眸子，低下頭顱，將懷裡的人越抱越緊。
妥協似的，他在墨芩的耳邊喃喃道：
“最近你可是殺了不少魔族，想要我不追究的話……你是不是得給我些補償？”
魔族算什麼好東西呢？
它們無惡不作，放任自己的慾望與執念。
有時就連他自己也會唾棄自己，他又怎麼敢強迫她變得跟自己一樣？
魔尊也只是會時不時腦海裡閃過想要將女孩變得跟自己一樣的念頭，但終究還是沒辦法下定決心去做。
魔尊這麼快妥協，墨芩有點驚訝。
“什麼補償？”
魔尊將人抱起，放在了桌上。
周圍的場景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不再是樸素的小鎮客棧，而是深沉壓抑的封閉空間。
他一手握住墨芩的腰，另一隻手落在了女孩的肩上，慢慢滑向她的領口。
“當然是做些快樂的事……”
患得患失，唯恐即將要失去的心情，大概需要更多親密的接觸才能填補。
唯有向她索要更多的歡愉，才能稍微抵消一點那種負面的情緒。
但也只是稍稍抵消而已。
……
短暫的放縱，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就像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可始終都沒有觸及到病竈本身。
若是始終找不到解決的方法，他還是會病入膏肓而死的吧？
明明將最渴望的一切擁了滿懷，魔尊卻只感受到沙礫從攥緊的指縫裡瘋狂流失。
魔尊動了動手指，慢慢握住女孩白皙纖細的手腕。
墨芩感覺自己的手腕癢癢的，接着一陣細小的鈍痛從手腕處傳來。
淡淡的血腥味溢出。
墨芩睜開眼擡頭看他。
魔尊半撐着身子，用尖銳的指甲劃破了她的手腕處的肌膚。
他用指腹蘸着血，專注地畫着什麼符文。
墨芩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按住了。
魔尊緩緩擡眸，對上墨芩的視線，他的眼中帶着祈求。
“我不會傷害你，但你能不能……”
墨芩遲疑了下，之前的魔尊以蠻橫強勢做僞，企圖掩蓋自己的內心的惶恐。
現在的他也不知道是演的，還是真實的。
魔尊的血稍暗一分，兩者混和着，像是將女孩的血也染髒了一般。
墨芩看着他慢吞吞地畫完最後一筆。
魔尊又問：“可以嗎？”
這大概是什麼契約，他只是問可不可以，卻並沒有解釋這契約到底是什麼。
墨芩抿了抿脣，最終還是有些心軟。
“嗯。”
剛答應墨芩又補充道：“要是什麼奇怪的不平等契約，我可不保證發現真相會怎麼做。”
魔尊剛準備動手，聽到這話頓了頓。
他的視線落在那符文上，長長的睫毛顫了顫，不置一詞，沉默地觸發了陣法，簽訂了契約。
暗金色的光芒亮起，奇怪的符文化爲實質，交纏融合，最後化爲一道微光鑽進了兩人的眉心。
墨芩只感受到一瞬的炙熱，宛若溪流入海，轉瞬便尋不見蹤跡。
魔尊露出個真心實意的淺笑，竟有幾分拘謹：
“好了。”
墨芩狐疑地看看他，也看不出什麼。
“這是什麼契？”
魔尊眨眨眼，似有幾分無辜：
“是能將我們緊密相連的東西。你不能背叛我，否則會收到懲罰的……”我亦然。
他還是沒說是什麼。
各種族功法之多，術法之雜，墨芩當然沒辦法完全瞭解。
看剛纔地陣法反應，墨芩覺得這大概是魔族的東西。
墨芩：“那殺魔族算是背叛？”
魔尊：“不算。”
魔族是一個龐大的整體，又不是他本身，他也只是其中一個。
他只會將她放在自己之上，又怎麼可能會將整個魔族放在她之前？
她想做的事，他自然不會阻攔。
墨芩看他一眼，“那幫仙族對付整個魔族呢？”
魔尊：“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一個魔，更不是魔族。”
墨芩大概瞭解了，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
雯瀾坐在司衡的房間裡，她使了個法術，隔絕了外界可能的窺探。
“阿衡，現在怎麼辦？”
那些仙族你一言我一語，讓他們沒辦法拒絕這暫時的同行。
且他們又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
再這麼糾纏下去，就會耽誤他們的進程，要是那些魔族追上來……
那些仙族還真是礙眼。
司衡面色沉冷：“先按兵不動，找機會甩掉他們。”
這要是在他全盛時期，甩掉這些仙族易如反掌，可現在卻還要爲此苦惱。
司衡覺得無力的同時，更迫切地想要恢復實力。
夜晚。
司衡還未休息，就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
白日那個使笛子的仙站在門外。
司衡不冷不熱：“道友有何事？”
竹荻愣了一下，心裡依然有些退縮，但還是端起笑臉帶着歉意朝司衡拱手道：
“深夜造訪，還請見諒。在下只是想跟您聊聊。”
竹荻一臉誠懇，這讓司衡心裡咯噔一下。
他怕是發現自己的身份了。
司衡點點頭，側身讓他進屋，“進來吧。”
言語姿態間，司衡不自覺便將自己擺在了位者的位置上。
門將將關上，竹荻便朝司衡行了一禮。
“小仙竹荻，見過仙尊！”
司衡陰沉着臉，盯着竹荻朝他低下的頭顱，彷彿能盯出個洞來。
他一甩袖，轉身走到桌邊坐下。
司衡冷笑道：“什麼仙尊？我倒是不知道道友說的是什麼。”
這話裡已經暗含了警告。
竹荻惶恐朝司衡一拜，“仙尊，司衡戰神！眼下仙族被魔族欺壓，還望戰神歸位，帶領我仙族痛擊魔族！”
被點出身份，司衡放在桌上的手握成拳頭，復而又緩緩鬆開。
“你們都知道我的身份了？”
“是！戰神仙資卓越，我等自然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