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能是害了她們呢?你是不知道,現在做夢都想嫁給你的女子可是很多的。”曹大夫這樣對趙凌麒說。
“鐵柱只是不想讓她們守活寡。”趙凌麒認真的說道。
其實趙凌麒的年齡算得上是個大齡青年了,一般的男子到他這個年紀就算沒有孩子也肯定早就結了婚,所以這幾年一直有人操心他的親事。
一開始因爲趙凌麒的臉和他的出生,以及村子裡面對他的一些傳言,並沒有半個女人想要嫁給他。
但是後來因爲事業上的發展,慢慢的就有女孩子不去在意那些了,趙凌麒變得意外的搶手。
看到這樣的變化不管是教趙凌麒的私塾先生還是如今的這個曹大夫都很高興,覺得是時候讓趙凌麒成個家。
但是趙凌麒不止一次的說過,不想和不喜歡的人成親,只想等那個願意相伴一生的人。
“誰也沒有逼你和不喜歡的人成親,你倒是說說你喜歡誰啊?”當初先生就這樣問過趙凌麒。
趙凌麒絲毫都沒有思考就直接說道:“沒有。”
“這麼多類型的女子你就一個都不喜歡?我說趙凌麒,你不過就是個屠夫,也太挑剔了!”
先生並不是嫌棄趙凌麒,相反那麼多的學生裡面,他最喜歡的就是趙凌麒,只是覺得不想看到他一直這麼孤單下去所以纔會那樣說話,趙凌麒也明白先生的苦心。
只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他說不能讓那些女子嫁給他守活寡,這是害了她們。
但是其實,他只是想到如果成親了,家裡面就會多出一個人,讓他覺得只是在想象中都非常不舒服。
“日久生情,鐵柱啊,等你成親了,慢慢就會明白,要喜歡上你的妻子,其實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曹大夫對趙凌麒說道,卻不知爲何嘆了口氣,很滄桑的感覺。
雖然曹大夫也是個讀書人,但是和先生那種文人不一樣,他對名字並不執着,之前叫趙鐵柱順口了,後面就一直這麼叫。
其實先生有很多次讓曹大夫不要再叫趙凌麒鐵柱,說他原本的名字就是趙凌麒。
但是曹大夫說:“就算他上輩子就叫趙凌麒呢?我這根本沒有習慣嘛。”於是後面就對於改稱呼這件事不了了之。
趙凌麒自己倒是對名字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管是叫什麼都沒事,只是對於他自己而言,他其實是習慣趙凌麒這個名字的。
就像是先生說的那樣,他一開始的名字就是趙凌麒,後面會改名字叫鐵柱,也是因爲村長處處和趙家過不去。
這其中涉及了好幾個人,年少無知的時候趙凌麒也拒絕自己叫趙鐵柱,但是卻很多次被父親揍,被母親抱着泣不成聲。
不過是個名字而已,爲什麼他們都那麼緊張?
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他其實完全可以不用去執着。
不過是個名字而已,不管叫什麼都無法改變他是被詛咒着出生的命運。
“但是既然沒有感情,我不想成親。”趙凌麒說。
“我就說你,和你師父一樣是個驢脾氣,當年他就是死活不願意成親,非要娶你師孃,還和家裡人鬧斷絕關係。”
“先生原來還做過這種事。”趙凌麒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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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總覺得先生和師孃之間的感情真的非常真摯深情,明明是兒子都二十歲的老夫妻了,總是讓趙凌麒覺得他們的眼中燃燒着熊熊的火焰,能夠在任何時候都溫暖對方的心。
他們就是用那種炙熱的眼神看着對方這二十多年,或許正是因爲當年的來之不易,才換來如今的經久不息。
喜歡這種心情,一旦產生了,就不會輕易的停止。
雖然也有最初很相愛最後卻無疾而終的情感,比如曹大夫隔壁家的二愣子,但是趙凌麒始終覺得,如果他遇到了那個人,就不止是一輩子可以畫上句號的情愫。
“哼,你師父那時候可是搞得像話本里面一樣人盡皆知,跟誰不知道他和你師孃情比金堅似的。”曹大夫“不滿”的說道,彷彿因爲想起了當年的事情同時也想起了對先生那種文人的嫌棄。
不過他自己卻知道,當時那種情況,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自己那個好友一樣,如果是他,肯定會向家裡人妥協。
他已經妥協了,不就是因爲妥協了,所以纔會遺憾終生嗎?
雖然現在他已經和當初最愛的那個人重新在一起,但是現在遺憾的,卻變成了有一個始終對她有負卻已然死亡的妻子。
曾經看妻子什麼地方都不如他的晴嵐,明知道一切不是她的錯,也並不會表示嫌棄妻子,相反也想好好的走下去。
但是心中卻始終遺憾當初沒能和晴嵐在一起,總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讓妻子露出低落的表情。
後來妻子和別人私通他一氣之下休妻另娶,另娶的對象就是年輕時以爲會終生刻骨的晴嵐。
或許就因爲她始終不願意嫁人,一直在等待着明知道不可能回頭的他,所以曹大夫纔會始終看不見妻子這個人。
他和晴嵐成親之後沒幾天妻子就死了,當時雖然覺得生命易逝有些惋惜,卻並不覺得難過。
但是後來他慢慢知道了真相,妻子根本沒有和別人私通,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他找到藉口休掉她而已。
那時候曹大夫變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難過的?或者是後悔的?
鐵柱說不想讓那些女人守活寡,曹大夫其實有很深的感觸,他和妻子成親快有十年,卻始終沒有同房過,因爲心裡牴觸,就算相敬如賓,卻隱隱覺得都是她不好,都是因爲她他纔不能和心愛的晴嵐在一起。
他說成親之後會發現喜歡上一個人是很簡單的事情,是因爲事到如今他一邊若無其事一邊卻發現自己遺憾的東西變了樣。
喜歡上當初的妻子了?明明一把年紀半截身子都進了泥土,卻發現總是在無意識的時候想起當初妻子的某些動作。
像是做飯的樣子;像是惆悵的表情;像是總是看着他欲言又止什麼的?
其實,他根本就是個膽小鬼,三心二意,本就不該得到她們的愛。
有時候曹大夫一邊勸說鐵柱,一邊就希望對方能用更加強硬的態度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