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若說出真相,我們方可念及與姨娘昔日的一番情意,若姨娘不肯說出實情,那便交與父親處理。”蘇薇坦然的對董姨娘正色,一旁的蘇芸有點擔心蘇薇如此說話,便拉了拉蘇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說了,蘇薇瞬間有氣,便說的越發厲害,哭着來到老夫人面前,不停磕頭道:“請老夫人爲孫女做主。”
老夫人心疼極了,趕緊扶起蘇薇道:“我的小孫女啊快起來,祖奶奶一定會爲你做主的。”隨即對董姨娘厲色道:“平日裡見你不問世事,沒想你竟如此心狠手辣,你爲何要害蘇芸,說!”言罷,一柺杖重重敲下。
那董姨娘見蘇薇方纔那樣說,就要說出實情,但窺到一旁那繼母暗示她的神色,便心一橫,想要維護姦夫與家人,便跪在老夫人面前道:“只因那蘇芸平日裡看不起我,所以我便生了恨意,加害於她,求老夫人開恩。”
笑話!那老夫人冷哼一聲道:“你如今還不肯說出實話,我這就提你去見我兒!”
那董姨娘聽到事情要敗露,不管哪一邊都是死,不如她自己現在死個乾淨!於是董姨娘衝到柱子上,在衆人大駭之餘,一頭撞死在了柱子上。
……
蘇晴與柳如意正在府裡的亭中下棋,黑白棋子穩妥的落在棋盤上,兩相棋子誰也不讓誰,一回合結束後,柳如意極優雅的撒手,眉目輕緩的看着蘇晴,用慈母般的溫柔開口道:“晴兒的棋藝一如既往的出色,此局已成定居,爲母若再下去,定會全盤皆輸的。”
蘇晴上挑的眼尾顯得分外妖治,也收了手,看了看這棋局,用極緩的聲音開口道:“母親說笑了,晴兒怎能與母親相比呢,晴兒的這一番棋藝,也是母親喚人教導的,如今,這琴棋書畫能得到母親的認可與欣賞,皆是母親您教導有方啊。”
柳如意聽了蘇晴的一番話,覺得自己的女兒實在優秀至極,這天底下恐怕少有自己女兒這樣乖巧聰明有才能的,便笑的分外得意,朝蘇晴伸了伸手,蘇晴點頭把手遞給母親,母女倆走出了亭子。
“晴兒,你可知明日便是那太子妃選妃的宴會。”柳如意拉過蘇晴的手,輕輕的拍了拍,等待着蘇晴的下文。
蘇晴思索了一會兒,有些疑惑不解,看向柳如意道:“母親,此事未曾聽到宮裡人過來吩咐啊,母親您,是如何得知的?”
“今日我方洗漱,那宮裡頭的小廝便發來請帖,道請府裡的小姐與夫人去宮裡賞花。”柳如意溫和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賞花?既是賞花,母親爲何道是太子妃選妃宴會呢?”那蘇晴落落大方,一雙眼眸生的甚是水靈,可心機不比老辣的柳如意,自是不懂那話語背後的涵義。
“我今晨便問了那小廝是哪位顯貴邀請,那小廝只說是公主發的請帖,邀各家顯貴的小姐去宮中賞花。”柳如意說的不過再直白了,這樣的意思大抵都能聽懂了,她對自己的女兒不急於一時,慢慢在她身邊培養,也能如她一般心思縝密的。
“各家顯貴小姐……”蘇晴一邊步態優雅的走着,一邊口着默唸着這句話,思忖着,隨即表情立刻變了變,急切的望向一旁端莊的柳如意道:“各家顯貴小姐,那豈不是,豈不是蘇芸和蘇薇那兩個下賤的丫頭也會被邀請去?如若是這樣的話,那她們也有機會被選爲太子妃,真是可恨。”蘇晴的眼神此刻變的陰狠,一點淑女的樣子都沒有了。
柳如意見此,便瞪了蘇晴一眼,厲色道:“母親與你說過多少次,遇事不要如此慌慌張張,就此失了體面,成何體統!”柳如意心裡有氣,便一甩袖子,偏向另一側。
蘇晴心道錯了,不該如此,便放下拉母親的袖子,改爲端莊,歉意的朝母親福了一福,安定了自己的心,斂了斂自己的心神,面色化爲坦然,來到柳如意望着的那一側,大大方方的道:“母親說的極是,女兒此番確實不該如此衝動,請母親責罰。”說着,便要跪下。
柳如意臉色微動,見自家女兒就要跪下,便趕忙扶着蘇晴,示意她不必了。
柳如意看着蘇晴,眉目如畫,一頭青絲梳的一絲不苟,頭上的珠釵隨着蘇晴的起身輕輕搖擺着,渾身透露着貴氣,可這身份卻是她心中的一個結,若是她是這府裡的原配夫人,自己的女兒便也是原配嫡女了,蘇晴生得這樣絕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待人禮儀之至,就應當是原配嫡女的身份。她果然是不該對蘇晴如此嚴苛,想要將她培養的更加出色,必須要慢慢來。
她是不會讓任何人阻礙她的女兒當上太子妃的,那些絆腳石她要一一清除掉,爲了女兒的前程,柳如意想着,便面色越加發狠起來。
“母親?”蘇晴關切的看着自己的母親:“不知母親爲何這樣看晴兒,可是晴兒的臉上有何不妥?”蘇晴有些擔心,撫上自己的臉頰。
“無事,那蘇芸是嫡長女,蘇薇又是嫡次女,自然是要去的,晴兒,你可怪母親無能,不能給你一個好的身份,此事一直是母親心中的結,母親甚是愧疚,你如此優秀,自是那兩個賤人無法想必的。”柳如意說着,眼裡難得流露出一絲淚意,誠懇的望向自己的女兒。
“母親,瞧您說的,女兒從未怪過母親,只要女兒順利當上太子妃,女兒一定會將那幾個賤人狠狠的踩在腳下,只是……母親可有法子阻止她們入宮,女兒並不想那兩個賤人被公主相中。”有了前車之鑑,這一次的蘇晴顯得極爲淡定,坦然,真切的向柳如意求助。
“晴兒莫急,母親早已爲你做好了打算。”柳如意笑的極陰險,甚是勝券在握,上次被那個賤人福大命大僥倖逃過了,這次絕對不會重蹈覆轍的,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