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由去怨恨別人——
是……這樣麼?
幼時的顛沛流離,長大後的嘲諷嫌惡,別人對她不仁,爲何要怪她不義?
韓輕音體內的嗜血因子在狂跳,所有,所有欺騙她、傷害她、羞辱她的人通通都該死!!
這一刻,她有一種毀滅世界的衝動。 擡起眸子的瞬間,囂張如艾莎都忍不住退後幾步,只因爲韓輕音佔據了小半張臉的大眼睛裡佈滿血絲,裡面充斥着濃郁到極致的瘋狂。
日暮漸漸西沉,殘陽如血,漫天的光芒灑落下來,給世間萬物都蒙了一層驚心動魄的綺麗。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從小到大的生活教會我,人爲財死,鳥爲食亡!”爲了過得更好,有什麼是不能做的?
簡直是個瘋子!
蘇葵幾乎可以斷定,幾乎不用她出手,韓輕音自己可以把自己作死!
至此,再也沒有談話的慾望。
纖纖玉指摘下飄落到肩頭的枯葉,拈在手細細把玩,蘇葵擡眸失了興趣淡淡的丟下一句,“隨你,”反正她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來當聖母的,“我來只是爲了讓你轉告韓遠一句,他躲起來拒不離婚也沒用,這事兒沒有轉圜的餘地,母親說了,她沒有耐心再陪韓遠耗下去,如果他再不出現,那法庭見吧!”
慢慢將枯葉攥進手心,一握,枯黃的碎屑便隨着揚起的細白手掌隨風飛去。
“屆時,後果自負!”
最後那眼目空一切的眼神,令韓輕音感到空前的壓力。
最後,艾莎一行人呆呆地望着那個身着格子套裙的少女踩着優雅的步伐漸行漸遠。
眸子是毫不掩飾的崇拜,現在起來,她們把韓輕音堵起來羞辱一頓,又不可能實際做出什麼的行爲來說,還是蘇葵的一番話更加直戳人心啊。
有對,自然有傷害,艾莎默默內傷的同時,也深刻認識到自己的行爲到底是有多麼幼齒,她鬱悶了一會兒,猛地擡頭對着蘇葵的背影大喊了一句,“喂!木輕緣,你這個朋友我艾莎交定了!”
少女清亮的嗓音驚飛林的小鳥,蘇葵沒有回頭,只是背對着艾莎,擡起手臂晃了晃算作迴應。
只是這麼微小的一點動作,已經足夠艾莎樂呵半天了。
經過方纔一場戲劇性的落幕,艾莎等人也沒了惡作劇的心情,冷冷警告了幾句,便三五成羣的走了。
唯獨留下停留良久的韓輕音頓在原地,抱着被撕壞的小西裝,望着一行人離開的背影,眸子全是醞釀着的殘暴虐殺氣息-
第二日、第三日、第四日……韓輕音都沒有再出現過在學校,屬於她的流言蜚語也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逐漸淡化。
期間,遲安不知抽了什麼瘋,越發黏着她,如果她拒絕,便會想法設法的吸引她的注意。
而這無休止的折騰,往往都是在蘇葵受不了後的暴力鎮壓下偃旗息鼓。
9月16日,也是法院開庭的日子。
不知韓輕音究竟有沒有將她的話帶到,總之韓遠終究是沒有出現在民政局的門口一次。
無恥到這份,蘇葵自然也無話可說。