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笑時,整個人便是一座行走的冰山,令人退避三尺。 笑起來,卻如三月暖陽,和煦如春。只是他溫柔起來的模樣,鮮少有人見到罷了。
蘇葵沒有靠在樓梯扶手,悠悠吹了個口哨,挑眉調侃道:“喲,這是誰家的帥哥啊,到這裡來做什麼啊?”她說的一板一眼,晶亮的眸子裡滿是狡黠,襯着白玉似得小臉,分外奪目。
白曦陽無奈的笑笑,走前將她拉下來,道:“顧長君家的,到這裡來接他的小女朋友,這麼回答,還滿意吧?”嗓音低沉,聲線柔和。
蘇葵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不錯!”
白曦陽帶蘇葵去吃飯,食堂的飯已經不讓她碰了。據他自己說,算a大的食堂伙食再出名,大鍋飯裡出來的,也不見得用料有多用心。乾脆每次都不嫌麻煩的接她去校外信得過的店裡吃,蘇葵總是笑着調侃,自己是被他包養的。
白曦陽聞言總是呲牙一笑,答曰:如果是包養,那肯定是把人直接抱走,在學校外租個房子圈養起來。
這番話換來蘇葵一個白眼告終。
飯是在一家挺有名的私房菜館吃的,裡面最有名的是素菜,打的招牌是養生。
吃到一半,顧母打來電話。
開口第一句便是,“那個給了你另一半血脈的人出事了,君君,你去看看他吧。”
蘇葵驚訝的瞪大眼睛,筷子也掉在桌子,白曦陽察覺到她的反常,目光緊緊落在她身,防止她因情緒過於激動而出事。
手有些顫抖,電話裡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哀樂,她眼眶莫名有些發紅,“媽媽……那個人,是我爸爸嗎?”
久久的沉默。
而後,顧母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疲憊道:“君君,我本來決定把這件事帶入棺材,這輩子都不告訴你的,可是,他忽然出事,進手術室的最後一個要求,是想見你一面。君君,你怪媽媽嗎?瞞了你這多年。”
顧母不是不知道女兒也是渴望父愛的,可,在那樣的家庭裡,讓女兒回去,也不見得對她有好處。
豪門世家,多半都是人心複雜的,顧長君習慣了平凡人的生活,又該怎麼融入進去?
可——
女兒的病,卻讓她堅定的信念一點一點崩塌,如果,當初放手,讓女兒和童致遠走了,她的病,是不是會更好的得到治療呢?
將手機握的泛白,蘇葵聽着顧母緩慢且平淡的講述自己曾經與童致遠的一段糾纏,語氣裡沒有怨憤,彷彿早已經釋然。
心口一陣陣發悶,絞痛,她卻像是自虐般的,緊緊咬住下脣,讓自己冷靜下來,聽顧母的訴說。
最後,掛電話前,她只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了,媽媽。”
一如記憶那般乖巧,顧母斷了電話後,眼淚瞬間控制不住的落下,她養了二十年,心愛的女兒。如果不是生活所逼,她怎麼肯,親自告知女兒真相?讓她知道如此不堪的一幕?
若顧長君沒有先天性心臟發育不全的病,顧母想,哪怕童致遠死在她眼前,她都不會吐露半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