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娘,我早就說過,人妖殊途啊!”
“請道長放過景晨。”許嫺兒充耳不聞,就像是沒聽見他的話,只是一味的磕頭。
“罷了!”沉默良久,道士終是嘆氣一聲,“我帶你去見他。”
許嫺兒這纔像是有了靈魂一般,高興地站起來,激動地朝道士鞠躬:“謝謝道長!”
“景晨!”
“嫺兒!”
臺上,被禁閉三個月的白景晨白衣飄飄,幾分憔悴,卻也掩不住他脫掉一身布衣,恢復了原來裝扮的俊美與不凡的氣質。
“白景晨。”道士看向白景晨,“許姑娘對你情比金堅,猶如磐石,本道希望放你出去以後你要行醫世間,扶助貧困百姓,不得以自身法力隨意破壞民間秩序。”
“謝道長。”白景晨抱拳鞠躬。
“謝道長。”許嫺兒同樣感激地行禮。
“對不起。”一身青衫的許月看着三個月以來憔悴不少,但現在終於回家露出笑容的許嫺兒,心底微動,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輕輕說了一句。
“對白景晨的感情,我確實不如你。”
許月不得不承認她被許嫺兒這三個月以來的行爲所深深地震撼和打動,沒有想過自己這個嬌弱的妹妹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居然是如此的執着,不計回報的付出。
“我不怪你,我也有錯。”臺上,許嫺兒走前幾步拉住許月的手,笑笑,“姐姐,以前是我不懂得去理解你的感受,總是以自己的想法來判斷你的想法,我也有錯。”
段小靜被蘇薇握住手的那一刻有一瞬間的僵硬,她蹙了蹙眉,看了蘇薇一眼。蘇薇沒有看清楚她眼底的具體神色時,她已經恢復了演戲時的眼神和表情。
“那我們……”許月看着許嫺兒的眼神既充滿愧疚,又有一定的期待,她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們和好可好?”
“當然好。”許嫺兒笑着點頭,猶豫了下看着許月問,“那我如果現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是不是也會開心?”
“什麼消息?”
“我……”說到這裡,許嫺兒表現地有幾分害羞,停頓了一下才又繼續開口,“景晨他對我求婚了,說是讓我嫁給他。”
“你答應了?”許月驚喜地問。
“還沒有。”許嫺兒害羞的搖頭,“我要問問父親的意見。”
“好。”
“但是姐姐……”許嫺兒誠摯的看着許月,“我想請求你一件事情,不要將景晨的真實身份告訴父親好嗎?”
“……白景晨真的是蛇妖,你和他結爲夫妻以後就要同牀共眠,難道你真的不害怕嗎?”猶豫了一下,許月問。
她捫心自問,當初雖然因爲白景晨喜歡上了許嫺兒而心生嫉妒,可是那時候她也沒有想清楚倘若真的和一個蛇妖結爲夫婦,那她到底會不會害怕。
“不會。”許嫺兒沒有一刻猶豫和停頓,很快就堅定地搖頭。
“爲什麼?”
“姐姐,當你深愛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忘記他的所有其他身份,只記得他對你的好、對你的愛,其他的對你來說其實一點都不重要。我和景晨也是如此,因爲我知道他絕對不會傷害我,反而是會想方設法地保護我。”
“……好,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告訴父親他的身份。”許月終於答應。
徐老爺一聽自己小女兒要嫁的是當時將自己大女兒救活的那個年輕英俊的神醫,猶如在世華佗般的人物。細問了幾句許嫺兒和他的感情之後,便高興地一口答應許嫺兒的婚事。
“拜堂啦!”
臺上突然變得熱鬧起來,女主與男主披上了大紅色的喜服,其他僕人也是腰上繫着鑼鼓,扮演徐老爺的演員坐在椅子上,白景晨兩人溫柔甜蜜的望着彼此。
“一拜天地!”
兩人朝着臺下的方向鞠了鞠躬。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夫妻對拜完以後,白景晨溫柔的看着眼前披着鏤空紅色蕾絲頭巾的許嫺兒,擡手輕輕地將頭巾掀起。
兩人互望着,白景晨嘴角掛着溫柔地笑意,蘇薇居然罕見地覺得有些害羞的眼神躲了躲,旁邊的演員也靜靜地看着兩人接下來的戲份。
劇本里,最後結局皆大歡喜,白景晨和許嫺兒終於拜堂成婚,然後以許嫺兒和白景晨甜蜜親吻爲結束。
然而就在兩人嘴脣要碰上的時候,蘇薇突然感覺自己胳膊上傳來一股力量,瞬間將她拉離凌瑾原。蘇薇快速地回過頭,發現是潘子越拉了自己,而他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凌瑾原在此時下意識地上前一步拉住蘇薇另外一隻胳膊,這個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驚叫了一聲,蘇薇轉頭看去,發現一個女生滿是恐懼地瞪着舞臺上空。
只是一眼,蘇薇什麼都沒來得及想,下意識地立馬推開了凌瑾原。
巨大的舞臺燈具砸落在臺上,傳來一聲巨響。伴隨着這聲巨響的,還有被砸中倒下的蘇薇!
“薇薇!”
“薇薇!”
隨着蘇薇的受傷昏迷,現場瞬間陷入一片的混亂。
而這混亂之中,在慌亂的人羣中看着昏倒在地的蘇薇,段小靜捂着嘴巴倒退了幾步,眼裡是害怕和驚恐。
頭痛欲裂,蘇薇緩緩睜開眼睛時,被明亮的光線刺的微微眯眼,她擡手想要擋一下,旁邊卻突然傳來聲音。
“別動。”凌瑾原抓住她的右手,一張擔憂的俊臉浮現在蘇薇的眼前,聲音溫柔,“你醒了?”
看着他,蘇薇突然想起臺上表演最後一節燈具砸下來的那一幕。
“右手扎着針,不能動。”他說。
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飄進鼻尖的是微微刺鼻的消毒水的氣味。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擔憂的看着他:“你有沒有什麼事?”
看她醒來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擔心自己的安危,整整一夜因爲蘇薇負傷昏迷而感覺到心力交瘁的凌瑾原心底緩緩暖了起來,擔憂散去,有些心疼的責怪蘇薇:“傻瓜,明明躺在病牀上的人是你,怎麼到頭來還在關心我?”
蘇薇這才感覺到自己頭此時還在發痛,頭上好像纏着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