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放下書包就開始打掃。歐哲在家裡不做家務,可在學校值日從沒讓人替過。幹活不快卻也不會拖後腿。
兩人一邊打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正聊到興頭上,突然頭頂上的日光燈就閃了一下。兩人立刻一怔,蘇薇警覺起來,盯着的四周看了一圈,以爲有人在開關處惡作劇。可不等她看完,頭頂就是“啪”得一聲,所有的燈管應聲而滅。
蘇薇在確定沒人之後,就鬆下一口氣道:“應該是停電了。估計接下來我們要抹黑打掃了。”
“沒關係,我帶手機來了,你不用怕。就算有什麼危險,我也會保護你的。”雖然蘇薇看不到歐哲的臉,可是聽他的語氣,就感覺有些底氣不足。
“這裡是學校,能有什麼危險啊?”
蘇薇問着,歐哲就將手裡的手機打開,藉着手機的燈光,歐哲忽然就怪叫了一聲,一把將蘇薇給拉到了自己的身後:“那邊!”
“哪邊啊?”蘇薇沒看見什麼,奇怪的看着歐哲。
剛剛的一個拉扯,兩人的距離不過一巴掌遠近,看着眼前忽然放大數倍的俊顏,蘇薇沒來由的竟一陣臉紅。
“那邊,是不是有個人,趴在窗戶上?”歐哲沒注意到蘇薇的小情緒,仍舊是一臉緊張的盯着遠處的走廊,不僅如此,他手上的手機還一直再抖,抖得蘇薇根本無法從那晃動的光影裡看到什麼東西。
“你手別晃。”蘇薇一把拽住了歐哲的手腕,朝着他說的方向照去。
果然,就見一個模糊不清,身形偏瘦的人影像是壁虎一樣趴在窗戶上,一眼看過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別急,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蘇薇說着,就鬆開歐哲的手,朝着窗戶走去。
“你等一下,等等……我跟你一起過去。”歐哲語無倫次,拽着手裡的掃帚就跟了上去。
他從小就有夜盲症,夜盲症痊癒之後就是怕黑,就連晚上睡覺都會點着夜燈。現在這種情形,如果不是因爲蘇薇在這裡,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正到窗口,歐哲舉起掃帚就想打下去的時候,蘇薇卻搶先一步打開窗戶,就見兩張作業本子上的黃紙從窗戶上飄飄而落,隨後,就是樓側一旁的樹枝在檔在窗戶前遮住月光留下的黑影。
“沒什麼啊。”蘇薇說着,回頭就看到了歐哲舉着掃帚的模樣。
“我……我不是要打你。”歐哲連忙放下雙手解釋。
蘇薇則是無奈的看着他,忽而一笑:“你這樣的膽量,還是讓我保護你比較好。”
正說着,兩人的頭頂又是“啪”一聲響,歐哲應聲一抖,蘇薇則是又擡頭看去。
黑漆漆的房頂沒有什麼東西。
“這棟樓在學校裡是最舊的了,蓋樓的鋼筋發出點動靜不算什麼,不用緊張的。”蘇薇說完,歐哲這才放鬆下來。
“你怎麼不害怕啊?這棟樓是咱們學校裡面怪談最多的了。”歐哲問道。
傳聞中每個學校在蓋起來之前總會是一片亂葬崗,每一片亂葬崗總會有鬧鬼的事情發生。蘇薇的學校也不例外。
可對於這些怪談她向來是置若罔聞,因爲她去過真正的靈異世界,來到這個世界後,當然也發現這個世界是沒有鬼怪的。
於是,蘇薇說道:“真正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的。而且,我是無神論者,不相信這些。”
歐哲尷尬的點點頭,打算跟着蘇薇回去,可一轉身,他就哎呀了一聲,剛剛被自己丟到地上的掃帚成功變成了兇器將自己絆倒在地。
蘇薇本能的回身想去拽他,可沒料到歐哲的體重並不是她一隻手可以拽的回來的,她這一拽不但沒有將歐哲拽回來,反而將她自己也給拽倒了下去。
兩人紛紛慘叫倒地。歐哲本能的將蘇薇護在身上,自己墊在了下面。可這一墊不要緊,歐哲是面朝上倒下去的,而蘇薇是面朝下倒下去的。
兩人翻倒在地,歐哲的手腕緊摟着蘇薇的腰圍,而蘇薇的雙脣則是抵在了歐哲的一雙粉脣上。
兩人怔住,氣氛曖昧,蘇薇連忙將頭擡了起來,紅着臉去看自己身子下面的歐哲:“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
手機掉在一旁,白色的燈光照在天花板上,混合着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一起照在蘇薇身上,使她臉上的紅暈朦朧不可捉摸。
“好可愛。”歐哲輕輕一笑,擡手,扶助了蘇薇的後腦,隨後自己也擡起腦袋,在她粉紅的面頰上輕啄了一下。
蘇薇的臉更紅,眼神飄忽不敢再去看歐哲的眸子。她總覺得,如果自己再盯上去看,一定會陷進那一汪清水之中。
氣氛更加曖昧,不可言喻。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配合這曖昧的環境,老舊的藝術樓中忽而響起了鋼琴的聲音。
雖然琴聲柔和多情,可兩人仍舊同時怔住,大半夜的在舊樓裡突然傳出鋼琴聲,怎麼就這麼像是某一篇狗血的鬼故事呢?
“蘇薇……這個聲音,不會再是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吧?”歐哲緊張的四處看去。
蘇薇立刻搖頭,兩人從地上爬起來。蘇薇就一邊拍着自己的衣服,一邊道:“藝術樓裡面就三樓的音樂教師有一臺鋼琴,琴聲肯定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兩人對視一眼,歐哲雖然害怕,可好奇心終究是敵過了微不足道的恐懼。兩人一前一後上樓,蘇薇舉着手機,率先到了音樂教室的門口。歐哲跟在蘇薇的身後,站在門口,朝着沒關嚴的門縫裡看了兩眼,就是一鬆氣,隨後推門而入:“怎麼是你在這裡?裝神弄鬼的嚇死人了。”
鋼琴聲驟停,琴前坐着的宇文瑾轉過身來,看到門口站着的兩人,面色沒有任何變化:“怎麼,我在這三樓彈個琴也打擾你約會了?人家剛送情書過來,你就迫不及待的接受,而且大晚上約人來這裡……幽會?”
“你胡扯什麼呢?要不是因爲你,我們兩個至於大晚上被罰打掃衛生麼?”歐哲立刻辯駁。宇文瑾的脾性他了解得很,要麼不開口,要麼開口就氣死人。如果是他一個人就算了,可現在蘇薇也在場,說話不積德總會引起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