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雄卻茶飯不思。
蘇薇這些都看在眼裡,卻絲毫不爲所動,若是真的,一來,他那麼在乎沈如煙,當初就不會不找她,任由柳氏對她傷害。二來若是真心在乎沈如煙,就不會拿自己母親的畫像去找,畢竟上次沈如煙就是因爲看到了母親的畫像纔會離開。
蘇雄自然憑自己是找不到沈如煙了,卻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是看錯了,於是帶着重金去靈機閣打探。
“來者何人。”靈機閣的規矩,來人必須報上姓名,哪怕就是明知道是誰的人也是如此。
“在下蘇雄。”求人自然要有個樣子,說完就忙作揖。
“閣主有請。”自然也是靈機閣的規矩,不論這靈機閣內今日坐的是誰,都會這樣說。
上座的,不是旁人,正是蘇薇。只不過衣着黑袍,還有靈機閣特製,拿夠改變人聲音的面具,換了誰也不會懷疑她是個女人。也正因爲如此,靈機閣閣主在天下一直都是“雌雄莫辨”。
“稟閣主,來者蘇雄。”
上座的黑衣人一揮手,其餘人都下去了,只剩下蘇薇和蘇雄兩個人。
“問天時地利人和否?”
“敢問閣主,我的心上人,如今是否活着?”
一句話倒是問住了蘇薇,心上人?心上人不是原主母親麼?
難道蘇雄早已經移情別戀了,想想也是,如果不是移情別戀,蘇雄爲何會對他的嫡女如此冷漠,只得道:“人終有一死。”
靈機閣的規矩,黃金萬兩換三個問題,不論是否得到想要的答案,今日都不能再問了。
蘇雄還有兩個機會。
“敢問閣主,可否幫我找到沈如煙的下落?”
“物各有主,人各有去處。”
“我只求見她一面,與她說說話!”
“明日此時再來吧!”
蘇雄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得到答覆,可如今,靈機閣閣主已然下了逐客令。回去的路上蘇雄也心不在焉。
蘇薇換下衣服,直接去看沈如煙,沈如煙一個人苦悶得很,靜待時機也才短短几日,但是卻比那十幾年還覺得難熬。
“沈姨娘,”蘇薇上來慰問沈如煙,“近日如何?我帶了幾樣補品,話說是想讓姨娘在我父親見到的時候看着憔悴一些,可是薇薇心疼姨娘。”說着就趕快把手裡的燕窩等類放到沈如煙所在的小屋桌上。
沈如煙自然滿心歡喜。
“姨娘,今日我父親已經開始找尋你了,想必也不會太久,你們就會見面,想着你隻身一人想在將軍府站穩腳跟一定不易,不過姨娘放心,只要你能按照我的吩咐來,我定幫你扳倒柳氏。”一席話說到了沈如煙的心坎裡,想進將軍府容易,站穩難,更何況蘇薇在將軍府並不得寵,若是想扳倒育有一女的柳氏更是難上加難,可是聽到蘇薇這樣說,自己卻很是放心。
二人繼續閒談幾句,而後蘇薇便回府了。
赫連浩不禁感念,這蘇薇近年的成長竟如此之快,自己也算一位功臣了。
蘇薇人是回府,但是赫連浩也就在她房內等她回來。
綠蘿雖然不知這二人真正身份,但是每每遇到此情此景也知道迴避,這赫連浩常來將軍府,綠蘿自然也是習以爲常了,只不過蘇大將軍等都渾然不知。
“閣主,”蘇薇見到赫連浩自然滿心歡喜,她知道爲何卻也不知道爲何,“沈如煙已安排妥當,但是沈如煙之子已死,想是在將軍府是活不久的。”
“明日派丁朗假裝沈如煙的兒子,與沈如煙相認吧,靈機閣中此人是最合適的人選了,雖年輕卻十分沉穩。心思細膩,留在將軍府,肯定會觀察到很多你注意不到的東西。”赫連浩不慌不忙,早就已有了打算。
“若是父親不信呢?”蘇薇挑了挑眉,反問了一句。
“那就讓他信。”赫連浩倒了一杯酒與蘇薇,“明日我提議皇上去狩獵,若是大將軍受傷,丁朗恰巧出現救了蘇雄,日後發現那就是他的兒子,想必蘇雄感激涕零都足以忘了這層事了。”
話畢,蘇薇臉上便綻開了笑容。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二人把酒言歡,喝到深夜。
次日赫連浩久不入宮,今日有此雅興,皇上也格外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是當屬三公主了。
而赫連浩進宮,還未見到皇上,三公主就像一個蜜蜂一般,一直圍着赫連浩轉,赫連浩也不嫌煩。
“差不多的年紀,若是蘇薇不經歷如此種種,是不是也會與這三公主一樣無憂無慮,天真可愛呢?”赫連浩心中想着,臉上的笑容格外溫暖,三公主自然覺得是自己魅力,卻不知,赫連浩之前還覺得她是俗物了。
這種轉變,自然是因爲蘇薇,只不過赫連浩自己也不覺察而已。
皇上批過奏章,知道赫連浩今日入宮,急忙召見,後宮不得入御書房,只得迴避,臨走時還是一樣的依依不捨,好像這一次與赫連浩分別便是再也見不到了。
到了御書房,什麼都沒有做,皇上就來迎接赫連浩,與他閒談下棋。
下棋間,赫連浩連連嘆氣,皇上忙問:“愛卿如此嘆息,可是有何不愉快麼?”
“微臣只是覺得,整日不是在府中就是集市,人多喧鬧,微臣開始想念從前田園風光了,也是這樣下下棋喝喝茶,好不自在,如今風光,卻不得閒適,實在令臣不得不覺得煩悶。”
此話一出皇上大驚,皇上對赫連浩的重視可是非比尋常之才子,如今赫連浩此番話,怎麼聽着都是想辭官還鄉了。
“赫連,可是城中有哪些地方不如意,儘管與朕說,朕定當以爾爲先,絕對讓愛卿心情暢快。”
“微臣不敢,只是想起從前兒時在山野打獵之情景,昨夜夢裡回到那,方覺這世間竟沒有任何比那時更暢快了!”
“好,朕明日就與你一同打獵!正好那皇家山林朕也有時日未去了……”
皇上話未說完,赫連浩就直接打斷。
“皇家狩林雖好,但是卻有重兵把守,少了一份閒適,而且不允許百姓進入,少了兒時的那一抹記憶。而且皇家狩林也過於奢華,不似臣兒時遊玩之地簡樸。皇上好意,但是卻也不能如臣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